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朕站好了!”


    隻見司馬玉龍身著一襲明晃晃的黃色龍袍,身姿挺拔地站立於前方,麵色陰沉而嚴肅,大聲地嗬斥著眼前之人。


    在他的正對麵,沈晚晚身穿一件鵝黃色的羅裙,裙擺隨著微風輕輕飄動,宛如一朵盛開的鮮花般嬌豔動人。


    她身旁則站著身著藍色錦袍的卿安,那錦袍上繡著精美的圖案,更襯得他氣質非凡。然而此刻,這二人皆低著頭,仿若做錯事的孩童一般,不敢輕易開口說一句話。


    司馬玉龍的聲音愈發嚴厲起來:“你們兩個居然如此膽大妄為,還不快老實交代!是誰的主意?”


    他的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麵前的兩人,似乎想要透過他們的表情看出端倪。


    聽到這話,沈晚晚毫不猶豫地抬起手,直直地指向了一旁的卿安,嬌聲說道:“就是他!”


    那模樣甚是理直氣壯。


    被突然點名的卿安頓時滿臉驚愕之色,難以置信地看向沈晚晚,急忙喊道:


    “母後!您怎麽能……”


    話未說完,便被沈晚晚打斷。


    隻聽沈晚晚冷哼一聲,雙手叉腰道:“哼,就算你叫我母後也沒有用!今日之事,就是你的錯!”


    卿安聽聞此言,不禁瞪大了雙眼,滿臉漲得通紅,怒衝衝地指著對方喊道:“你!”


    而沈晚晚則是毫不示弱,她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嬌嗔地斥責道:“司馬卿安,我平日裏都是如何悉心教導你的?正所謂‘業精於勤,荒於嬉’,可你呢?竟然膽敢逃學!這實在是太不像話、太過分了!”


    說罷,她氣唿唿地上前幾步,伸手用力扯了扯司馬玉龍的衣袖,撒嬌似地央求著:“國主!你看卿安,他如今已然知曉自己犯下的過錯啦,你就高抬貴手,莫要再動怒了,好不好嘛!”


    此時的卿安站在原地,臉上滿是驚愕之色,那表情猶如遭受了晴天霹靂般震撼。


    司馬玉龍微微側過頭去,目光輕飄飄地掃過身旁的沈晚晚。


    時光荏苒,轉眼間已過去整整四個春秋,但沈晚晚卻依舊如同當年初見時那般活潑俏皮。歲月雖然在她的容顏上留下了些許痕跡,讓她的年歲稍長了幾歲,然而那份古靈精怪和調皮搗蛋的性子卻是絲毫未改。


    想到此處,司馬玉龍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而看向一臉同樣無奈的卿安。


    四年過去了,當初那個還在繈褓中的孩子已經長大,都已經到了上學堂的年紀。


    今日風和日麗,陽光明媚,司馬玉龍如往常的忙於國事。當他看到春闈的奏折,想到了學堂的卿安,於是突發奇想,去探望一下卿安。


    沒想到,他並未見到卿安。


    當他找到太傅詢問其去向時,得到的迴答卻是:“少主已經有三日未曾來此上課了。”


    聽到這個消息,司馬玉龍不禁皺起眉頭,當下便決定立刻派人出去尋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著太陽漸漸西沉,天色逐漸昏暗下來。


    就在眾人焦急等待之時,終於看到遠處緩緩走來兩道身影——正是沈晚晚和司馬卿安。隻見兩人手牽著手,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似乎心情格外愉悅。


    司馬玉龍麵色平靜,但眼神之中還是流露出一絲不滿。他淡淡地開口說道:“可是我看你們倆玩得倒是挺開心啊!”


    沈晚晚聞言,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心裏清楚這次恐怕難以逃脫責備。


    她略微猶豫片刻之後,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擺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解釋道:“唉!這其實都是因為卿安……他常常跟我說,這裏學業太過繁重,學起來也很累。我見他如此辛苦,著實心疼不已,所以這才想著帶他出去放鬆一下。”


    司馬玉龍聽了這番話,臉色並未有所緩和,依舊緊盯著沈晚晚問道:“然後,你就帶他玩了三日?”


    麵對皇帝的質問,沈晚晚自知理虧,一時間有些語塞。


    不過很快,她眼珠一轉,迅速為自己找到了一個看似合理的借口:“國主,臣妾這樣做也是事出有因!”


    司馬玉龍抬眸看向她,看沈晚晚想怎麽狡辯!


    沈晚晚眼睛滴溜溜的轉,隨即道:“雖說我帶他在外麵玩,但並沒有荒廢對卿安的教導。而且還能教他許多書本上學不到的呢!你想想看,卿安身為未來的國主,若能提前適應民間生活、親近百姓、了解百姓疾苦,那麽日後他定能更好地肩負起自己使命與責任呀!難道這不比死讀書更重要嗎?”


    說完這些話,沈晚晚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司馬玉龍的反應,希望能夠得到他的諒解。


    司馬玉龍緩緩地轉過頭來,目光先是落在了沈晚晚那嬌俏可人的麵容之上,隨後又稍稍移動,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卿安。然而,就在他剛要張嘴說話的時候,卿安臉上卻率先流露出了一抹無可奈何的神情。


    他心裏暗自嘀咕著:唉,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是父王輸給了母後啦!每次遇到這種情況,最終妥協讓步的總是父王。想到這裏,卿安不禁輕輕地搖了搖頭。


    隻見司馬玉龍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輕輕地點了點沈晚晚的額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寵溺和嗔怪地道:“你呀你,真真是巧舌如簧啊,就算是黑的東西到了你嘴裏,恐怕都能被你說成是白的呢!”


    說罷,他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這個讓自己又愛又無奈的女子。


    緊接著,司馬玉龍轉過頭去,麵對卿安時,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他板著臉,沉聲吩咐道:“你去向太傅認錯賠罪,並且把這三日落下的課業全部補齊!另外,罰你抄寫《出師表》一百遍,不得有誤!”


    聽到這番話,卿安不由得撅起小嘴,心中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十分恭敬地應聲道:“是,兒臣謹遵父王旨意!”


    說完之後,便轉身朝著書房走去,準備接受懲罰去了。


    沈晚晚見卿安離開,心裏不禁鬆了一口氣。


    終於糊弄過去了!


    司馬玉龍抬眸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隨即轉身坐在一旁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呀!膽子真是越發大了!還敢帶著他逃學!若被母後知道,小心受罰!”


    沈晚晚想到太後,努了努嘴。


    太後第一次見沈晚晚,沒說什麽!但當時逼她學了許久的宮規,司馬玉龍自然也是心疼,但沈晚晚若要成為王後,這一步,自然必不可少。


    司馬玉龍從林州迴京都時,就命人安排了成婚大事。但國主成婚,儀式規格必不可少,所以這時間自然也要長一些。


    直到半年後,兩人才成婚。


    成婚後,沈晚晚又病了一場。宮中一應事務就皆由太後來管,這幾年裏,沈晚晚偶爾也會做些事,但司馬玉龍心疼,所以大部分還是由太後管。


    沈晚晚不願待在宮裏,司馬玉龍就常帶她出去,時間久了,司馬玉龍就派了暗衛跟著她,讓她自己出去。


    沈晚晚突然迴想起太後嚴肅的麵容,心中一緊,趕忙邁著輕盈的步子來到司馬玉龍身後。她伸出一雙玉手,輕柔地放在他寬厚的肩膀上,開始緩緩揉捏起來,並嬌聲說道:


    “夫君啊,今日忙於處理國家大事,想必一定累壞了吧?臣妾來給您鬆鬆筋骨、解解乏!”


    司馬玉龍聽到這溫柔的話語,嘴角不禁微微上揚,他愜意地將後背倚靠在桌子上,整個人逐漸放鬆下來,索性閉上雙眼,靜靜地享受這一刻的安寧與舒適。


    沈晚晚見此情形,愈發用心地伺候著,同時不忘輕聲詢問道:


    “夫君,這樣子可覺得舒服些了嗎?”


    隻聽得司馬玉龍從鼻腔裏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哼:“嗯。”


    沈晚晚眼珠一轉,手上稍稍加重了幾分力道,又問道:“那像這樣呢?”


    這次,司馬玉龍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沈晚晚,微笑著迴答說:“還可以。”


    得到肯定答複後的沈晚晚心花怒放,但很快便收起喜悅之色,轉而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對著司馬玉龍撒起嬌來:“夫君,那人家想出宮去遊玩的事情......”


    話未說完,隻見司馬玉龍嘴角忽然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然後慢悠悠地道:“有點口渴了。”


    沈晚晚見狀,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站起身來,快步走向桌前,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清水,小心翼翼地端到司馬玉龍麵前,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


    一直靜靜侍立在旁的李玉以及一眾侍女們,看到帝後二人如此親昵溫馨的互動場景,紛紛相視一笑。


    李玉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一同退下。眾人會意,悄無聲息地魚貫而出。而李玉更是體貼入微,臨走之前還特意替司馬玉龍輕輕地合上了房門。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沒過多久,屋內就傳來了司馬玉龍唿喚添水的聲音。


    女日雞鳴,士日味旦。子興視夜,明星有爛。將翱將翔,弋鳧與雁。弋言加之,與子宜之。宜言飲酒,與子借老,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知子之來之,雜佩以贈之。知子之順之,雜佩以問之。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


    這一天,陽光明媚,微風輕拂,司馬玉龍興致勃勃地帶著沈晚晚和卿安二人走出皇宮,一同遊覽京城的繁華街市。


    一路上,他們歡聲笑語不斷,盡情享受著宮外自由愜意的時光。


    當他們踏上迴宮之路時,沈晚晚那雙靈動的眼眸忽然被大街上來來往往的錦衣衛所吸引。那些身著錦衣、英姿颯爽的身影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陸繹。於是,她轉過頭,嬌聲對司馬玉龍說道:“夫君,要不咱們去陸大哥府上轉轉吧!”


    一旁的卿安聽聞母親的提議,也興奮地點著頭,表示十分讚同。


    司馬玉龍微笑著看著妻兒,欣然應允。


    就這樣,一家三口改變了迴宮的路線,朝著陸府走去。


    此時的陸府內,陸繹剛剛結束公務迴到家中。


    還未踏進大門,他遠遠就看見管家一臉焦急之色,正站在門口來迴踱步。見到陸繹歸來,管家如釋重負般快步迎上前去。


    陸繹見狀,微微一蹙眉,沉聲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管家趕忙躬身行禮,答道:“迴大人,國主攜王後和少主親臨府上了。”


    陸繹聽後,神色一怔,但很快恢複鎮定,輕輕點了點頭,邁步走進府門。


    然而,沒走幾步,他突然停住腳步,迴過頭來對管家吩咐道:“速派人前往寧華買些精致的糕點迴來。”


    管家不敢怠慢,連忙應聲道:“是,小的這就去辦。”說罷,轉身匆匆離去安排此事。


    陸繹繼續前行,穿過庭院,隻見前方不遠處,沈晚晚如同一隻歡快的小鳥一般在前邊奔跑著,而年幼的卿安則緊緊跟在她身後,嘴裏不停地叫嚷著:“娘親!您真是太壞啦!居然還和我搶東西!”


    沈晚晚聽到兒子的唿喊,不僅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得意地晃了晃腦袋,將手中那串晶瑩剔透的糖葫蘆高高舉起,咯咯笑道:“哼,就不給你吃!就不給你吃!””


    陸繹看著眼前這一幕,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抹忍俊不禁的笑容,他帶著幾分戲謔地調侃道:“晚晚,你又在欺負卿安啦?”


    正在與沈晚晚嬉鬧著的卿安聽到陸繹的聲音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興奮地轉過頭去喊道:“陸叔叔!”接著便邁著輕快的步伐朝著陸繹跑去。


    陸繹見狀,臉上笑意更濃,連忙蹲下身來,張開雙臂做出要擁抱卿安的姿勢。


    然而,就在他即將抱住卿安的時候,小家夥卻突然往後退了一步,一本正經地說道:“陸叔叔,您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抱抱我咯!我現在已經長大啦!”說完,還挺了挺胸脯,仿佛在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陸繹站起身來,輕輕地笑了笑,伸出右手溫柔地揉了揉卿安的小腦袋瓜,讚許地點點頭說道:“嗯,不錯不錯,我們的少主確實長大了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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