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了養心殿的時候霍薪並沒有帶著她到正殿寢宮,而是引著她來到側殿,正是昨晚蕭皖來過的皇嗣居所。


    蕭皖並沒多發出疑問,就跟在霍薪身後。等著他推開了側殿的門,他停留在原地,伸手示意她進去。蕭皖一挑眉,邁過了門檻,走了進去。


    內中的景色,她的確未曾預料。


    唐鈺拿著一柄木劍,在教皇嗣劍法,而那小孩子正咬著牙蹲著馬步。一邊蹲著馬步,還一邊迴答著旁邊人提出來的問題。


    他身上受苦,嘴上答著治國,答著律法,甚至詩詞和樂譜。蕭皖瞧了一會,發覺這孩子當真是挺聰明的,那人提出來的問題,他能答上七八成。不過就是耐力太差了,看來以前教他的武學師傅根本沒用心。


    目光終於落到了說風涼話一樣的出題人身上,那人雙手環胸靠在牆邊,手上還拿著一本書本,水藍色的眼睛看著書本上的圈畫,微勾起的唇提著問。


    他未束發,青絲垂在他肩上,落在大氅上,而內裏根本沒穿得體的衣裳,隻有一件浴衣。皇帝沒了過往那些環龍和金秀,瞧上去就是個溫溫柔柔的公子哥。


    蕭皖看著皇帝這副樣子,忽然愣住了。


    而那邊看書的人,也察覺到了身上的視線,順著視線迴望過去,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蕭皖。他對著蕭皖招招手,示意她進來。


    唐鈺和皇嗣看見了嬴畟的動作,也看了過去。看見蕭皖,一人收劍對著蕭皖行禮,而小的那個在看見蕭皖的一瞬間,臉色就差了幾分,馬步也蹲不住了,跌坐在地上。


    “傻了?”嬴畟看著蕭皖不動,把書本擱在窗台上,隨後自己走向蕭皖。那人也緩過神,邁步朝裏走來。


    二人相對站定,好巧不巧,就站在了皇嗣麵前。皇嗣立刻嚇得麵色煞白,往唐鈺那邊躲。


    “叫我來做什麽?”蕭皖看著麵前衣衫不整的人,上下打量了一圈,眼神很露骨,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其中的深意。


    “熱。”嬴畟沒來由的說出這一句,蕭皖也沒反應過來。


    “什麽?”她皺眉問道,而還不等她迴過神,麵前的人就先一步上前來,伸出手環住了她的腰,把她往前帶了一步。


    兩人姿勢不算親密,隻是蕭皖的側腰貼在了他的身上,腰間的手也很老實,隻是勾了她一下就在沒動作了。他身上還帶著皂角的氣味,皇帝大概剛剛沐浴,還有潮氣未散幹淨。


    可當蕭皖靠近之後,嬴畟好像很舒坦,嘴角抑製不住的往上勾。


    “你繼續。”嬴畟對著唐鈺揮揮手,唐鈺就立馬把摔倒的皇嗣扶了起來,帶著皇嗣學劍法。而嬴畟帶著蕭皖走迴了他剛剛靠著的地方。


    這一下,他環著她把她放在了自己麵前,整個身子貼著她的背,很像昨日他暈厥後的姿勢,可是沒有昨夜那般緊密。她才一過來,涼涼的感覺貼在自己身上,感覺高熱帶來的燥意瞬間消散了不少。


    看來,昨兒的感受不是錯覺。冰塊就是蕭皖,冰塊也能讓高熱緩解。


    “冰塊,還真有用。”他低聲說著,大氅把蕭皖半個身子包在其中,蕭皖不說身上,連她周圍的空氣都是微涼的。


    “怎麽不再計較這你的男女分別了?”蕭皖感受著搭在自己側腰的手,他根本沒放在自己身上,而是輕輕捏住了腰封的一個小角。


    皇帝還是在意的。


    “心中有鬼的人才會覺得輕浮。”嬴畟又拿起擱在窗台的那本書,不過這一次隻是看著,沒再提問了。


    “皇上就是這麽記仇的?”蕭皖見他又拿自己說過的話來揶揄自己,心下覺得有些好笑。


    “嗯,就是這麽記仇的。”罕見的,嬴畟沒有反駁,而是點了點頭。


    “皇上如此幼稚?”


    “就算幼稚,那又能怎麽樣?”嬴畟忽然湊近了她,把腦袋搭在她肩膀上,就像昨夜奔波那般,“你打了朕的那一巴掌,朕還沒找你算賬呢。”


    蕭皖聽著他這話,冷笑了一聲,伸出手捏住了搭在自己肩膀那顆腦袋的下巴,隨後,蔓延向內,扼住了他的脖子。


    “那皇上,要怎麽跟我算呢?”蕭皖抬起他的頭,自己微轉過腦袋,冰涼的鼻息打在昨日被她抽了一巴掌的那一側臉頰上。她笑著,看著已經沒有了痕跡的臉頰,手上收緊了一些,“不若,給你打迴來?”


    嬴畟感受到脖頸上逐漸收緊的手,一手把她扯開了。隨後伸手也扼在她的脖頸,另一隻手在她腰間收牢,把人緊緊帶進懷裏。他身形能把蕭皖完完全全的抱在懷裏,單臂一用力,蕭皖就感覺到腰腹有些發緊。


    像大蛇一樣盤在她身上,水藍色的眼睛側頭來看她,皇帝帶著她轉過身,用自己的身子把她擋住,讓人看不見這邊發生了什麽。


    蕭皖看著這張臉,感覺下一秒,他就要吐出信子了。


    “昨夜朕想了很久。”他忽然開口。


    蕭皖覺得皇帝突然變了,對待自己的看法,言語,甚至動作都染上一層看不明的意味來。她把有點硌著自己腰側的書本接了過來,才剛把書本拿走,皇帝的掌心就立馬覆蓋在她腰間。


    “皇上昏迷著,還能想什麽?”蕭皖毫不在意的隨意翻著手裏的書,好像一點都不怕把脆弱的喉嚨命門擱在嬴畟手中。


    “夢魘之後,未再睡多久,就毫無睡意了。”二人如此親密的姿勢,唐鈺見了,抱著皇嗣出了側殿到外麵去了。


    “想明白什麽了?”蕭皖把書翻過一頁,看著上邊被圈畫出來的語句,還有朱批在旁邊,瞧上去,是皇帝寫的。


    今日是春雨之後的迴暖,暖的突然。可陽光是暖的,照在地上卻是涼的,止不住宮中的寒涼。


    蕭皖在寒涼之中看著書本,忽而感覺到耳側染上暖意。


    “我要你。”


    未用尊稱,皇帝貼近她耳邊輕輕說著。聲音低沉的,灼熱的鑽進蕭皖耳蝸。


    炙熱的氛圍忽然蕩開,蕭皖聽著這話一時之間有些恍惚。背後滾燙的,皇帝還帶著風寒未愈的啞聲,此時的氣聲都有些虛弱。


    她轉頭看向那雙水藍色的眸子,水波澹澹的蕩漾在他眼中。


    “皇上想要我什麽?”蕭皖嗤笑出聲,她合上了手中的書本,拿一隻手隨著言語一根一根的伸出手指,“軍權,暗衛,奉煬,還是仙藥?”


    嬴畟看著她眼神有些危險,放開了她的脖頸,伸出手把她展露出四根手指的手握在掌心。


    “不止。”他柔聲說著,“我要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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