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李寶林,附近還沒離開的妃嬪也都驚詫的看著郭才人,才人罰寶林,還是在鳳儀宮門口鬧事,郭才人果真是一如既往的英勇無畏啊。


    不過大家也都是看熱鬧,沒人出聲。


    可勁兒逮著她一個人薅啊,李寶林都快被郭才人氣笑了,她指了指不遠處寫著鳳儀宮三個大字的牌匾,說道:


    “正好還沒走遠,郭才人有什麽不服的話,咱們就去找皇後娘娘評評理。皇後娘娘要是說我錯了,我該罰,郭才人再讓我跪也不遲。”


    說罷,也不管郭才人什麽反應,李寶林就朝著鳳儀宮走去。


    郭才人一驚,她可不願意再鬧到皇後跟前去,忙自己給自己台階下,“今日就不與你計較。”


    說完,扶著宮女的手就離開了。


    李寶林冷嗤一聲,停下了邁向鳳儀宮的腳步。


    這事也沒能瞞過裴抒,念秋將外頭的鬧劇說給裴抒聽。


    “這郭才人真是不知道讓人說些什麽好。”


    裴抒搖搖頭,沒怎麽在意,問起其他的,“德妃知道了?”


    念秋點頭,“是,娘娘,估摸著剛剛知道。”


    鍾粹宮。


    聽完朱櫻所說的,德妃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就是不願相信,這怎麽可能,德妃不敢相信,她信任了這麽多年的楊太醫竟然從頭到尾就是太後的人。


    盡管不願也不敢相信,可德妃也不得不承認,在聽到這話的一瞬間,她內心最深處其實是信了的。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便會以一種快的甚至讓人反應不過來的速度發芽生長成參天大樹。


    生下沐兒之後身子不好臥病在床的那段時間喝過的藥,喝了這麽多年的調理身子的藥……


    一樁樁一件件有著楊太醫身影的事情不斷在德妃腦中浮現,像是有無數隻蜜蜂齊齊湧入德妃的腦海中,耳邊和腦中一刻不停的嗡嗡作響,吵得她頭疼不已。


    “嘩啦”


    “哢擦”


    德妃揮袖把身前桌上所有的東西全都掃在地上,劈裏啪啦一陣響聲。


    朱櫻和幽蘭對視一眼,兩人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愁苦與憂心。


    德妃恨極了太後,恨極了被太後派過來贏得她信任的楊太醫。


    德妃早不敢對自己的身子抱有過高的期待,楊太醫在德妃心中也不過是個聽她差遣的奴才,在她心中並不重要。


    德妃雖恨透了這兩人,卻沒什麽傷心,也未長久沉溺於失控中,很快冷靜下來。


    “去,去把楊太醫給我叫過來。”德妃這話幾乎是從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


    幽蘭正欲說些什麽,隻見德妃自己又將剛剛說過的話否了,“不,不用去了。”


    “此事未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不可打草驚蛇。”


    德妃深吸一口氣,坐直身子,“朱櫻,你確定楊太醫是太後那邊的人?”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從她進宮伊始,太後就開始算計她了。


    楊太醫之所以能夠取得德妃的信任,和一個人脫不了關係,那就是德妃那早逝的親姑姑,皇上早逝的親娘。


    德妃入了東宮當太子良娣的時候是楊太醫和另外一個太醫輪流過來給她請平安脈,楊太醫來的次數多了,有一天提起了自己還是個剛入太醫院的小太醫時曾經受恩惠於先皇後。


    德妃那時雖年輕,卻也不會被這話蒙騙,並不信楊太醫說的話。


    可時間長了,太醫院沒有相熟的太醫的弊端漸顯。德妃有意無意多次試探過楊太醫,種種跡象表明楊太醫確實值得信任。


    德妃真正開始信任楊太醫是在她生了沐兒之後,身子損壞也是在那時候,當時說是生孩子傷了根本,隻怕一切都拜楊太醫和太後所賜。


    之前都是兩個太醫輪流著診脈,若不是怕被發現從而前功盡棄,隻怕更早的時候就對她下手了。


    朱櫻點點頭,“娘娘,絕不會出錯。”


    朱櫻雖沒親眼見著楊太醫和太後宮裏的人接觸,卻知道楊太醫和太後身邊的玳瑁關係匪淺,而玳瑁又是太後最信任的心腹。


    德妃眼中霎時恨意森森,竟讓人覺出幾分毛骨悚然,“拿紙筆過來,本宮要給父親寫信。”


    楊太醫的雙親妻子子女可都還活著呢,德妃倒是要看看,在楊太醫心中,究竟是太後這個主子重要,還是家中親人更重要。


    德妃寫信的時候心緒都沒能徹底平靜下來,一封信寫的筆走龍蛇,字裏行間都能看出她的恨意。


    剛要合上紙裝進信封中,德妃想到什麽,手中折紙的動作慢下來,她抬頭看向朱櫻,“你說玳瑁和楊太醫關係匪淺?”


    一個太醫和一個終身未嫁的老宮女關係匪淺,聽著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兒。


    朱櫻一時間沒能體會到德妃的意思,不明所以點點頭,“是啊,娘娘。”


    幽蘭卻是瞬間領會,“娘娘,這兩人年歲倒是相仿。”說著,她問朱櫻,“你仔細說說,你是如何聽到的?一點細節都不要放過。”


    朱櫻努力迴想著當時的情景。


    今早她聽娘娘的吩咐去花萼園看大公主,路上忽然聽到兩個小宮女小聲說閑話,。


    隻聽到楊太醫和玳瑁嬤嬤關係匪淺,之後那兩個小宮女聲音壓得更低,還四周看了看,生怕有人,兩人邊走邊說,行走間都帶著些聊起別人隱秘之事的那種又驚訝又滿足又不可置信的神態。


    幽蘭卻道:“那兩個宮女故意說給你聽的?”


    朱櫻搖搖頭,“應該不是,她們兩個並不知道我在那裏,也並未停留,說話的時候又極其小心,唯恐被別人聽到。”


    “記得那兩個宮女長什麽樣子嗎?”德妃迫不及待問道。


    朱櫻搖頭,“奴婢隻遠遠瞧見背影,兩人穿著一樣的衣裳,體型身高也沒什麽特別之處。”


    說著,她靈光一閃,想起什麽,“不過奴婢對其中一個人的聲音有印象,說話時聲音又尖又利。”


    德妃點點頭,把寫好的那封信遞給幽蘭,“燒掉。”說著,又執筆重新寫了一封信。


    親自把信件封好,德妃道,“幽蘭,把信送去給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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