袁紹長歎一聲,易京就這般被秦炎攻破,他心有不甘。


    如今城外隻有幾萬士卒鎮守,確實是全力突圍的機會。


    最終下定決心,召集眾將,帶領最後的三萬騎兵殊死突圍。


    至於城中尚在廝殺的四五萬步卒,已經無暇顧及。


    “等吾迴到鄴城重整旗鼓,再為諸位將士報仇雪恨!”


    袁紹說罷,在三萬騎兵的擁護下奮戰出城,朝秦炎軍中兵力薄弱之處衝去。


    見袁紹領軍出城,麾下的步卒也想要冒險一試,一時間精神抖擻,嘶吼著衝殺出去,才到壕溝之前,就看見秦炎軍卒紛紛將木板撤去。


    此時後方士兵尚不知情,仍舊在死命朝城外擁擠。


    結果可想而知,衝在最前方的袁軍步卒,被身後士卒擠落進壕溝,一時間傷亡無數。


    “秦炎,卑鄙小人!”


    袁紹聽到唿喊,迴頭恰好見到這一畫麵,目眥欲裂,怒罵秦炎卑鄙無恥。


    但卻馬不停蹄,一鼓作氣衝入秦炎守在外圍的隊伍中。


    見袁紹騎軍殺氣凜然,隊伍紛紛退避,露出藏在身後的一排排拒馬。


    瞬間就有許多戰馬倒下,落馬的士兵立刻就被湧上來的士卒亂槍捅殺。


    “主公,莫要猶豫!”


    身旁的戰將揮刀砍殺,將阻攔的拒馬斬斷挑飛,拚了性命為袁紹開辟出一條通路。


    袁紹策馬而出,袁尚、逢紀、審配幾人不甘落後,其餘眾將也各自奮戰。


    終於是損失了一半的兵馬,這才擺脫追擊。


    尋了安全的地方休整,袁紹見麾下隻剩下萬餘騎,不免心中悲涼。


    “我兒袁譚正在南皮,可以暫往他那去。”


    此時隻憑他如今這些殘軍,一旦遇到秦炎的截殺,必然九死一生,於是想到了南皮的袁譚,便想著繞路過去。


    行到半路,忽然見前方兵馬閃動,定睛一看,就見田豐、沮授二人騎在馬上,冷笑看著袁紹。


    “袁本初,我二人在此恭候多時了。”


    見田豐打著秦炎的旗號,就知道田豐已經叛逃到秦炎麾下。


    “當初你不聽我諫言,誤信郭圖、逢紀之輩,才有今日大敗!”


    袁紹本就怒火中燒,聽見田豐又在說他偏聽偏信,言語間全是譏諷,更加惱怒。


    “南皮你今日休想過去,還是聽在下一句勸,趁你還有兵馬,早些趕迴鄴城吧,不然鄴城就要被呂布占據了。”


    聽到呂布領兵趕往鄴城,袁紹隻感覺喉間一甜,噴出一口鮮血,就要從馬上墜落下來。


    多虧袁尚眼疾手快,將他扶住。


    “速速返迴鄴城。”


    袁紹用盡最後一絲氣力,而後仰頭昏死過去。


    袁尚不理田豐,領軍調頭往鄴城方向趕去。


    “軍師,當真不用追擊嗎?若是此時追擊,末將自信能夠擒殺袁紹父子。”


    管亥站在二人身邊,有些疑惑為何不讓他帶兵趁勢追殺一陣。


    “將星搖曳,當應在袁紹身上。待他薨逝,日後讓他子嗣自相爭鬥,冀州就是一片散沙,反而有益於主公。”


    沮授抬頭看著天上的星辰,自信解釋,田豐也深感認同。


    而後領軍繼續在此駐留,等待袁譚到來,也準備了一番說辭。


    袁譚此刻正在趕來的路上,早在幾日前就得知袁紹有破城兵敗的危險,立刻提點兵馬,領郭圖星夜馳援。


    等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正午,哨騎才來稟告,袁譚大軍已經到了五裏之外。


    沮授與田豐互相看了一眼,讓管亥帶著兵馬在身後的樹林中等待,多舉旗幟,裝作有大軍隱藏其中的模樣。


    不多時,就見袁譚領軍趕來,見到沮授田豐正等在路上,身後旗幟閃過,果然懷疑兩人在此設置了伏兵。


    “大公子,袁公已經與三公子返迴鄴城了,此時再來援救,為時已晚。”


    “我觀袁公對三公子甚是偏愛,如今袁公身體舊疾複發,怕是命不久矣。”


    “此時公子若是與我軍再戰一場,無論勝負都要損兵折將。”


    沮授自說自話,眼睛卻是落在郭圖身上,不怕郭圖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果然,郭圖心思立刻活絡起來,盤算起得失,悄聲在袁譚耳畔低語幾句。


    袁譚臉色微變,看了看身後的兵馬,沉吟半晌,調轉方向,遠離了這裏。


    “大事已成。”


    沮授與田豐對視,雙雙撫掌大笑,招唿管亥引軍迴營。


    “先生當真認為三弟會繼承父親的霸業?”


    袁譚還是有些不相信,他是袁紹長子,即便袁尚如何受袁紹寵愛,都不會傳位於他。


    “不可不防,如今袁尚跟隨主公迴到鄴城,已經占了先機,公子若是不去,隻怕真的錯失機會。”


    郭圖唯恐袁譚此時轉頭返迴南皮,再三勸阻,終於說服袁譚,領兵前往鄴城。


    袁紹經過調養,已經蘇醒,尚且虛弱。


    此時終於來到鄴城城下,卻見到城上掛著的旗幟改換了名字,呂布立於城牆上,怒視袁紹眾人。


    “呂布,你占據鄴城,意欲何為?”


    郝萌走上前來,抬手怒斥呂布。


    “袁本初屢次辱我,大丈夫豈能鬱鬱久居人下,如今鄴城已經被我占了,你等自尋出路去吧。”


    說罷,取下弓箭,一箭射中郝萌坐下戰馬。


    郝萌驚慌不已,趕忙溜迴陣中,不敢繼續囂張。


    “全軍就此安營,區區呂布而已,等我諸郡援軍趕來,定要絞殺了他。”


    袁紹強行提起一口氣,高聲說著,這才讓眾將稍稍安心。


    於是安營紮寨,屢屢派出哨騎,往各州求援。


    袁熙接到軍令,領了三萬兵馬,出了壺關,直奔鄴城。


    袁譚恰好在路上遇到哨騎傳令,也命麾下三萬士卒加快行軍腳步。


    隻有青州麴義,按兵不動,此前支援劉備,被曹操殺退,損兵折將,元氣大傷,恰好有了借口。


    看著每日聚集到城下的士卒越來越多,已經有六七萬之眾,呂布也由得驟起眉頭。


    讓人喚來成廉,囑咐他趁夜將家眷護送出城,若是自己兵敗,便往幽州去尋呂玲綺。


    “城中尚有兵力兩萬,便是城外十萬大軍,也難以攻破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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