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徐漫這方,私底下去找已經休假的葛雲雀說起這件事。


    “我去問問,不過也不能保證一定可以借到機器。”葛雲雀覺得有些為難,這借機器不是一件小事,況且她和阮舒揚還隔了一層,不過從徐漫拍攝的瓜田照片來看,要是沒有機器,僅靠人力,還不知道要忙碌到什麽時候。


    事情緊迫,葛雲雀不敢耽擱,先去聯係了合作過的公司,幾經周折,還是沒有合適的機器可以借用。她沒法子隻能找到了阮舒揚那方,希望對方看看有沒有能夠提供的機器,能稍微幫一下瓜農也好。


    “我已經沒在阿勒屯了,剛迴來兩天。”


    還沒放假的時候,阮舒揚就已經決定好和白嫋迴來過國慶節,不過他在聽說阿勒屯的哈密瓜滯留農田後,還是想盡辦法去找人借調采收機器。“你稍等我一會兒,我這就去找師兄們了解一下情況,多少想辦法給你弄幾台機器過去。”


    有了他這句話,葛雲雀稍微放心,阮舒揚不是一個空口說白話的人,既然承諾,勢必會履行承諾。


    她還在電話裏聽到了白嫋的聲音,在旁詢問是怎麽迴事。


    掛斷電話,葛雲雀坐立難安。


    阿勒屯的土地比較少,均分到農戶手中都是小塊田地,是從去年開始進行土地改革創新,在袁鬆書記的帶領下將小田並作大田,方便農戶進行統一種植、管理,的確是讓農戶輕鬆許多,產量也上去了,可如今的采收卻成了大問題。


    以往哈密瓜種植的品種不同,各自小農戶每家每戶都能想法子給采收分別銷售,要是有來不及采收的農戶,村子裏出點人也能夠全部采收。


    沒等太久,阮舒揚就再次迴電,“雲雀,我們樹夏能借給你們五台自動采收機器,隻是我現在不在阿勒屯,就讓其他同事送過去,我們這邊有個小要求,必須完好無損送迴來,你也知道的,這些機器價格挺高的,得讓人專門看守著。”


    “行,你放心,機器怎麽來的,我就怎麽給還迴去。”見他能夠借用機器,葛雲雀頓時眉間一喜,她查了下航班信息直接購買了最近的機票,用最快的方法迴去,“我親自過去盯著,肯定不會弄壞機器的。”


    阮舒揚聽出她的話,“你沒在阿勒屯啊?”


    “我也迴來過節了。”葛雲雀撓了撓頭,她剛才和萊勒木說了這事兒,兩人決定直接迴阿勒屯,“買機票,等明天就到了,你讓他們明天上午送過來,我直接對接就好。”


    估算了下時間,完全來得及,就是比較辛苦,阮舒揚點頭同意。


    “你們大概收多少租借費用?我好給袁書記報個價。”


    阮舒揚和公司裏人聯係的時候就沒考慮到租借費的事情,不過他也知道機器費用高,幾經思考後才說道:“咱倆認識這麽長時間了,你找我幫忙,肯定不能收你高價,就按照市場價給吧,包含電錢在內,等資金下來了再給就行。”


    “哎,這迴真的多謝你們幫忙了。”葛雲雀心中有數,記下了這個人情,趕緊把事情和徐漫說清楚,並表明自己明天就會到達。


    結束通話,那頭的白嫋擠了過來,問他,“電錢也挺貴的,咱們公司真樂意搭錢進去啊?”


    “哪兒能啊,肯借這幾台機器都不錯了,怎麽舍得免電費。”阮舒揚按了下額頭,他不太好意思跟葛雲雀提錢,雖然知道這筆錢不是從她腰包裏掏,總是不好開口。


    白嫋道:“這樣子不行啊,那借了一次,以後瓜農和村委會找你借,你是借還是不借,如果借了,這價錢又該怎麽算?”要是依照今天答應的這樣,隻收個基礎費用,免充電費和運送機器的車費,豈不是要虧很多錢。


    不過白嫋也知道他們都是同學,確實不好直說,一時半會兒倒也想不出怎麽解決。


    “雲雀這工作可不好幹,都迴家過節了,還得臨時趕迴去幹活,想想都覺得辛苦。”白嫋感歎道,旁邊的ipad裏還在繼續做飯小遊戲。


    阮舒揚陪她玩遊戲,“工作哪裏有輕鬆的。”


    收拾好行李,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葛爸開車載著葛雲雀去機場候機。


    “怎麽走得這麽急,要早知道你要提前走,就該和你那朋友一塊兒,兩個人好歹有個伴。”葛女士提醒她帶好自己的相關證件,“我給你在網上值機了,你直接過去安檢,記得先把行李托運了。”


    提到行李,她擔憂裏邊裝了些違禁東西,“你護膚品好像帶得超過100毫升了,能過安檢嗎?”


    “放心吧,我這都是按照規格來的,肯定不會超過的。”葛雲雀按住她的手,才迴來沒幾天就要走,都陪不了家人多久,作為女兒,她心中有愧意。


    靠在媽媽肩頭,葛雲雀眼睛發酸,“下次迴來就是過年了。”


    她有一瞬間羨慕同學敏敏,可以留在家人身邊。


    可她的工作也很有意義,能夠幫助別人,對於她而言是有巨大成就感的。


    “過年就過年吧,我們到時候多準備點東西等你迴來吃,你不是很愛吃梅菜炒臘肉,讓老家的叔叔嬸嬸多烘點。”葛女士這個時候反倒勸起她來了。


    告別家人後,一路飛行,落地的時候接到了蘿珊的電話,她依舊開車來接,總算到達阿勒屯。


    “這幾天辛苦你們了。”葛雲雀留意到開車的蘿珊時不時轉動下脖頸,顯然是過度勞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蘿珊沒反駁,“確實挺累人的,大家起先是白天去采收,後來見時間來不及了,白天晚上都不敢歇,大家夥輪流去休息。”


    葛雲雀從同事徐漫那兒知道一些,要不是蘿珊老公提出讓袁鬆書記他們去鹽廠借搬運機器,恐怕會更辛苦。


    “以往產量沒這麽多,而且不是集中到一個月份,大家辛苦些都能收完,現在真是折騰死人了。”


    抱怨過後,蘿珊才道:“村裏不少還能騰出手的年輕人都來幫忙了,我就是聯係不上萊勒木,阿媽說他不在牧場,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畢竟現在正好放假,再加上改造項目竣工,阿勒屯的街道變得更加幹淨漂亮,他們拍照上傳到網絡上,開展了不少活動,吸引了一批遊客過來。


    遊客過來後,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不能讓遊客們的遊玩體驗感不好。


    “他……”這還真的問住葛雲雀了,要是直接說,萊勒木國慶節期間在她家住了幾晚,這會不會讓人誤會,可若是不坦白,蘿珊和萊勒木可是自小長大的青梅竹馬,一交流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她輕咳一聲,想到剛才蘿珊說沒有聯係上萊勒木,猜測對方並不想讓蘿珊知道他近況,於是搖頭否認,“不太清楚。”


    “也是,你放假迴家了,應該也沒和他有聯係。”蘿珊就是想不通這小子跑哪兒去了,他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家裏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些什麽。


    將人安全送達後,蘿珊叮囑:“你今晚就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到村委會集合,你同學說把機器先送到村委會,清點確認之後,再給我們送到瓜田裏去。”


    葛雲雀掃了掃房間裏的灰塵,這一晚上睡得還算安穩。


    見到她迴來,徐漫是最高興的,她總算能多歇一會兒了。


    運送自動采收機器過來的是阮舒揚的同事,之前和葛雲雀她們見過很多次,彼此之間倒也不算陌生,清點機器沒有任何故障,對方作為技術人員是要始終跟隨。


    他走過來和葛雲雀說話,“你是阮哥老同學,我就跟你透個底,我們這幾台機器都還是測試版的,依靠智慧算法去采收,目前測試準確率能夠達到90%左右,也就是機器采收過後,你們還得安排人去檢查遺漏部分。”


    “這個好說,畢竟人無完人,機器也不可能做到精確的百分之百。”對於這點葛雲雀表示理解,有了自動采收機器完成絕大部分工作,他們再來收個尾就行。


    安排人工將自動采收機器抬下車,再進行自動采收。


    五台自動采收機器可以進行充電處理,連續工作12個小時,晝夜都不用歇息,省了很多功夫。


    機器工作的時候,袁鬆書記便讓瓜農去安排了幾桌好酒好菜,邀請特意趕迴來工作的葛雲雀和負責運送機器的科技公司員工吃飯。


    順便也讓辛苦了好幾天的村委會各位委員幹部和徐漫他們一行人吃點好的,補充一些能量,再去好好歇一會兒。


    酒飽飯足後,葛雲雀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才去找袁鬆商量給租借費的事情。


    “書記,今兒這事,他們樹夏科技公司可是給咱們行了很大便利,測試版本的機器可輕易不能拿出去商用,否則出了問題,影響別人公司的名譽。”


    袁鬆知道這份情誼有多重,更何況別人租借費也隻按照正常價來算,又給他們省了機器的充電費用。


    “你放心,這份情我們阿勒屯的村民都記得,以後有什麽相關政策,我們一定盡力幫他們爭取。”


    有了袁鬆書記這句話,葛雲雀對阮舒揚也就有了個交代,她點頭道:“那我替樹夏多謝書記。”


    “謝什麽,雖然大家都抱著各種目的來阿勒屯的,但有一個大目標是始終不變的——那就是希望這裏能夠發展得越來越好。隻要是對阿勒屯村好的,我們村委會就會全力支持。”袁鬆是有著前瞻性的駐村第一書記,否則他不會參與試點村的項目,也不會拿著一個村落的未來去冒險。


    葛雲雀除了這件事以外,還提到了他們晴朗運營服務商近來的工作狀況,“我們同事在某視頻軟件上的宣傳文案火了,觀看量幾十萬,現在是想在視頻下添加一些旅遊門票和相關遊玩套餐,特意讓我跟您討論一下關於定價和數量的相關事情。”


    一直以來他們晴朗團隊都在想辦法提高阿勒屯的客流量,希望能夠以旅遊來帶動當地經濟發展。


    “這是件好事兒,隻是定價的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得大家共同商量。”袁鬆書記沒想到一件事未完,另一件事又起,他得趕緊和眾人商議才行,“這樣吧,我盡快給你迴複。”


    兩人走出吃飯的棚子,站在田坎上,看著那一望無際的瓜田,遠處的雪山依舊露出半張臉,欣慰地看著大地結出的豐盛果實。


    很快,袁鬆書記就召集人商量門票定價一事,此次會議還有文旅局領導宋羅蘭的遠程線上參會,共同決策。


    村子裏。


    故夢餐館,西琳母親站在街邊破口大罵,她們家餐館前一大堆泔水,臭得人腦袋疼。


    “有膽子潑泔水,有本事站出來!”


    西琳母親是個火爆脾氣,要不是抓不住人,她肯定要上手扇那人幾個巴掌。


    村裏開大會的事情傳出去,不少村民都知道門票定價的事,肯定過不了幾天就有大批量遊客到來,大家躍躍欲試,“小飯桌”的競爭越發激烈,不少曾經不做飲食行業的村民都想來插手。


    不說“小飯桌”項目還沒有交給西琳母親,就說這些人心思不正,她也不會答應他們入股的,“都滾遠些,從前我們家破落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們上門幫下忙,現在瞧見日子好過了,就厚著臉皮過來掏食吃,真夠無恥的。”


    庫蘭提了一大桶水出來打掃,她每天忙完自己店鋪就過來幫忙,想從西琳母親這裏多學習一些經營之道。


    “大姐,明天就正式比賽了,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還真沒個把握。”庫蘭知道這次能競爭‘小飯桌’的機會有多難得,她不敢鬆懈,賣早餐的錢都用來購買食材,她成天待在故夢餐館和西琳母親研究菜式。


    西琳母親比她年紀大很多,丈夫去得早,經曆的事情比她多得多,看事情也更開闊,“盡人事,聽天命,雲雀這小丫頭說了,我們好好做,上天看得到。”


    提到葛雲雀,她們有段時間沒有看到她了。


    庫蘭想找個機會去給葛雲雀送點吃的,以表感謝,隻是沒料到意外來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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