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她語氣嚴肅且急促地說道:“你別問那麽多了,稍後自會知曉。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裏。你先用那邊的椅子把這扇窗戶砸破,隻有這樣我們才能逃出去!”


    說著,她伸手指向房間裏的一把木製椅子。


    棠樾一臉茫然地望著眼前這混亂不堪的場景,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隻見那張原本擺放整齊的桌子此刻已變得一片狼藉,桌上的香爐不知何時被打翻在地,香灰撒得到處都是。


    而房間的門更是被牢牢鎖住,仿佛將他們困在了一個與世隔絕的牢籠之中。


    迴想起曾經在外遊曆的那些日子裏,棠樾也曾聽聞過後宅中的種種陰私手段,然而那時的他隻是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聽聽罷了,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樣的事情竟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盡管內心惶恐,但求生的本能還是驅使著他努力掙紮起來。


    棠樾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艱難地從地上爬起,然後顫顫巍巍地按照之前聽到的指示,拿起一把椅子朝著窗戶狠狠砸去。


    沈晚晚靜靜地站在一旁,緊張地注視著棠樾的一舉一動。她看到棠樾那張原本清秀俊朗的臉龐此時已經漲得通紅,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下來。他緊握著椅子的雙手由於過度用力,指尖都已泛出白色,就連拿住椅子的手臂也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起來。


    棠樾用盡全身力氣接連砸了好幾下窗戶,可那堅固的窗欞卻絲毫沒有破損的跡象。與此同時,一股難以忍受的燥熱感自體內洶湧襲來,瞬間席卷了他的全身。


    這種感覺就像是無數隻小蟲子在啃噬著他的血肉一般,令他痛苦萬分。漸漸地,棠樾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一點點流失,雙腿一軟,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踉蹌了一下。


    就在棠樾即將摔倒在地的刹那間,沈晚晚眼疾手快地衝上前去,一把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軀。


    “棠公子,你沒事兒吧?”


    沈晚晚關切地問道。


    棠樾聞言微微一愣,緩緩迴過頭來望向沈晚晚。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白皙如玉的麵龐,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宛如夜空中閃爍的繁星,嬌豔欲滴的紅唇微微張開,似是想要說些什麽。


    然而此時此刻,棠樾的意識早已被體內那股熊熊燃燒的欲望所占據,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沿著沈晚晚修長優美的脖頸滑落下去,喉嚨裏不停地滾動著,咽下一口又一口的唾沫。


    沈晚晚見他麵色紅潤,眼中滿是難掩的情欲,猛得想起陸繹給的解毒丸,他一直讓自己隨身帶著,連忙從懷裏拿出藥,然後連忙喂給棠樾。


    沒過多久,棠樾便逐漸恢複了神智,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拱手向司姑娘道謝:“多謝司姑娘出手相助,若不是姑娘,我怕是……”


    沈晚晚一直緊張地盯著棠樾,此刻見到他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已經消退下去,連忙關切地詢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麽樣?真的沒事兒了嗎?”


    棠樾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已無大礙。緊接著,他迅速站直身子,一把抄起旁邊的椅子,再次用力朝窗子砸去。隻聽“嘩啦”一聲脆響,窗子被砸出了一個大洞。


    棠樾小心翼翼地將沈晚晚護在身後,示意她先從洞口鑽出去。


    沈晚晚沒有絲毫猶豫,身手敏捷地鑽出了窗子。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晉安縣主竟然帶著一大群人氣勢洶洶地趕來抓奸!


    眾人衝進房間一看,卻驚訝地發現屋內竟然隻剩下棠樾獨自一人。


    晉安縣主柳眉倒豎,怒目圓睜,指著棠樾厲聲喝問:“棠公子,本郡主可是接到線報,有人親眼看見你與一名身著青衣的女子在此行那不軌之事!如今這女子究竟在哪裏?”


    棠樾心中一沉,瞬間明白了今日之事乃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他麵沉似水,眼神冰冷地看著晉安縣主,冷冷說道:“晉安縣主所言何意?在下並不知曉。”


    “哼!你休要狡辯!”晉安縣主氣得跺腳。


    “明明有人親眼所見,你居然還敢抵賴!快說,那女子到底藏到哪裏去了?”


    正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突然有人眼尖地發現在花叢邊上露出了一角青色的衣角。


    “在那裏!”


    眾人的目光頓時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晉安遠遠地便瞧見沈晚晚就在不遠處,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容。緊接著,他帶著身後的眾人快步朝著沈晚晚所在的方向走去。


    待走近一看,隻見沈晚晚那張原本清麗的麵龐此刻已滿是汗水,臉色更是蒼白如紙。她一隻手艱難地撐著涼亭的柱子,仿佛那是她唯一能夠依靠的支撐點;另一隻手則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身體微微彎曲著,似乎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原來,沈晚晚方才是從窗戶那裏縱身一躍而出的。然而,才剛走出沒多遠,她突然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自腹部襲來,猶如一把尖銳的刀子在腹中攪動一般,讓她幾乎無法站立。


    一旁的棠樾和棠梨見到這一幕後,兩人對視一眼,都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擔憂之色。他們不敢有絲毫耽擱,急忙走上前去。


    棠梨一臉關切地問道:“晚姐姐,你這是怎麽了呀?”


    此時的沈晚晚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緊緊地咬住嘴唇,強忍著劇痛。她用顫抖的聲音艱難地迴答道:“肚……肚子疼!”


    棠樾見狀,當機立斷地吩咐道:“快!快去把府醫給請來!”


    聽到這話,旁邊的一個侍從立刻應聲而去。


    而棠梨則繼續守在沈晚晚身旁,伸出手輕輕摸了一下她的額頭,驚唿道:“哎呀,晚姐姐,你的額頭好燙啊!”


    棠樾看著沈晚晚那因疼痛而變得愈發蒼白的麵容,心中不禁有些擔心。


    他輕聲說道:“得罪了,司姑娘。”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沈晚晚打橫抱入懷中,然後大步流星地朝著不遠處的院子走去。那個院子正是剛剛他們所經過的那間屋子的偏殿。


    隻見沈晚晚靜靜地躺在那張雕花大床上,她那原本白皙如雪的麵龐此刻卻毫無血色,宛如一張白紙般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地滾落下來,浸濕了她鬢角的發絲。她緊咬著牙關,似乎在極力忍耐著身體裏傳來的陣陣劇痛,但那痛苦卻仿佛沒有盡頭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地衝擊著她脆弱的神經。


    站在床邊的棠梨滿臉憂慮之色,她緊緊握著沈晚晚的手,輕聲安慰道:“晚姐姐,你再堅持一下,府醫馬上就到了。”


    然而,棠梨心中也充滿了焦慮和不安,眼看著沈晚晚如此痛苦,她卻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傳出一道輕柔而堅定的聲音:“我,我會醫術。”


    眾人紛紛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身著淡藍色衣裙的女子正緩緩向前走來。


    棠樾見狀,連忙轉身看向那名女子,開口問道:“你是誰家的姑娘?”


    那女子微微欠身,向棠樾行了一禮後說道:“迴公子的話,小女名叫章玥,乃是太醫院章雲鶴大人的孫女。”


    棠樾聽後,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趕忙站起身來,朝著章玥拱手行禮道:“原來是章小姐,失敬失敬!既然章小姐懂醫術,那就煩章小姐診治。”


    章玥輕點臻首,快步走到床前坐下。


    她伸出三根纖細的手指輕輕搭在了沈晚晚的手腕處,然後微閉雙眸,全神貫注地感受著脈象的變化。


    片刻之後,章玥的秀眉不禁微微一蹙,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異樣。緊接著,她又重新仔細地診斷了一遍。


    一旁的棠樾看到沈晚晚額頭上的冷汗如泉湧般不停冒出,心急如焚地問道:“章姑娘,情況如何?”


    聽到棠樾的問話,章玥先是一愣,隨後有些遲疑地將手從沈晚晚的手腕處移開,她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棠樾見狀,心中愈發焦急起來,忍不住再次催促道:“章姑娘?”


    章玥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說道:“這,這位姑娘……好像……有喜了。”


    話音剛落,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呆了,就連棠樾也不由得當場愣住了。


    沈晚晚秀眉緊蹙,原本緊緊攥著床上被子的手指緩緩鬆開。此刻,屋外的那群人正圍成一團,當他們聽到這番話時,無一不是滿臉驚愕之色。


    而站在人群中的棠梨,同樣驚得目瞪口呆。相比之下,一旁的柳曼如卻是冷哼一聲,嘴角掛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仿佛正在欣賞一場好戲。


    屋內,棠樾先是一愣,但他很快迴過神來,追問道:“你確定嗎?會不會診斷有誤?”


    章玥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的確是滑脈無疑,隻是孕期尚不足兩個月,穩妥起見,應當待月份稍大一些後再次確診。”


    聽聞此言,棠梨臉上瞬間浮現出驚喜之色,她急忙轉頭看向沈晚晚。


    隻見沈晚晚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顯然正承受著疼痛的折磨。


    棠梨心中一疼,趕忙說道:“那你可有辦法止痛?要不先幫晚姐姐止住這疼痛吧!”


    章玥聞言微微頷首,隨即從自己的衣袖中取出幾枚細長的銀針,手法嫻熟地將其紮在了沈晚晚的手臂處。


    沒過多久,沈晚晚便感覺不到疼痛了。


    然而,恰在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柳曼如突然開口譏諷道:“哼,我早就說了,你找來的是什麽不知檢點、不三不四的女子。尚未出嫁呢,竟然就懷有身孕,果真是個水性楊花、不知羞恥的女人!”


    棠梨立即反駁道:“你胡說八道什麽,說不定晚姐姐已經成婚了。”


    柳曼如鼻腔之中發出一聲冷哼,麵露不屑之色,嘲諷地說道:“方才本小姐就聽聞有人在行那不軌之事,怎的這會兒她便有了身孕?哼,誰曉得她腹中胎兒究竟是誰的種呢!”


    棠樾聞聽此言,臉色漲得通紅,怒目圓睜,當即駁斥道:“今日在場這麽多雙眼睛可都瞧著呢,我分明就是獨自一人待在屋中,晉安縣主休要血口噴人,玷汙他人清譽!”


    站在她們身後的眾人聞言,紛紛頷首表示認同棠樾所言非虛。


    然而,柳曼如卻絲毫不以為意,依舊冷笑著說道:“即便如此,那又能怎樣?她不過是個來曆不明的女子罷了,不僅結識了錦衣衛陸繹大人,而且轉眼間竟又在那涼亭之中與你談笑風生,若說其中沒有貓膩,誰會相信啊?”


    棠梨見柳曼如如此咄咄逼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聲嗬斥道:“你簡直就是信口胡謅、胡說八道!”


    柳曼如見狀,非但不以為恥,反而擺出一副幸災樂禍、等著看笑話的模樣,陰陽怪氣道:“反正等到明日,這件事情恐怕就會傳遍大街小巷啦,到時候人人都會知曉,你所宴請的賓客竟然跟自己的表兄搞在了一起,並且還有了身孕!哈哈哈哈哈……這場好戲當真是精彩絕倫呐!”


    一直沉默不語的沈晚晚此刻臉色變得愈發陰沉,她冷冷地盯著柳曼如,緩緩開口道:“晉安縣主這番言辭,依我看呐,您那顆腦袋瓜兒倒不如拿去戲樓裏唱唱戲,說不定還能博個頭彩呢!”


    柳曼如柳眉倒豎,嬌嗔道:“司晚晚,你這是何意?”


    沈晚晚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宛如寒梅傲雪,冷豔逼人,“庶女就是庶女,連人話也聽不懂!”


    柳曼如的臉色瞬間漲得如豬肝一般,怒發衝冠道:“司晚晚,我看在靖安公今日壽宴的份上,暫且不與你計較,你莫要得寸進尺,再三出言不遜,否則,我定將你扭送官府,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沈晚晚不緊不慢地要起身來,棠梨趕忙上前扶住她,緊接著說道:“大不敬?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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