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抒抱著朝陽出了院子外頭,去看院外那一大片花叢,她微微俯身折了一朵太陽花。


    “朝陽看看,花花好看嗎?”說著,裴抒把手中的花往朝陽跟前遞了遞。


    有不少小孩子對柳絮和花粉格外敏感,也不知是因為朝陽早早就外出習慣了外頭的環境,還是這孩子本就不懼怕這些東西,聞著碰著柳絮花草一點問題都沒有。


    因而裴抒能放心把花給朝陽看。


    朝陽咯咯笑著要把花抓在手裏,卻被旁邊亮晶晶還會晃來晃去的東西吸引了目光,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準確無誤抓到了想要的東西。


    裴抒一個不察,頭上戴著的流蘇鳳釵就被朝陽抓在手裏,裴抒轉了轉手上的花,笑道:“朝陽不喜歡花花了啊?漂亮的小花花。”


    朝陽不為所動,手中緊緊抓著釵子上的流蘇,歪著頭靠在娘親肩膀上,好奇不已的模樣。


    裴抒笑讓念秋進屋拿一支步搖出來。


    念秋挑了一件金色的步搖出來,釵頭處是兩隻展翅蝴蝶撲花的模樣,下墜著六條長短不一的流蘇,流蘇尾端墜著薄薄的銀杏葉狀的金片,流蘇晃動的時候,金片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換一件。”看著流蘇尾端墜著的金片,裴抒怕那東西把朝陽手割了。


    很快,念秋又拿了一支流蘇尾端墜著摸著溫潤圓滑的寶石步搖出來。


    裴抒接過步搖輕輕晃了晃,吸引朝陽的視線,“乖寶,看這是什麽?”


    金閃閃晃動的流蘇和和漂亮的紅寶石很快就吸引了朝陽,她放開手中抓著的東西,轉而去抓更加金光閃閃的東西。


    裴抒拿著釵子那一端,讓朝陽抓著流蘇玩。


    趁著這時間,迎春把那支金鳳釵從娘娘頭上取下來拿在手裏。


    “拿迴屋裏放著吧。”裴抒笑道:“這東西可不能被這小家夥弄壞,弄壞我還得偷摸找人修好。”


    別看孩子小,那小小的手勁兒竟還不小,小孩子不懂事,連話都聽不懂的年紀,手上容易不知輕重。


    抱夏笑道:“哪兒會呢,咱們公主最是乖巧不過了。”


    裴抒笑著搖搖頭,她怎麽看她這個閨女都不像是個乖巧懂事的,也隻有在她肚子裏那段時間能稱得上乖巧。


    厲害些也好,不管什麽身份,總要自己立得起來能護得住自己才行,別養成像大公主那樣的性子就好,不怎麽討喜。


    裴抒抱著朝陽在院子裏待了一會兒,朝陽餓了的時候,她把孩子交給奶娘帶迴去。


    她自己則是在樹下的椅子上坐著,這時候太陽快要落山了,偶爾還有一陣陣清風吹來,外頭比屋裏更舒服些。


    裴抒喝了一口解暑的酸梅湯,道:“挑些不出錯的東西賞淑妃,明日送過去。”


    周宸這會兒去了淑妃那兒,沒什麽意外的話晚上也就在那留宿了。


    其實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一般情況下皇帝是很少在懷孕的妃嬪那裏留宿的,白天的時候過去看一看,陪著一起吃頓飯倒是很常見。


    至於原因嘛,有些不大好聽,皇帝去找妃嬪自然不是為了談星星說月亮,剖解自己的內心世界,追尋心靈的契合。


    通俗粗鄙些來講,皇帝去就是為了讓妃嬪侍寢,懷孕的妃嬪自然不能侍寢,那就該去其他未曾懷孕的妃嬪那裏。


    前朝言官都盯著呢,皇帝若是時常在懷孕的妃嬪處留宿,有的言官甚至會上奏,勸誡皇帝雨露均沾。


    其實這是皇上的個人私事,可誰讓你是皇帝呢,皇家無私事,往大說甚至關乎於皇嗣和社稷。


    可這種事情其實也因人而異,淑妃是一品妃位,又一向受寵,自然是有些麵子的,她剛剛查出懷孕,皇上偶爾留宿也沒什麽。


    果然,周宸夜裏就宿在淑妃那兒了。


    可不曾想,半夜還出了一樁不大不小的事情。


    裴抒剛睡著,就被人叫醒了。


    “娘娘,娘娘,醒一醒。”


    裴抒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她費力撐開眼睛,困倦道:“怎麽了?”


    “娘娘,皇上往咱們這邊來了,娘娘起來吧。”


    聽了這話,原本困的腦子都轉不動的裴抒一瞬間就清醒過來了,眯著的雙眼頓時就睜開了,“怎麽迴事,皇上今晚不是去淑妃那兒了嗎?大晚上的怎麽往這邊來了。”


    這麽長時間了,都沒見淑妃惹怒周宸,怎麽剛一懷孕就把人惹到了,還直接下了她的麵子,大晚上的就離開了。


    按理說,淑妃不是個拎不清的蠢人,不該一懷孕就觸周宸的黴頭。


    這事,還真有些玄乎。


    “這事還不甚清楚,隻聽說皇上發了火,拂袖離開了。”


    “得了,起來吧,恭候皇上大駕。”裴抒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來,“皇上也真是,都去了淑妃那兒了,就算淑妃惹他不高興,迴海晏宮啊,來我這裏算是怎麽一迴事。”


    去了寵妃那裏,寵妃惹他生氣就來她這裏,這事整的,她這裏怎麽像是收容處一樣,裴抒不由腹誹道。


    大半夜的,裴抒懶得套衣裳,就穿了裏衣等著周宸。


    “請皇上安。”


    “皇後沒睡呢?”


    裴抒說這話時帶了些明顯的怨念,“臣妾本來睡著了,被喊起來了,說皇上要來。”


    周宸何嚐看不出皇後的不高興,他揚了揚眉梢,淡淡道:“皇後不歡迎朕?”


    “我哪兒敢啊。”裴抒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眼角都逼出些生理性的淚水,“臣妾都從睡夢中醒來迎接皇上了,皇上還想讓我怎麽歡迎啊?”


    大半夜的你都不請自來了,擾人清夢還想讓人高高興興的,怎麽可能。


    周宸其實沒生氣,剛剛是唬皇後的,沒唬住,他伸手揩掉皇後眼角的濕潤,“困成這樣,睡去吧,朕把衣裳脫了也就睡了。”


    裴抒點點頭,“迎春,給皇上更衣。”說完,扭身迴了臥房。


    很快,周宸穿著一身裏衣上床,皇後側著身子麵朝他這邊睡在裏側,眼睛睜得大大的。


    周宸掀開床外側整齊散開的被子,脫鞋上床躺下,“皇後不是困了,怎麽還不睡?”


    “困意過去了,一時半會兒睡不著了。”裴抒幽幽看了周宸一眼,“都是皇上的原因。”


    周宸悶笑出聲,“那怎麽辦?朕抱著皇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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