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難受啊,去找蘭娘,蘭娘也是眼紅的不行。


    「我也就罷了,我分家了,可你還沒有,憑啥不給你?」蘭娘嘀咕。


    招娣心裏更不得勁,摸摸自己的大肚子,心裏酸楚。


    她想了又想,去找了夏氏。


    「娘,您給二嫂做新衣裳,為啥不給我做?」


    夏氏輕飄飄一笑:「那是二成帶迴來的錢,外加鶯鶯做鹵肉賺的,你跟小城若是有本事,也去賺錢,我指定給你做。」


    招娣咬咬唇:「可是,咱們也沒分家,賺的不都是一起的麽?」


    夏氏麵色冷淡:「你要是覺得不公平,要不咱們分家,往後各過各的?」


    這怎麽可能?招娣一下子不說話了。


    今年家裏光景好,大年三十的飯菜也豐盛,一大桌子菜,每個人還一隻雪白的大饅頭,夏氏仔細算了算手裏頭剩下的銀子,她心裏存了個想法。


    「他爹,咱家屋子小,等招娣這孩子一出生沒幾年就長大了,到時候二成的孩子也有了,擠擠攘攘的實在是不行,我心裏想著咱們明年再攢攢銀子,不如蓋兩間新房子吧!」


    劉德忠抬眼看看她:「若是有銀子自然可以,隻是屎難吃錢難掙,蓋新房,不容易啊!」


    尋常人家,誰也沒辦法輕易地蓋新房子,可夏氏卻自信滿滿。


    兩口子說了半宿,最終劉德忠沒再接話,唿嚕聲倒是起來了。


    夏氏沒睡著,睜著眼想了半日,自從鶯鶯進門,好事一件接著一件,鶯鶯又愛笑,又勤快,有她在總覺得日子順心得不行。


    眼下隻有一件憾事兒,那就是鶯鶯都進門兩年多了,肚子還是沒有動靜,有時候夏氏也愁,怕鶯鶯真的懷不上孩子,可瞧著鶯鶯那渾身的福運,怎麽可能懷不上孩子呢?


    夏氏也不急,她等得起。


    想了好一會,夏氏琢磨著,明兒早上熬些玉米渣子稀粥,裏頭放幾顆幹棗,鶯鶯愛吃


    。


    年後幾日,忙的就是拜年,劉二成陪著胡鶯鶯去了一道胡家。


    張氏高興地把所有好菜都擺出來了,劉二成則是陪著嶽丈喝了起來。


    鶯鶯在廚房裏幫著忙活,張氏一邊切蔥一邊低聲說道:「胡奎不知道去哪了,帶著將近三十兩銀子走的,我聽你堂嫂說的。」


    「將近三十兩啊?」胡鶯鶯有些震驚,胡老三家這麽有錢的嗎?


    張氏點頭:「胡奎他娘都要瘋記了,他是大年二十九走的,走之前也沒說去哪,書都沒帶,就帶了銀子!他娘不敢聲張,到處去找沒找著人,今兒實在是放心不下,去縣城了!」


    胡鶯鶯心裏捉摸著胡奎大約是去縣城賭錢去了,但這事兒自己實在是管不了,便勸張氏說道:「娘,您甭去管,該勸的咱也勸了,此事與咱們無關。」


    張氏笑道:「你說的對!」


    她說著端著炒雞蛋去了堂屋,屋外卻來了個小娃兒,胡鶯鶯也認識,名字叫虎子。


    「阿姐,外頭有人找你。」


    胡鶯鶯笑到:「誰找我?」


    「他說你去了便知道。」


    胡鶯鶯好奇,拍拍手走了出去,她跟著虎子走到胡家屋子後頭,就瞧見了崔廣誌。


    崔廣誌給虎子一顆雞蛋:「拿去吃吧,乖!」


    虎子歡天喜地地走了,胡鶯鶯聞到一股酒氣,問道:「你想幹啥?」


    崔廣誌今兒喝酒了,他讀了這麽多年書,在家族裏是算比較有頭有臉的人物,可今兒那幾個表兄弟聚在一起,卻都在暗暗嘲諷他去年倒了黴運。


    「原本咱村裏最倒黴的是劉二成,可人家娶了個好媳婦,家裏是又有了牛車,自個兒還考了廩生,每年都有銀子拿。」


    「是啊是啊,早知道我也趁那胡鶯鶯嫁不出去的時候娶了,那說不準就是我發財中秀才了?」


    「哈哈哈,說起來,咱們家廣誌當初也是看走眼了,如今我瞧著胡鶯鶯比玉蓮還好看呢!」


    「對對對,那個胡鶯鶯,怎麽越長越好看啊?我昨兒遇著了,穿了件小花襖子,嘖嘖,真是嫩得能掐出水了!」


    「我今兒早上還瞧見了,她今日就在胡家!」


    胡鶯鶯在旁邊聽的心裏非常不是滋味,他一杯一杯地喝酒,借口尿尿從家裏出來了。


    崔廣誌瞧著眼前的胡鶯鶯,唇紅齒白,峨眉纖細,身上那月白色的襖子襯得她氣質嫻雅,哪裏有半分鄉下婦人的樣子。


    想到玉蓮這些日子躺在床上過月子邋遢的樣子,崔廣誌就犯惡心,一點也不想迴那個都是奶味血味兒尿騷味兒的屋子,也不想聽孩子的哭泣與玉蓮的抱怨。


    「狗東西,你又要幹什麽?」胡鶯鶯張口就罵。


    崔廣誌一點也不惱,他上去要拉胡鶯鶯的手:「鶯鶯我後悔了,我最喜歡的還是你,若是我當初沒有拋棄你,我也不會名落孫山,鶯鶯,他們都說你好,我也覺得你特別好!你心裏還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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