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如冷哼,隨即道:“司晚晚,你未婚有孕,恐怕是和哪個野男人珠胎暗結,想嫁禍給棠樾,結果計謀不成,還被人知道,你還是想想自己的事怎麽解釋吧!否則,生出來,也是個野種!”


    沈晚晚微微抬起眼眸,目光冷冽地直視著柳曼如,她那嬌美的麵容此刻仿佛覆蓋了一層寒霜,令人不敢輕易靠近。


    隻見她朱唇輕啟,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放肆!”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壓,讓人不由得心頭一顫。


    恰在此刻,傳來一陣男子中氣十足的聲音。


    “都在這裏做什麽!”


    眾人順著聲音看去,隻見靖安公站在門口,身邊還跟著今日那身份尊貴的男子。


    原來,之前下人們匆忙去找府醫的時候,動靜鬧得不小,很快就把靖安公給驚動了。


    靖安公聽聞此事後,立刻派遣人手前來查看情況,知道了大概,本想讓人將人趕走,司馬玉龍因為心中掛念沈晚晚,聽說女子宴席出了事,便想來看看,是不是沈晚晚。


    沒過多久,司馬玉龍便急匆匆地趕來了。他的身後還緊跟著一群靖安公府上的隨從和仆人。


    司馬玉龍一見到沈晚晚,見她半躺在床上,臉色還有些蒼白,快步走到沈晚晚麵前,滿臉憂慮地上下打量著她,急切地問道:“晚晚,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麵對司馬玉龍的關懷備至,沈晚晚輕輕搖了搖頭,柔聲迴應道:“我沒事。”


    然而,這一幕落在柳曼如眼中,卻是格外刺眼。


    她眼睜睜看著今日那個在靖安公府裏備受眾人簇擁和恭敬對待的男子,竟然對沈晚晚也是這般關懷有加,心中的妒火愈發熊熊燃燒起來。


    她那張原本還算俏麗的臉蛋瞬間變得陰沉無比,嘴裏不禁冷哼一聲,同時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棠樾,酸溜溜地說道:“哼!又來了一個男子,她可真是好手段啊!”


    被柳曼如這麽一說,棠樾的臉色也禁不住微微一變,顯得有些尷尬和窘迫。


    司馬玉龍原本舒展的眉頭忽然緊蹙起來,他那一向沉穩的麵龐此刻變得異常嚴肅,目光直直地落在沈晚晚身上,語氣低沉而又急切地問道:“晚晚,發生何事了?”


    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柳曼如迅速接過話頭,大聲說道:“何事!還不就是這位司姑娘,不知何時有的身孕,想要隨便找個男人來接盤。這不,就把主意打到靖安公府的棠樾棠公子頭上!還真是膽大包天!”


    柳曼如的聲音極大,仿佛生怕在場的人聽不到一般。以至於連後來匆匆趕到的陸繹都將這番話語盡收耳底,瞬間,這件事便弄得眾人皆知。


    司馬玉龍聽聞此言,臉色驟然一變,他難以置信地看向沈晚晚,再次開口問道:“你……你有了身孕?”


    沈晚晚微微頷首,表示默認,緊接著解釋道:“這是章禦醫的孫女幫我診斷出來的脈象。”


    說罷,她抬手指向身旁站立著的那位女子。


    司馬玉龍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瞥了一眼那個女子,然後轉頭對其詢問道:“她說的可是真話?”


    章玥已經是第二次被這樣質問了,心中不禁越發感到心虛。


    她猶豫片刻後,輕聲迴答道:“小女診斷出的確是有身孕之象,隻是目前月份尚淺,恐怕還需等胎兒再長大一些才能最終確診無誤。”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司馬玉龍在聽完這些話之後,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怒意,反而漸漸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裏滿含柔情蜜意,就這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沈晚晚,手緊緊握住沈晚晚的手,此情此景完全出乎了柳曼如的意料。


    她原以為眼前這位男子得知此事後定會暴跳如雷,卻不想竟是如此反應。


    司馬玉龍吩咐道:“去請章禦醫過來。”


    李玉點了點頭,道:“是。”


    司馬玉龍看著沈晚晚問道:“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沈晚晚搖了搖頭。


    靖安公那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睛緩緩地從棠梨和棠樾身上掃過,他麵色凝重,聲音低沉而威嚴地開口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棠梨微微躬身,態度恭謹地迴答道:“迴祖父,事情是這樣的。當時我們正在用膳,忽然有個下人急匆匆跑來稟報,說是康園那邊有人在偷偷幽會。聽聞此消息,我與哥哥便一同趕至此處查看情況。結果到了之後,隻見到表兄獨自一人待在房間之中。然而,那晉安縣主卻一口咬定表兄和晚姐姐在此處私會......對了,晚姐姐便是上次我跟您提及過的那位救命恩人。”


    靖安公聽完棠梨這番話,心中已然明了此事怕是另有隱情。他眉頭微皺,目光深邃地思索著其中可能存在的貓膩。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柳曼如輕輕開口說道:“依本縣主之見,或許是那侍女看花了眼也未可知。不過,關於這位姑娘身懷六甲之事,卻是章禦醫的孫女親自診脈後所言,在場諸位可都親耳聽見了呀。”


    她的語氣平淡如水,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實。


    此言一出,周圍眾人紛紛頷首表示讚同。一時間,整個場麵陷入了一片沉寂,唯有微風輕拂樹葉發出的沙沙聲,以及人們輕微的唿吸聲交織在一起。


    靖安公微微眯起雙眼,目光落在司馬玉龍身上停留片刻後,又緩緩移到那位姑娘身上。


    隻見司馬玉龍滿臉關切之色,而那姑娘竟能在今日當場反駁自己之後還未惹得他動怒分毫,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來,恐怕這二人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呐。


    想到此處,靖安公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朗聲道:“哈哈,這位姑娘身懷六甲,此乃天大的喜事啊!正巧今日又是老夫的壽辰,可謂是雙喜臨門、花開富貴呀!咱們這宴會後續還有精彩紛呈的節目表演呢,諸位不妨一同移步至宴廳,共享歡樂時光如何?”


    話音剛落,一旁的晉安縣主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靖安公,今日可是您的大壽之喜,按說我等萬萬不該有所推辭才是。隻是這女子來路不明,竟敢公然攪亂您精心籌備的宴會,對您這般無禮,簡直是目無尊長,囂張跋扈至極!”


    緊接著,柳曼如的幾位好友也紛紛附和著點頭稱是。


    其中一人高聲喊道:“確實如此,她膽敢擾亂這場盛宴,分明就是不把靖安公您放在眼中嘛!”


    另一人則緊跟著附和道:“雖說目前尚無確鑿證據表明她和棠樾公子之間存在關聯,但也不能就此斷言她跟棠公子毫無瓜葛呀!”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有人言之鑿鑿地猜測道:“是啊是啊,說不定這女子真就和棠公子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呢!”


    更有人隨聲應和著:“對對對,極有可能!”


    整個場麵頓時變得嘈雜喧鬧起來。


    沈晚晚微微側頭,美眸輕掃向一旁站立的李玉,朱唇輕啟,緩聲道:“李玉,依我朝律例,侮辱皇嗣究竟該當何罪?”


    李玉聞聽此言,趕忙躬身施禮,態度恭謹至極,連忙應道:“迴王後娘娘,侮辱皇嗣此乃重罪,按律當誅滅九族啊!”


    隨著沈晚晚的話語聲落定,在場眾人皆不禁一愣。


    尤其是那柳曼如,先是一怔,旋即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尖酸刻薄地開口譏諷道:“哼,你即便想要給你腹中那不知來曆的小野種找個名分,又何必攀扯上皇嗣呢?簡直是荒謬絕倫、滑天下之大稽!”


    李玉聞言,頓時怒不可遏,雙目圓睜,厲喝一聲:“大膽!竟敢如此對王後娘娘出言不遜,莫非是活得不耐煩了不成!”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司馬玉龍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似水,周身散發出令人膽寒的冰冷氣息,仿佛能將周遭空氣都凝結成冰一般。


    他緩緩站起身來,帝王威嚴盡顯無疑,那股源自於王室血脈中的無上龍威轟然爆發開來。刹那間,整個屋子裏的人感受到這股強大威壓,紛紛雙膝跪地,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異動。


    隻見司馬玉龍目光冷冽如刀,死死盯著柳曼如,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方才說了些什麽?”


    那晉安縣主見勢不妙,心中惶恐萬分,整個人呆立當場,不知所措。


    直到她瞧見四周之人皆已下跪,這才如夢初醒般迴過神來,慌忙不迭地跪倒在地,身體瑟瑟發抖,隻覺得胸口一陣憋悶,好似被一隻無形大手緊緊扼住咽喉,幾乎喘不過氣來。


    此刻的她懊悔不已,暗恨自己怎會如此倒黴,不過是隨口說了幾句,竟碰上這位尊貴無比的王後娘娘......


    就在這時,隻見小廝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他微微躬身施禮後說道:“章禦醫已經到了。”


    話音剛落,一個頭發已然花白的男子邁著穩健的步伐緩緩走了進來。當他瞧見自己的孫女竟然也在此處時,不禁微微一蹙眉,但很快便恢複如常,隨即快步上前向司馬玉龍行禮。


    司馬玉龍微微收頜,道:“過來瞧瞧!”


    沒過多久,章禦醫起身拱手說道:“迴稟國主和王後,經過下官一番診斷,王後娘娘確已有身孕,隻不過目前月份尚小。此外,娘娘身子本就有些虛弱,又不慎碰到了麝香,故而才會出現身體不適的狀況。”


    一旁的李玉聽聞此言,頓時滿臉驚愕之色,失聲叫道:“麝香?這麝香從何而來啊?”


    沈晚晚輕咬嘴唇,略微思索片刻後迴答道:“隔壁那個房間裏,桌子上麵擺放著一爐香。另外,檢查一下我今日所食用之物。”


    章禦醫聞言點了點頭應道:“下官遵旨。”


    說罷,他毫不猶豫地轉身,步伐堅定而決絕,朝著門外大步流星地走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章禦醫前腳剛剛踏出房門的那一刹那間,原本一直老老實實跪在地上的柳曼如突然像是被雷擊中一般,神色瞬間變得驚慌失措起來。


    隻見她的雙眼開始不停地四處遊移,目光閃爍不定,仿佛失去了焦點;與此同時,她那嬌弱的身軀也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著,就像風中的落葉般搖搖欲墜。


    就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刻,一陣突如其來的唿喊聲打破了屋內死一般的沉寂。


    “臣柳金溪求見國主。”


    這聲音來自於門外,正是柳曼如的父親前來求見。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柳曼如那緊繃到極致的神經終於稍稍鬆弛下來,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這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能夠正常唿吸,那種瀕臨窒息的恐懼感也隨之漸漸消散,她恍然驚覺,原來自己還活著。


    司馬玉龍聽聞此言,微微低下頭去,緊緊握住身旁沈晚晚的手,似乎想要借此傳遞一些力量給她。


    但他的臉色卻陰沉得可怕,聲音中更是蘊含著難以掩飾的怒意,冷冷地道:“讓他滾進來!”


    不多時,一個身著暗青色錦袍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此人便是柳金溪,他雖然年事已高,但頭發依然烏黑亮麗,隻是其間偶爾夾雜著幾根銀絲,倒也顯得幾分儒雅之氣。此刻的他滿臉都是恭敬之色,一進門便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恭聲道:


    “臣柳金溪參見國主,參見王後娘娘。”


    麵對柳金溪的參拜,司馬玉龍並未迴應,依舊沉默不語。一旁的沈晚晚同樣麵色凝重,沉著一張俏臉,也是一言不發。


    柳金溪就這樣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當他瞥見旁邊那正瑟瑟發抖、猶如受驚小鹿般的女兒柳曼如時,不禁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著究竟發生了何事。


    司馬玉龍麵色陰沉地說道:


    “柳大人,您可是養了一個極為出色的女兒啊!竟然連本王的子嗣都膽敢隨意編排!”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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