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鬥膽猜測,這極有可能是沈括為了報複臣之前的彈劾,故意偽造的證據!”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臣執掌丞相之位多年,為大秦鞠躬盡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怎能僅憑一個來曆不明的錄音,就懷疑臣的忠心?”


    李斯說到此處,竟聲淚俱下,一副忠臣受冤的委屈模樣。


    沈括冷笑一聲,眼神像是刀鋒般掃過李斯那張偽善的臉: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據我所知,李寒是丞相大人的門客,李寒身受重傷,命不久矣,又何必臨死前還要撒謊?”


    “更何況,如果是假的,那他供出您,對他而言又有什麽好處?錄音在此,鐵證如山,丞相大人還要狡辯嗎?”


    李斯眼見嬴政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心中不禁有些慌亂。但他多年來身居高位,早已練就了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本事。他定了定神,繼續說道:


    “陛下明鑒,這李寒之前的確是臣的門客,但此人品行不端,曾多次犯錯。臣念在其有些許才能,不忍將其驅逐,隻是略施薄懲,讓他在府中閉門思過。”


    “誰知他竟因此懷恨在心,故意捏造謊言,行兇之後誣陷於臣!這錄音,說不定就是他臨死前為了報複臣,特意偽造的!”


    “偽造?”沈括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丞相大人可知這錄音筆乃是臣從後世帶來的奇物?別說這大秦,便是這世上也無人能仿造!”


    “這錄音筆,隻有臣一人會使用。丞相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一試。”說著,沈括將錄音筆遞到李斯麵前。


    李斯看著那黑色的,如同某種異獸般的小物件,心中一陣發毛。他自然不敢去接,隻是梗著脖子說道:


    “這…這東西如此古怪,誰知道是不是你用來迷惑陛下的妖物!老夫…老夫才不會碰這等邪物!”


    嬴政看著李斯這副色厲內荏的模樣,他揮了揮手,示意沈括將錄音筆收迴去,然後沉聲問道:


    “李斯,你說李寒是因為你責罰他而懷恨在心,那你說說,你究竟是如何責罰他的?”


    李斯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迴陛下,臣…臣隻是罰了他三個月的俸祿,並…並讓他抄寫律法百遍而已。臣…臣絕沒有對他動用私刑!”


    “哦?隻是罰俸祿和抄寫律法?”沈括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斯,“丞相大人,您確定隻是如此?”


    李斯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硬著頭皮說道:“當…當然!臣…臣怎麽敢對自己的門客動用私刑?”


    沈括沒有說話,隻是從袖中掏出一塊折疊整齊的絹布,緩緩展開。絹布上,赫然是幾行觸目驚心的字跡:李寒,因盜竊府中財物,被杖責五十,逐出府外。


    李斯看到這塊絹布,頓時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嘴唇顫抖著,指著沈括,半天說不出話來。這…這分明是他親手所寫的逐出李寒府邸的文書!他怎麽…怎麽會在沈括手中?!


    沈括將絹布遞到嬴政麵前,語氣平靜的說道:


    “陛下,這是臣在李寒的身上找到的。上麵清楚的記載了李寒被丞相大人杖責並逐出府邸的事實。”


    “想來,這才是李寒真正懷恨在心,臨死前也要指證丞相大人的原因吧。”


    “陛下!這絹布一定是偽造的!這李寒分明就是被沈括這妖人屈打成招!懇請陛下明察!”


    李斯聲嘶力竭地喊道,汗水已經浸透了他的官服,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般。他指著沈括,眼中全是恨意:“這沈括妖言惑眾,擾亂朝綱,其心可誅!”


    “夠了!”嬴政猛地一拍桌案,雙目圓睜,一股帝王之威瞬間席卷整個大殿,嚇得李斯立刻噤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顫抖不止。


    嬴政揉了揉眉心,心中暗自思忖。這錄音筆裏的內容確實對李斯不利,


    而且太過匪夷所思,雖然李寒的供詞指向李斯,但僅憑一個死人的錄音就定罪一位丞相,未免太過草率,這傳出去也很難服眾。


    他揉了揉眉心,揮了揮手:


    “此事暫且擱置,待朕查明之後再做定奪。李斯,你且退下,沒有朕的旨意,不得離開鹹陽半步!”


    政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退下。沈括躬身行禮,默默地將錄音筆收好,轉身離開了禦書房。


    出了禦書房,李斯幾步追上沈括,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咬牙切齒道:“沈括,你究竟想幹什麽?你這是要置老夫於死地嗎?”


    沈括甩開李斯的手,撣了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丞相大人言重了,下官隻是實話實說罷了。倒是丞相大人,做了虧心事,就不要怕鬼敲門。”


    “你!”李斯氣得臉色鐵青,指著沈括的手指顫抖不已,“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跟老夫說話!你…你就不怕…”


    “怕什麽?”沈括打斷李斯的話,眼神銳利,“怕丞相大人報複?嗬,下官還真不怕。丞相大人若是有本事,盡管放馬過來便是!”


    李斯被沈括這番話噎得說不出話來,他狠狠地瞪了沈括一眼,拂袖而去,背影顯得有些狼狽。


    沈括看著李斯離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眼神變得深邃起來。這李斯,睚眥必報,今日之事,他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看來,自己得早做準備才是。


    想到此處,沈括轉身朝宮外走去。在宮門口,他看到了等候在那裏的侯宇。


    “走吧,去我家。”沈括說道。


    侯宇想了片刻,默默地跟在沈括身後,他本就是個亡命之徒,四海為家亡命天涯。除了殺人放火不會別的,若不是沈括給了自己機會,自己的下場就是死在大牢裏。


    沈括的府邸並不大,但卻幹淨整潔,多餘的房間也不少。剛進府門,一個身影便飛奔而來,一把抱住沈括,哭喊著:“哥!你…你沒死…嗚嗚嗚…”


    沈括愣了一下,低頭看著抱著自己的少女,正是他的妹妹沈清。他這才想起,自己“死而複生”,沈清定然是嚇壞了。


    “清兒,別哭,哥沒事。”沈括輕輕拍著沈清的背,柔聲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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