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活兒都能幹?”


    “呃……,隻要不害人行。”


    付椿的話讓霍然哈哈大笑,主要是她沒有想到付椿會想到這個方麵。


    “放心,不會讓你幹這樣的活兒的!”


    霍然拍了拍桌子,笑的有些肚子疼。


    “我要是讓你去給我當管家,你能願意嗎?”


    “願意!我願意的!”


    付椿聽見這話激動壞了,忙不迭的點著頭,生怕霍然反悔。


    “行,等我迴京城的時候帶上你。”


    “謝謝大人!”


    *


    “娘,這是幾件厚衣服,裏麵我還裝了一些銀子。”


    “這個是傷藥、這個是止血的,這個……。”


    宋冉邊扒拉著包袱裏的東西邊一件件叮囑著。


    宋青山看著這樣的場景眼眶一熱。


    她眨了眨眼,將眼淚逼了迴去,然後才開口說話。


    “冉兒啊,夠了夠了。軍營裏什麽都有,別忙活了。”


    “娘什麽都不缺,你快歇歇吧。”


    “往後你和彩雲好好的,娘就知足了。”


    說著,她扯出一抹笑容,又認真的看了看宋冉和彩雲一眼。


    “行了,娘走了!好好的。”


    話落,她轉身大步離開。


    她怕再耽擱下去,她就真的不舍得走了。


    身後的宋冉哭成了淚人,站在原地眼巴巴的望著。


    “小主子,迴去吧,外麵冷。”


    一直到看不見宋青山的背影了,彩雲才開口勸著。


    聞言,宋冉還是看了又看,這才緩緩轉身往迴走。


    兩人沒有注意到的是,他們離開後,宋青山又躲在暗處看了看兩人。


    她雖然對自己手上的功夫有些信心,但畢竟是在戰場上,會出什麽事情她也沒有把握。


    有可能這就是和孩子的最後一麵了。


    冷風中,宋青山看著宋冉進了院子後才再次轉身離開。


    她得好好去拚,給孩子爭個好前途。


    府衙內。


    “大人!不好了!”


    “大人!”


    衙役跑進來大聲的叫喊著。


    霍然手中的筆一頓,一團墨就落在了紙上。


    看著黑漆漆的一團,她眉頭一皺。


    “怎麽了?”


    “大人!陸川不見了!”


    隨著衙役的話,霍然倏地站了起來。


    “什麽時候的事情!”她邊說著邊往外走。


    “迴大人,今天送飯的衙役發現的。”


    “送到陸川牢房裏的飯已經有好幾頓沒有動過了,衙役這才進去查看。”


    “原本還以為是她死了,結果,結果……”


    “結果什麽?”霍然語氣不太好。


    “結果一推,發現那是個稻草人!陸川不知所蹤。”


    衙役邊說著心裏也七上八下的。


    這事兒說到底是因為她們的疏忽,要是真的追究,她們一個都跑不了。


    “這麽多頓飯沒有動,難道就沒有人早點發現不對勁嗎?!”


    霍然被氣的腦瓜子嗡嗡的響。


    費勁巴拉的把人抓迴來,她們還把人給看丟了!


    “迴大人!陸川不是第一次不吃飯了。卑職們這才給疏忽了。”


    衙役的話並沒有讓霍然的心情好起來,反而是臉色越來越黑。


    人丟了不說,連什麽時候丟的都不知道!


    一群廢物!


    一群人急匆匆的趕到牢裏,看見的就是那個穿著衣服的稻草人。


    霍然隻覺得眼前一黑。


    “查!”


    “其它牢房裏的人呢?有沒有發現過什麽異常的事情?”


    “是!卑職這就去!”


    衙役說著行了一禮後拔腿就跑。


    過了一會兒,衙役沒查出什麽來,倒是趕來的葉太守提起了一件事情。


    “霍大人,下官有件事情想說。”


    葉太守低著聲音說著。


    “什麽事情?”


    “文青跳崖的那個晚上,府裏一個院子裏莫名起了大火,燒死了兩個人。”


    “一個是下官的小侍、一個是小侍的虞仆。”


    霍然聽著這話,終於將目光放在了葉太守身上。


    “隻是那時候我們初初遭受了打擊,壓根沒有心思管這事兒。”


    “現在想想,或許有問題。”


    葉太守說完身子弓的更低了。


    “你那個小侍什麽來頭?”


    “是下官在路上救下的!”


    救下的?


    霍然眉頭一跳,心裏有了猜測。


    那哪裏是葉太守在救人,隻怕是被算計好了的吧?


    “你那個小侍進府幾年了?”


    “迴大人,三年!”


    “你這個小侍不會和葉文青歲數差不多吧?”


    霍然說著眼神還在葉太守身上上下的掃視。


    不是?這姓葉的不會真以為自己有那麽大的魅力吧?


    霍然能想到這裏,葉太守自然也就想到這裏了。


    她嘴角微抽,不敢看周圍人的目光。


    “讓人把你這個小侍的畫像畫下來,派人出去找。”


    “對了,還有那個小侍身邊的虞仆。”


    聽著這話,葉太守腦子飛快的轉著。


    “大人,您是懷疑他們都沒有死?”


    結果,不等霍然再說話,一個衙役突然眼前一亮。


    “霍大人!卑職想起了一件事情!”


    “前不久葉太守身邊的一個虞仆來過牢裏!”


    “當時是劉貴帶著在牢裏看了的!”


    “隻是,不知道這個小侍是不是葉大人沒了的那個小侍……。”


    衙役邊說還觀察著葉太守的臉色,心裏也是忐忑不已。


    雖然是為了將功贖罪,但她也擔心得罪了葉太守。


    畢竟,那小侍是葉太守親自帶來的。


    衙役的話一出,葉太守也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頓時就出了一身冷汗。


    “大人!”


    她忙不迭跪下,“下官確實前不久帶著那個小侍來過牢裏。”。


    “也確實讓衙役帶著他去過牢裏,可他畢竟隻是一個男子,怕是計劃不了這麽周密。”


    隻是她的解釋沒有一個人相信。


    霍然暗罵了一聲蠢,再也沒有搭理她。


    “貼出海捕公文,全淮南去找那個小侍和虞仆。”


    “至於陸川,本官會排除侍衛去追,追到之後格殺勿論!”


    “是!”


    侍衛和衙役都領了命,麻利的退了下去。


    “葉太守也下去吧。”


    她掃了一眼葉太守,冷著聲音說了一句。


    “下官告退!”


    葉太守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往外走,剛到門口就聽見了霍然的話。


    “葉太守家裏這事情總是格外的多。”


    “不如葉太守給本官提個醒,說說還有什麽事情是本官不知道的,好讓本官有個心理準備。”


    這陰陽怪氣的話嚇的葉太守臉色大變,隻是她背對著霍然,沒有被看見。


    她努力的表現出冷靜,緩緩轉過身道:“大人息怒,是下官無能。”。


    這和稀泥的話在霍然的意料之中,對此也並不驚訝。


    隻見她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葉太守可以離開。


    過了一會兒,她看向楚懷化。


    “盯緊了她!”


    “明白!屬下會一直盯著她的。”


    果不其然,葉太守迴到府裏就有了小動作。


    她先是去了一趟正夫的院子裏。


    “咳咳,妻主來了。”


    太守正夫蒼白著一張臉,邊咳嗽邊掙紮著要起身。


    見狀,葉太守立馬上前按住了他。


    “這是做什麽,快快躺好!”


    “妻主怎麽這會兒過來了!”


    葉太守先是打發了屋子裏的虞仆,然後才小聲說了府衙裏的事情。


    “那眼下要怎麽辦?”


    太守正夫自然是明白自己妻主在擔憂什麽,緊緊的抓著她的手。


    “眼下別的辦法暫時沒有,但你和剩下的幾個孩子必須摘出去。”


    “姐姐傳來消息,她已經把姐夫和幾個孩子送去了京城。”


    “但咱們家沒有在京城的親戚,要是也跟著去太過突兀。”


    “這樣,你帶著幾個孩子以養身體為由,迴河海老家!”


    “家裏的東西值錢的東西能帶上的都帶上,尤其是銀票、房契、地契,全部帶走,一個都別落下。”


    太守正夫越聽這話心裏越不安,妻主這些話怎麽這麽像交代後事。


    “妻主!”他張口要說什麽,卻被葉太守緊緊握住了手。


    “嘉善,文青已經沒了,是我這個當娘的沒有護好他。但你和剩下的幾個孩子不能出事兒。”


    “聽話,帶著孩子盡快離開,我會為你們打點好一切。”


    聽著這番話,太守正夫瞬間淚如雨下。


    “妻主,我們不走,我們陪著你。”


    “這個時候千萬別犯傻,霍大人可能已經盯上我了!”


    葉太守聲音壓的越發的小了。


    “隻有你們都摘出去,我才能心無旁騖的去處理剩下的事情。”


    太守正夫雖然心裏不願意,但也明白妻主說的是事實。


    他盯著葉太守的眼看了又看,然後才不舍的點了點頭。


    “至於府裏的幾個庶出的孩子,你不用管。我會去安頓,你隻管護好咱們的幾個孩子。”


    葉太守知道自己正夫不待見庶出的孩子,也沒勉強他。


    “一會兒我就讓人去請郎中來,等傳出你身體受損的消息,我就送你們離開。”


    話落,她也顧不上再說其它的,拍了拍正夫的手就去了書房。


    確定鎖好了門,她才從高處的一個匣子裏拿出了一些東西。


    有書信有賬冊,她原本是打算丟進火盆裏燒了的。


    但東西到了手裏卻又猶豫了。


    這東西雖是個燙手的,但若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那一步,未必不能起到作用。


    於是她想了想,又把東西裝了迴去。


    然後才寫起了給顧晏開的信。


    天剛擦黑,她就將書信給了虞侍,讓她小心著些送到顧晏開手裏。


    她所做的事情都被楚懷化盡收眼底。


    那送信的虞侍前腳出了府,後腳就被楚懷化打暈帶走。


    霍然坐在椅子上看完了手裏的書信,沒說話。


    還隨手把書信遞到了楚懷化麵前。


    楚懷化看完眼裏的怒火都快要衝出來。


    “大人!不能就這麽放過她們!”


    “我知道,你繼續去盯著葉太守,盡快將那些東西拿到手裏。”


    “那她正夫和孩子呢?就這麽放他們都離開?”


    霍然聽見這話不急不緩的敲了敲桌麵。


    “當然要放他們離開,他們不離開,怎麽幫我一個忙呢?”


    楚懷化不解,但也點了點頭。


    “往好處想,她還有功夫給正夫和孩子安排退路,那就說明這是她的軟肋。”


    “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霍然說著緩緩勾起了唇角。


    明白了她的意思,楚懷化才鬆了緊皺著的眉頭。


    葉太守的動作很快,當天晚上就請了郎中入府,傳出太守正夫身子不好,需要在清靜之地好好休養的消息。


    因為有霍然的故意放水,葉太守的很多行動很是順利。


    第二天天一亮,太守正夫就帶著孩子坐上了離開的馬車。


    等他們走出了一段距離,霍然就讓人模仿了顧晏開的字跡給葉太守迴了一封信。


    至於送信的人,自然還是葉太守最信任的人。


    至於那虞侍是怎麽願意做這件事情的,就要歸功於付椿。


    葉太守得了信,看完之後立馬就燒了,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隨後就按照信上所說的準備著東西,等著晚上與顧晏開的見麵。


    *


    京城。


    “主君,這落了雪了,我們還要出去嗎?”


    雲英看著外麵的情況小聲詢問著。


    “去吧,年節前最後一次了。”


    蘇雲木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因為要瞞著懷孕的事情,他的衣服都做的寬大一些。


    好在是冬天,穿成這樣也不會引人懷疑。


    他坐在軟榻上透過窗子看著外麵的雪景,不由的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妻主那裏怎麽樣了?”


    他輕輕摸著肚子,嘴裏小聲的念叨著。


    “還說好帶我去看梅林裏的雪景,如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來。”


    他一個人自顧自的念叨著,很快雲英就來迴話說準備好了。


    他也沒有磨蹭,扶著雲英的手就上了馬車。


    趕車的虞侍知道路麵上有雪,趕車的時候更是仔細幾分。


    隻是這樣一來,速度自然就慢了下來。


    等到了小宅子門口,已經是小半個時辰後了。


    雲英扶著蘇雲木下馬車的這一幕被躲在角落的男子盡收眼底。


    男子眼裏迸發出巨大的亮光,就連粗糙不已的手都緊緊握在了一起。


    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緊緊的盯著門口的方向。


    同時,雲英總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隻是他粗粗打量了周圍一圈,卻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他隻以為是自己最近緊張過頭出現幻覺了,這才跟著進了宅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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