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從皇宮出來,一路溜溜達達的漫步在這座古城中。


    他雖出生在這座城,但從小能出來玩的機會極少,所以說那些他欺男霸女的傳言,純屬扯淡!


    然而人就是這樣。在茶館酒樓中聽到有人宣揚,而且對象又是鎮北王世子這種平日裏接觸不到的人物。


    很容易就會人雲亦雲,其實說白了他們連白昭長啥樣都不知道。但是不妨礙他們討論厭惡白昭。


    白昭一身玉蘭色的雙織暗花錦袍,頭戴白玉冠。容顏俊美,氣質優雅。走在大街上那叫一個迴頭率高啊。


    無視一路上大姑娘小媳婦兒的火熱目光,白昭施施然的背著手逛街。


    對於長安城白昭還是有基本的了解的,一百零八坊皆設有坊正,各坊皆有三到四名右驍衛士卒留守。夜間無宵禁,繁華坊市笙歌達旦很正常。


    他要去的地方是安業坊,位於皇城外四環左右。


    青樓勾欄、茶舍布莊、酒樓珠寶齋各種消遣之地接連成片,是長安城裏有名的銷金窟。


    一路上東瞅瞅西看看的耗費了兩個時辰,日頭正高的時候,白昭溜達進安業坊,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進了後街。


    抬眼就看到了一家勾欄。


    白昭勾唇一笑,好奇的走了進去。


    一進門,迎麵便是一樓寬敞的戲台,台上幾個伶人舞姬翩翩起舞,輕薄的紗裙下,纖細的小蠻腰若隱若現,引的台下不少漢子大聲叫好起哄。


    勾欄不比青樓,沒有專門的老鴇推銷自家姑娘。來這看舞聽戲是主流,所以多是些閑漢潑皮光顧,過過眼癮。


    當然,這兒也有皮肉生意,而且不貴。看的來了興致,跟小廝說一聲,姑娘家同意了,直接上二樓,貴賓一位~


    但是這環境嘛,跟青樓就比不上了。


    白昭不懂這兒的規矩,擺擺手招唿小廝過來:“你們這二樓還有空包廂嗎?給我安排一個偏僻的地方,少爺我喜歡清淨。”


    二十來歲的小廝瞪著大眼睛看著白昭,有點愣。


    這位爺看起來不像是會來這勾欄找女人的人啊?這皮相這氣質,這輩子還沒見過呢!


    “怎麽,沒有了嗎?生意這麽好?”


    白昭微微皺眉。


    “啊不,有的有的,這位爺看上了哪位姑娘?您指給我看看,我估摸著啊,她們得倒找您錢!”


    小廝迴過神來,忙迴道。


    “什麽亂七八糟的!你說陪酒啊?嗯,就那個旁邊坐著的穿紫色衣服的那個吧。”


    白昭不解道,但還是選擇尊重,隨意指了指其中一個女人。


    小廝點了點頭,一路小跑去了那女人身邊,附耳在旁邊說了什麽,還指了指門口角落裏的白昭。


    那女人明顯眼前一亮,身旁的幾個小姐妹順著小廝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都明顯一副有些懊惱被這女人占了大便宜了的樣子!


    女子顧不得幾個姐妹的打趣,忙不迭的站起身來,往白昭這邊快步走來。


    “這位公子,看著麵生啊?且跟奴家來吧,奴家帶公子上二樓,找個僻靜的廂房“談事兒”~”


    紫衣女子邊說話,邊雙手挽住了白昭的胳膊,胸前飽滿緊緊的貼著,搞的白昭身子一僵,有點不太適應。


    嘶,這古代是好哈!這妹子都這麽熱情的!


    紫衣妹子看白昭有點緊張,心中竊喜:“今天莫不是碰到個雛兒?還這麽俊!老娘走大運了!”


    臉上不由的更媚三分,引著白昭上了二樓盡頭的一間廂房。


    一進門,白昭衝著跟在後麵的小廝吩咐上幾道菜,再來兩壺酒,隨手扔了一兩銀子,說了一句多的賞你了,然後就關上了門。


    紫衣女子頗有幾分姿色的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這麽猴急?這位公子看著不像這種人啊!不過無所謂,反正老娘不虧。這還是個有錢的主兒!


    素手攀上了白昭的臉頰,踮起腳衝著白昭的耳朵嗬氣如蘭:“想不到公子如此猴急!這還是大白天呢~不過,公子長得如此俊俏,看的奴家心裏也是癢癢的很呢~”


    白昭耳朵被這女人口中的熱氣一吹,直接紅了,人也有點懵。


    主要是他真不懂這兒的規矩,以為這女人就是單純的陪酒罷了!


    紫衣女子見白昭一副“害羞”的表情,帶著三分春色的臉上劃過果然如此,拉著白昭的手就往榻上走,一邊走還一邊要把手伸進白昭的衣襟裏麵。


    白昭一個機靈,反手抓住了紫衣女子的手。


    “等會兒,你幹嘛!不是喝酒嗎?”


    紫衣女子被抓的下意識痛唿了一聲,聽見白昭的問話,翻了個嬌媚的白眼兒。


    “小弟弟,都到這地步了,還跟老娘玩這一套,好,看娘陪你玩就是了,害羞就害羞,拿喝酒說什麽事兒啊?喝醉了好辦事是吧?”


    心中吐槽白昭,麵上卻哀婉的看著白慕然。


    “公子你弄疼人家了~,你要先喝酒,奴家陪你喝酒就是了,你先放手嘛~”


    聽著這紫衣女子撒嬌哀怨的聲音,白昭總覺得哪裏不對!不是,這有點怪啊?


    想了想,沒想明白。隻能歸咎於自己長相過於優越或者這女子看自己有錢。


    放開了女子的手,坐到了窗前圍欄旁,看著樓下戲台上翩翩起舞的伶人,手指輕輕的點在欄杆上,隨著奏樂打著節拍。


    紫衣女子見狀,從桌上倒了杯茶水,素手喂到白昭嘴邊,柔聲細語道。


    “公子,奴家喂你喝茶。”


    白昭皺了皺眉,張嘴喝了一口,待女人放下後,開口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


    紫衣女子配合的答。


    “奴家名紫煙。”


    白昭眉梢一挑。


    “你母親姓趙嗎?”


    紫煙奇怪的看了一眼白昭,不知道這位公子怎麽問出這麽奇怪的話,不過還是乖乖迴道。


    “不是的,奴家是個孤兒,不知自己娘親是誰,也就不知道姓什麽了。”


    白昭也就隨口一問,沒想到問到人家的傷心事了,有些尷尬的道。


    “抱歉,在下不是有意觸及姑娘的身世,多有冒犯,見諒。”


    紫煙淡然一笑,語氣涼薄。


    “這有什麽,奴家還要謝公子憐惜呢~”


    這時小廝端著酒菜進了房間,恭敬道。


    “這位爺,您慢用,下的就先下去了,不打擾爺的雅興了。”


    說完就退了出去,還貼心的關緊了門兒。


    紫煙見小廝走了,走到門前,反鎖了房門,轉過身看著白昭,正要講話卻被白昭先開口問住了。


    “等會兒,紫煙姑娘,你鎖門幹嘛?”


    紫煙被問愣了,下意識捂著櫻唇道。


    “啊?公子難道喜歡不鎖門?不怕被打擾嗎?”


    白昭納悶兒。


    “不是,吃個飯怕什麽被打擾呀?我怎麽從剛開始就覺得怪怪的!”


    紫煙更納悶兒,不是都來這兒了,你還裝呢弟弟?老娘不想玩了!趕緊辦正事兒吧!


    心中這樣想,紫煙也就這樣做了,直接三步並兩步的走到白昭身前,不待他反應過來,一把抱住白昭道。


    “公子,別逗奴家了,哪個正經人跑到這勾欄的二樓來吃飯的呀!難道說公子不知,這二樓是專門用來解決客人需求的地方嘛?


    好公子~別玩了,奴家等不及了~”


    說完還要去親白昭。


    白昭這才恍然大悟,我去,我是真不知道啊!


    怪不得從一開始就覺得這紫煙和那小廝怪怪的,上樓的時候樓下幾個閑漢看到他都是一臉驚訝的表情,想來是以為他這個富家公子哥,這麽性急,大白天的整這出兒!


    白昭簡直無語!顧不得想太多,白慕然直接推開了紫煙。


    從腰間掏出了一塊令牌,衝著紫煙亮了出來。隻見白玉令牌上書兩個個大字,草蛇!


    紫煙被推開,馬上就要發火了,這麽玩有點過分了啊弟弟!


    看到白昭掏出了個令牌,定睛一看,倉皇的單膝跪地,抱拳躬聲道。


    “參見少主!不知少主當麵,紫煙多有冒犯,請少主恕罪!”


    白昭理了理被弄亂的衣襟,點了點頭,輕聲道。


    “起來吧,不知者無罪,是我沒搞清楚規矩,讓你誤會了。”


    “謝少主。”


    紫煙道謝起身,好奇的打量著白昭。平時隻聽大姐說起過少主,但是從未見過!但是主人說過持白玉令牌者,為少主。


    今日一見,跟大姐說的一樣!氣質超群脫俗,就是可惜沒能跟少主來一場露水情緣……


    白昭有些無語的看著紫煙麵帶可惜的樣子,低聲問道。


    “這裏是你負責嗎?以前隻聽父王說起過草蛇,你是我來京中見得第一個草蛇成員。”


    紫煙神色恭敬的迴。


    “是的,這隻是一個小勾欄,由屬下負責。主人不告訴少主,應該是不希望少主接觸這些見不得光的勢力吧。”


    草蛇,取自千裏布局,草蛇灰線之意。是由現任鎮北王白淵,一手創建的諜報組織!


    組織中三教九流什麽成員都有,但是主要負責人都是鎮北軍中之人。


    白淵一手經營草蛇組織超過十五年,十五年中,草蛇組織遍布天下!


    不止是大乾,北方的天狼國,南方的南詔,西域的三十六小國,皆有草蛇的影子!


    如此龐大的情報組織,自然帶給白淵很多消息,讓他知道了很多隱秘!


    但是關於當年的兇手,白淵卻總也不讓他查,白昭知道自家老爹是為了保護自己!


    但是他體內是個成年人的靈魂,上輩子是個王牌特工!他不可能一直不去查這件事!


    臨來長安,白昭軟磨硬泡的讓白淵答應了他可以查這件事,並且把象征著草蛇少主的玉牌給了他。


    但是白淵勒令他不能讓陸心柔知道,不然他們父子倆都沒好果子吃!


    對於白淵來說,兒子長大了。自己不可能永遠的保護他!更別說當年差點因為疏忽失去了這個獨子。


    白淵是愛白昭的,但是白昭總歸還是要自身強大起來,這是他作為鎮北王世子,未來的鎮北王,所必須經曆的!


    陸心柔就沒那麽講道理了,如果被她知道了,父子倆都要倒大黴,對於這個夫人,白淵真是怕怕的!


    白昭今天來勾欄,本就是為了見一見草蛇的成員,這勾欄隻是其中一個據點!據父親所說,這長安城裏各大青樓都有草蛇的成員!


    至於為什麽選這裏嘛?大白天的白沐然真不好意思去青樓,晚上去逛的話,春桃那小妮子估計又要鬧騰了,老娘也會打斷他的腿!


    這裏足夠隱蔽,而且這裏距離自家王府最近!


    若問為什麽白昭剛好點了一個女人,正好就是草蛇成員?


    那是因為,白淵告訴他草蛇組織裏於青樓勾欄中的女子,皆會帶著一支像蛇一樣特殊形狀的簪子。剛好,紫煙就帶著。


    說迴正題,白昭聽到了紫煙的迴答,默了默,然後問道。


    “我需要知道當年我被下毒一事的所有情報。”


    紫煙沒有一絲猶豫,開始邊迴想,邊敘述道。


    約摸一炷香之後,紫煙總結道。


    “當年少主您被接到北境後,主人就讓我們潛伏下來暗中調查此事!


    但是,給您投毒那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切痕跡都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給抹除掉了!更不要說查到幕後黑手了。


    不過我們查到京都中有一夥神秘勢力,身份不明。盤踞在京都中很久了,隱藏極深!但是京都這些年很多人命大案都和他們有牽扯!


    很多位高權重之人的死,都有他們的影子,大姐懷疑他們可能跟少主您當年之事有關聯。


    而且大姐推測他們背後可能是四皇子和定國公府!


    當然這隻是猜測,少主隻需留意即可。”


    白昭點了點頭,手中拿著酒杯,看著杯中酒液靜靜思索道。


    “嗯,給我下毒那人不用再查了,這人現在在皇帝手裏!


    就算抓到也沒用,一點有用的都問不出來。”


    “是”


    紫煙雖吃驚於自家少主為何會知道這人的下落,還是在皇帝手中,但是不該問的不問,這道理她懂。


    “定國公,四皇子,嘖嘖。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兒啊,他倆那會兒跟我有這麽大的仇恨嗎?冒這麽大的風險想幹掉我!總覺得哪裏不對……”


    白昭喝了杯酒,口中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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