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不用趙正君說丞相也知道這傷是怎麽來的了。


    她雖然對於這個外孫並不放在心上,但不代表誰都可以欺負他。


    隻見她冷下臉,眯著眼睛看向王家則。


    “嶽母息怒,這事兒原也隻是兩個孩子的玩鬧。”


    “隻是寶兒畢竟是女兒家,力氣自然比霖兒大些,這才讓霖兒受了點傷。”


    王守則生怕嶽母把怒火撒到自己女兒身上。


    丞相沒有說話,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


    良久。


    “第一,這府裏的管家權交還給懿兒。”


    “第二,這府裏的女嗣要麽過繼到主君名下,將生父送去鄉下的莊子上。或者處置了那個小侍,孩子你親自帶在身邊。”


    “我的兒子也不是那不大度的,他會替你再納幾房聽話的小侍進來。”


    “你意下如何?”


    丞相好像是在問王守則的意見,卻並沒有給她選擇的權力。


    王守則是個極度自私的,到了眼下的境地,她首先考慮的是自己的前途。


    她明白這是嶽母在給她機會,若是再不識好歹就不會這麽輕易放下了。


    “嶽母說的是!兒婿明白了!”


    王守則對於丞相說的條件都答應了下來。


    而一旁坐著的司懿是既歡喜又疑惑。


    他不明白,明明母親可以為自己撐腰,為什麽還任由他在這府裏苦苦掙紮這麽些年。


    但眼下的情況明顯不允許他問這些話,他也隻好等著再尋機會問問父親。


    丞相也沒有因為這次的事情就和王家鬧掰了。


    話說開了後還是和王守則有說有笑。


    趙正君懶得看她們虛偽的樣子,帶著兒子和外孫去了後室。


    也沒有忘記請來的郎中,走的時候一並帶走了。


    隻剩下被人忽略的徹底的王老太君,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最後還是丞相看在兒婿的麵子上,客氣了幾句讓他迴去休息了。


    後室裏,趙正君再三確認外孫兒的胳膊不會留下疤痕,也沒有傷了骨頭才徹底放心。


    “麻煩郎中了,朝雲,送郎中出去。”


    朝雲點頭應是,帶著郎中出去。


    司懿終於是等到沒有了外人,這才急忙開口。


    “父親!”


    “別說話!父親知道你想問什麽,隻是這裏說話不安全,父親還不能告訴你。”


    趙正君懷裏抱著外孫兒,壓著聲音對兒子說。


    司懿努力憋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所以母親早就知道孩兒在這府裏過的艱難是嗎?”


    司懿咬著下嘴唇,艱難的開口。


    看著兒子的樣子,趙正君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真相。


    可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司懿也就明白了。


    他猜的是對的!


    可,為什麽之前不管,如今肯管了呢?


    他的疑惑都寫在臉上,趙正君還是,小聲的說了。


    “你弟弟和你母親做了交易,他向你母親提出的條件是你母親得真正的為你撐腰。”


    這話一出,司懿直接僵在了原地。


    念兒?


    為什麽?他又同母親做了什麽交易?


    可自己都那麽對他了,他為什麽還要對自己好?


    司懿心裏的愧疚壓的他快要窒息。


    “懿兒,這事兒說來話長,父親一時半刻的也解釋不清楚。”


    “但你記得一樣,你和念兒是親兄弟,是這天下最親近最親近的人。”


    “不管什麽情況,你們都得互相扶持,這樣才能過的長久。”


    “記住了嗎?”


    趙正君壓著聲音,苦口婆心的教著。


    司懿明白父親是為了自己好,邊掉眼淚邊點頭。


    “別哭,不管怎麽說,經過這一遭,沒有人敢再欺負你。”


    “你就得拿出手段來,趁著這個機會把王家後宅徹徹底底的掌控在自己手裏。”


    “父親母親老了,總會有死去的那一天,你和霖兒總歸是要靠自己的。”


    “就算隻為了霖兒,你也該立起來了!”


    趙正君有些後悔,當初把大兒子教的過於柔軟。


    司懿早就想明白了這些話,隻是苦於之前並沒有人給他撐腰而已。


    如今他肯定得立起來。


    “你老實告訴爹爹,紫薇究竟去了哪裏?”


    趙正君想起先前王守則臉上一閃而過的情緒問道。


    “父親,妻主她先是開口要納紫薇為侍,兒子想著紫薇是從小伺候兒子的,總要問問他的想法。”


    “可紫薇說他寧可去窮人家當正夫也不願做小侍。”


    “紫薇不願意,兒子也不能逼他不是。”


    “可想著妻主想再納小,也是從府裏良家子中挑了幾個容貌出眾的。”


    “可妻主非說是兒子用虞仆輕賤她!硬是讓人把紫薇拖走了。”


    “兒子苦苦哀求,妻主也不肯罷休。”


    “她將兒子鎖在院子裏好些天,等兒子從院子裏出來的時候……。”


    “紫薇早就被糟蹋的不成樣子了,如今,也隻是吊著一口氣罷了!”


    司懿說著眼睛裏都是自責。


    他無能到連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貼身虞仆都護不住。


    趙正君聽的眉頭緊皺。


    “那孩子如今……可還願意出府?”


    趙正君也可憐紫薇,壓著聲音問兒子。


    “父親!他定然是想出府的。兒子求您了,您帶他迴丞相府吧!”


    “他若再留下隻怕命都要沒了!”


    “是兒子沒有本事,對不住他。您就可憐可憐他,救他一條命吧。”


    司懿緊緊抓著趙正君的手,言辭懇切。


    “爹爹明白了,懿兒別哭,這事兒交給爹爹。”


    趙正君輕輕拍著兒子的手,讓他不要害怕。


    “抱小公子去床榻上睡吧。”他對著朝雲道。


    “是!”


    等避開了外孫兒,趙正君這才冷著臉說道:“你妻主是個靠不住的。”


    “即便你從良家子中挑選小侍她也不會領情。”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從那些髒地方尋幾個男子出來。”


    “你別急著反駁,先聽爹爹說。”


    “你妻主的品行你比爹爹清楚,她就喜歡那樣的!”


    “投其所好是其一,其二,你找來的這些人不能脫了賤籍,這樣他們就能牢牢的掌控在你手裏。”


    “懂了嗎?”


    趙正君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用力抓了一下兒子的手。


    還有其它的意思在。


    早在王守則這幾年的折騰下,司懿與她的妻夫感情淡薄。


    如今聽了父親的話,他也並不記得有什麽不好。


    她王守則敢做初一,就別怪他做十五!


    “父親放心,兒子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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