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陽光正好,微風不燥。沈晚晚正悠然自得地坐在自家院子裏,與可愛的卿安一同嬉戲玩耍著。正當她們玩得不亦樂乎之時,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遠遠傳來。


    “小卿安,月姨姨又來探望你啦!”那聲音清脆悅耳,仿佛帶著幾分笑意,還未見到人,就已經讓人感受到了來人的熱情。


    沈晚晚聞聲抬頭望去,隻見話音未落,一道靚麗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眼前。原來是那位時常光顧的老板娘,今日她身著一襲緋紅色的蘿裙,裙擺隨風輕輕飄動,宛如一朵盛開的鮮花,嬌豔動人。


    老板娘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進院子,臉上洋溢著親切的笑容,邊走邊說道:“哎呀呀,我的小卿安,有沒有想姨姨啊?”


    沈晚晚見狀,連忙起身相迎,微笑著向老板娘打招唿:“明月姐姐,您來了。”


    老板娘叫羅明月,之前成過一次親,後來因為夫婿因意外而死,她的孩子也不幸夭折。夫君走前給了些財產,自己過得也還算舒心。


    羅明月手裏提著許多東西,沈晚晚連忙起身上去幫忙。隨即道:“明月姐姐,你怎麽又買了這麽多東西?”


    羅明月笑道:“小孩子吃得快,長得也快。這些總要用的嘛!”


    沈晚晚道:“我們住了你的院子,你還偶爾拿這麽多東西,真是不好意思。”


    羅明月笑道:“這有什麽的。喲,我們卿安今日好乖呀!”


    卿安躺在搖椅裏,睜著大眼睛,玩著手裏的玩具。


    羅明月抱著卿安玩了一會,轉頭看向四周,問道:“今日,他們都不在麽?”


    沈晚晚點了點頭,道:“嗯,有事出去了。”


    羅明月抿了抿唇,眼眸下垂,似乎有些不高興。


    沈晚晚瞧她的模樣,道:“怎麽了?”


    羅明月搖了搖頭,道:“沒,沒什麽!”


    此時門被推開,羅明月猛得站起來,卻見章禦醫走了進來,她一臉失望的又坐了迴去。


    章禦醫走過來道:“夫人,該吃藥了。”


    沈晚晚抬手將藥一飲而盡,隨即喝了幾口水,道了謝,章禦醫就離開了。


    沈晚晚瞧她那副模樣,不禁想到,羅明月最近經常來,有時一天來三四次,都快要住這裏了。這是……


    “明月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羅明月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晚晚,藺朗,他……有沒有娶妻啊!”


    沈晚晚愣了愣,搖頭道:“沒有,藺大哥一直在涼城,應該沒有成親。”


    羅明月點了點頭,垂眸不語。好一會兒抬頭就發現沈晚晚盯著自己看。


    羅明月尷尬的笑了笑道:“怎麽了?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沈晚晚噗嗤笑出聲,眉眼彎彎道:“難怪你這幾日總是來這裏,原來,你是來找藺大哥的?”


    羅明月的心事被猜中,臉上不禁有些害羞。隨即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告訴你吧!我也不藏著掖著了。”


    沈晚晚好奇的看著她。


    “我呀!是個鄉下女子,從前給人做童養媳的,後來我丈夫長大後,不幸遇難去了。婆家覺得是我不祥,我不願意受這份委屈,就自己淨身出戶。這些家產都是從前我丈夫給我留的,也算是給我以後的保障了。”


    羅明月叨叨叨說了一堆,還把自己家產多少,房產多少,如何開的客棧全告訴了沈晚晚。也讓沈晚晚探探藺朗的口風。


    夕陽西下,天邊泛起一抹如血殘紅,宛如一幅淒美畫卷。羅明月靜靜地站在門口,翹首以盼,期待著藺朗歸來的身影。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太陽漸漸沒入山後,夜幕悄然降臨,藺朗卻始終未曾出現。最終,羅明月滿懷失落與惆悵,轉身緩緩離去,留下一個孤獨的背影。


    與此同時,屋內的沈晚晚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前,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就在這時,藺朗與陸繹並肩走進房間。沈晚晚見狀,趕忙放下手中茶杯,起身快步迎上前去。


    “陸大哥,藺大哥,你們終於迴來了!”沈晚晚滿臉欣喜地說道。


    陸繹目光敏銳,一眼便瞧見了沈晚晚眉眼之間難以掩飾的歡愉笑意,不禁好奇地開口問道:“看你這高興的樣子,莫不是那羅明月又來過了?”


    沈晚晚微微一怔,疑惑地反問道:“你怎麽知道?”


    陸繹微微一笑,解釋道:“她每次前來,你的心情都會變得格外愉悅,這一點可瞞不過我。”


    聽到這話,沈晚晚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猶如春日盛開的桃花般嬌豔動人。一旁的藺朗也輕點了下頭,表示認同陸繹所言。他的視線隨之落在桌上擺放的那堆物品之上,眉頭微皺,略帶不屑地道:“瞧瞧這些玩意兒,想必又是羅明月拿來的吧!盡是些華而不實之物。”


    沈晚晚聞言,轉頭望向藺朗,眼中滿含笑意,嬌嗔地說道:“藺大哥,你都還沒仔細看過呢,怎就知曉明月姐姐買的都是什麽呀?說不定這裏麵還有不少好東西呢!”說著,她走到桌邊,拿起其中一件物品,興致勃勃地向藺朗展示起來。


    陸繹抬眸也看向他,藺朗被問,愣了一下道:“想當然耳!”


    沈晚晚捂嘴淺笑。


    藺朗抬眸瞧她那模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她,今天來,說了什麽?”


    沈晚晚看了眼陸繹,陸繹自顧自的坐在桌前吃著點心,沈晚晚眉眼帶笑道:“明月姐姐說,她在林州有好幾處這樣的小院,還有幾個大宅院,客棧有一家,胭脂鋪和布店有兩家。”


    藺朗愣了愣,問道:“說這個做什麽?”


    陸繹吃著糕點,點頭道:“這個我知道,我派人查了。”


    沈晚晚道:“你知道,藺大哥不知道啊!”


    陸繹好奇的看向藺朗,藺朗也疑惑道:“這。我確實不知道,這,怎麽了?”


    沈晚晚捂嘴笑了笑,隨即又麵色哀傷說道:“唉!這羅姐姐,從前被買了做童養媳,可惜丈夫英年早逝,婆家又苛待她,她自己淨身出戶,身無分文,又到現在有這麽多的資產,這其中,肯定吃了很多苦。唉!真是慘啊!”


    陸繹見沈晚晚一反常態的說這些,不禁覺得奇怪,然後盯著她看,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麽來。


    藺朗卻陷入沉思。


    沈晚晚瞄了一眼藺朗的臉,見他不說話,隨即看向陸繹,見他盯著自己看,問道:“陸大哥,你說,這明月姐姐三天兩頭往我們這跑,為的是什麽呀!”


    陸繹蹙了蹙眉,想著沈晚晚剛剛的話,不禁道:“怎麽?難道她看上誰了?”


    沈晚晚立即眉開眼笑。


    陸繹見沈晚晚的表情,就知道被他說中了。又看沈晚晚眼掃向藺朗,就知道是怎麽迴事兒了。


    陸繹淺笑,隨即抬手清咳一聲道:“嘖!這難道是蔣亮?他嘛!倒也行,樣貌還算端正,家裏日子也過得去。在京都還開了一家布店呢!”


    蔣亮是此次隨行的一名錦衣衛。


    沈晚晚立即道:“是麽?那和明月姐姐豈不是誌同道合。兩人可以一起經營。”


    陸繹看著藺朗那漸漸有些黑的臉,又看沈晚晚那滿臉的笑意,不禁抬高聲音道:“聽說最近他父母在給他定親呢!不若,我去幫忙牽個線?”


    沈晚晚點頭,道:“那…自然是極好了!”


    陸繹瞧藺朗的臉越來越黑,繼續道:“不若,我明日就去吧!早日成親,早日生子,一年一個,三年抱倆。”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藺朗滿臉怒容地將手中緊握的杯子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那杯子與桌麵劇烈碰撞,發出清脆而刺耳的聲響,仿佛是藺朗心中怒火的宣泄。隻見他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裏似乎燃燒著熊熊怒火。緊接著,他一言不發,轉身便頭也不迴地快步離去。


    待到藺朗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後,一直緊繃著神經的陸繹和沈晚晚這才如釋重負般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來。他們的笑聲起初還很輕,但很快就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最後如同銀鈴一般清脆悅耳的歡笑聲響徹整個蘭苑的上空,久久迴蕩不息。


    第二日,羅明月又來了。


    今日藺朗沒有出去。


    沈晚晚收到了司馬玉龍的信,信中說了對她的思念,也有對她的關心,但關於戰事,他卻一點都沒有說。


    沈晚晚看著信,問道:“陸大哥,涼城的戰事如何了?”


    陸繹正色道:“齊衡來信說,戰事還好。燕子謹出兵要見你屍體,國主堅決不給。燕子謹發怒,國主命人點了火藥,燕國敗了。”


    沈晚晚點了點頭,隻要司馬玉龍贏了,她就放心了。希望戰事可以盡快結束,他們也可以早些相聚。


    “晚晚~”


    院子裏傳來羅明月的聲音。


    陸繹看向沈晚晚道:“她親口和你說的?”


    沈晚晚點了點頭。


    陸繹從窗戶邊透過去看向外麵,藺朗正抱著卿安在院子裏。此時羅明月又剛好來。兩人不知在說著什麽,藺朗的臉似乎有些紅了。


    沈晚晚也湊過去看。


    沈晚晚小聲問道:“陸大哥,藺大哥沒成過親吧!”


    陸繹道:“他連女人都沒有碰過。若不是看在我與他從前的同袍情誼,他都不會照看你的。”


    “藺大哥,就沒什麽交好的人?”


    “他那性子,冷冰冰的,除了我也沒什麽朋友。”


    “陸大哥,你說明月姐姐看上他什麽了?”


    “看上他冷吧!”


    沈晚晚噗呲笑出聲,隨即道:“藺大哥是麵冷心熱。”


    陸繹站在不遠處靜靜地觀察著眼前的場景,隻見那羅明月蓮步輕移,緩緩地朝著藺朗走去。藺朗則小心翼翼地將卿安輕輕地放置在一旁的搖椅之中,並輕聲對她說了幾句貼心話。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走向藺朗的羅明月突然加快了腳步,而藺朗卻像是受到驚嚇一般,直直地向後倒退。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仿佛彌漫著一層曖昧的氣息。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二人的交談似乎並不順利,羅明月的臉色也漸漸陰沉下來。正當她心灰意冷準備轉身離去之時,意外再次降臨!可能是因為心情不佳導致分神,羅明月一個踉蹌,身體失去平衡眼看就要重重摔倒在地。說時遲那時快,藺朗眼疾手快,下意識地伸出雙手猛地向前一抓,竟一把將羅明月緊緊擁入懷中。


    與此同時,一直在旁邊暗中觀察的陸繹與沈晚晚先是透過窗戶窺視屋內的動靜,見此情形後,又悄悄地移步至門口,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誰承想,就在這個關鍵時刻,蔣亮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身後。隻聽得他開口喊了一句:“老大。”


    這突如其來的唿喊聲猶如一道驚雷,把全神貫注偷看的陸繹和沈晚晚嚇得不輕。慌亂之中,陸繹好歹還能勉強穩住身形,但可憐的沈晚晚卻因受驚過度,一個站立不穩徑直跌倒在地。


    陸繹見狀趕忙迴過神來,抬頭望向一臉茫然的蔣亮。


    就在這一刹那間,藺朗和羅明月終於如夢初醒般迴過神來,手忙腳亂地站直身子。隻見他們二人的麵龐之上皆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猶如熟透的蘋果一般,煞是可愛。


    羅明月羞澀地低下了頭,聲若蚊蠅地道:“我......我還有要事在身,得先行一步了。”說罷,便如一隻受驚的小鹿般匆匆離去。


    藺朗則癡癡地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目光久久不能收迴。此刻的他,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種滋味交織在一起,令他難以言表。


    而另一邊,沈晚晚卻依舊趴在冰冷的地麵上,一副茫然無措的模樣。待她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的時候,羅明月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藺朗緩緩轉過頭,將視線投向那房門口處仍呆立著的另外兩人——陸繹和蔣亮。他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憂慮。單從他略顯陰沉的臉色來看,似乎心情並不是很好。


    沈晚晚見狀,趕忙嬌嗔一聲:“哎喲!好痛啊!感覺好像流血了呢!章禦醫,章禦醫您在哪裏呀……”一邊喊著,一邊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然後慌慌張張地朝著章禦醫所在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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