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日,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京城繁忙的街道上,蘇無罔想到今天不用看到肅帝,心情很好,特意出去給兩姐弟買了早飯。


    【昨天是不是有點罰過了】他心中暗自思量,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溫柔與愧疚。


    但很快,心魔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帶著幾分戲謔:【得了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熊孩子的尿性沒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美好的心情隻持續了不到半炷香,正當他提著熱騰騰的早飯,迴家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


    那人身著一襲略顯陳舊的黑衣,大高個顯然是陳泥馬的衣服,而穿這衣服的人,竟是廢太子秦宥。


    真是不見父親就見兒子,煩得蘇無罔想殺人。


    “不能讓他一直泡著吧,泥馬早上撈起來,喂了解藥。”


    陳丁丁嘴裏叼著一塊大餅,含糊不清地哼哼唧唧地解釋道,手裏還緊緊抓著另一半,生怕被搶走似的。


    她的眼神不時瞟向一旁,生怕陳泥馬跟她搶食。


    明明買的雙人份,老姐真是一個都不想給他吃啊。


    陳泥馬嗬了一聲,直接上手開啟搶餅模式,他也不顧形象地直接從姐姐手裏硬拽出了部分的大餅,大口大口地啃了起來。


    這一下,可徹底激怒了陳丁丁,她猛地撲了上去,兩姐弟瞬間為了這塊大餅打成了一團。


    蘇無罔站在一旁,“微笑”看著上演了無數次的戲碼,他就不該心疼熊孩子,就該天天訓他們。


    直接一手一個,連人帶早點一起踹出了房門,讓兩姐弟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喂喂,餘舒樂,幹嘛啊!我早飯還沒吃完,哎,泥馬你還搶我的?跟你拚了”,兩個人又在外麵打成了一團。


    【有兄弟姐妹可真好啊~】心魔喜歡這種天天都很熱鬧的感覺。


    蘇無罔房間裏陣法一向周密,把閑雜人等陳丁丁陳泥馬清理出來,接下來的對話可算能好好跟廢太子談談了。


    “現在清淨了,來聊聊吧,廢太子秦宥。”


    蘇無罔開門見山,話語中沒有絲毫廢話,“你渴望力量嗎?想要權勢嗎?”


    他的眼神銳利,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欲望。


    心魔在他腦海中竊笑:【你這是被係統荼毒醃入味了,怎麽問得像它們的套路?】


    廢太子秦宥沉默不語,他的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如今的他,已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儲君,而是一個失去了一切、任人擺布的廢人。


    他不知道,眼前這位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佞臣餘舒樂,究竟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麽。


    “別誤會,”蘇無罔似乎看穿了秦宥的心思,他微笑著給人倒了杯熱氣騰騰的豆漿:


    “我隻是不太喜歡一些東西,而你可能正是那個能幫我改變現狀的人。”


    秦宥依舊默不作聲。他緊緊握拳,指甲幾乎嵌入了掌心,疼痛讓他保持清醒。


    他不知道餘舒樂在說什麽,也不知道對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身份暴露,無論如何,都不能牽涉到幫助過他的顧將軍和文丞相。


    “秦宥,你的母妃……她是不是喜歡翠色的耳環?你知道水盆景嗎?”


    蘇無罔輕輕抿了一口豆漿,眉頭微蹙,今天這豆漿竟忘了加糖,味道寡淡了許多。


    秦宥聽到母妃二字,情緒瞬間激動起來,他猛地抓住了蘇無罔的胳膊,眼中閃爍著緊張與迫切:“你在水盆景見到她的!她現在怎麽樣了?”


    他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雙手也因用力而泛白。


    蘇無罔心中暗自冷笑,隨便一詐就中,果然廢太子也知道肅帝在幹什麽,他其實根本沒見過秦宥的母妃。


    那別院的池水中,這麽多女人,怨氣滔天,他哪能看得過來。蘇無罔故作高深地斜睨了秦宥一眼。


    蘇無罔輕輕甩了甩被抓疼的胳膊,緩緩開口:“無論我在哪裏見到她,你現在這樣也無法解救她。”


    “你東躲西藏,修為十不存一,如同陰溝裏的老鼠,連七皇子那種草包都能暗算你,還連夜打包跟個禮品一樣送給我。”


    秦宥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下去。他無力地鬆開手,跌坐在椅子上。


    他知道自己的處境,也明白蘇無罔所言非虛。但母妃的安危,卻如同一根刺,深深紮在他的心頭。


    秦宥聞言,猛地抬起頭,他緊緊盯著蘇無罔:“你真的幫我?”


    蘇無罔微微一笑,沒有直接迴答,而是轉身走向窗邊,望著窗外的天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隻要你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


    “和我做筆交易吧,如果拒絕也沒關係,我會送你迴將軍府”


    蘇無罔將手中的豆漿輕輕放下,站起身來,步伐從容地走向衣架前。他挑起一件外袍,不疾不徐地套上,動作輕慢而優雅。


    若廢太子秦宥不接受交易,他真的很樂意送秦宥一程。


    昨夜的羞辱如同利刃般刻在廢太子秦宥的心頭,讓他的臉色依舊鐵青,渾身因憤怒而微微發抖。


    然而,當想到母妃的安危時,他不得不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抬眼望向蘇無罔。那目光中既有不甘,也有決絕,最終他還是咬牙切齒地張口:“說說你的條件。”


    “真是母子情深啊”蘇無罔陰陽怪氣說著,也不知道在嘲諷誰。


    秦宥緊咬牙關,沒有迴應蘇無罔的嘲諷。為了母妃的安全,他必須與這個他曾經深惡痛絕的佞臣餘舒樂達成協議。


    ……


    “你就要這個?”秦宥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別說大話,等有空,和你老師文丞相聊聊再答應吧”,蘇無罔笑而不語,他要得卻是不多,冕服頭冠上的最大夜明珠而已。


    自從得了蛟族龍珠,他確實對這種圓潤的東西感興趣了,但更讓蘇無罔想要它的原因,還是因為夜明珠上的龍氣。


    他需要這種可以混淆天道的,氣運集合物。他要的,是能夠改變命運、扭轉乾坤的力量。


    ……


    陳丁丁不情不願接下了送秦宥迴將軍府的任務。


    廢太子秦宥的臉,經過蘇無罔運用煉情宗的秘法精心易容後,絲毫不見人皮麵具的痕跡,秦宥的身份保密工作更加穩固,無懈可擊。


    當秦宥身著全新衣物,從餘舒樂的馬車上緩緩走下時,顧將軍的臉上露出了極為精彩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秦宥。


    尤其是在陳丁丁在一旁特別囑咐道:“顧將軍,您最好替表侄找個大夫看看。”,這句話一出,顧將軍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五顏六色,猶如開了染坊一般。


    陳丁丁就是故意的,這些老古板變臉真的太好笑了,反正餘舒樂不在現場,給他製造點桃色,也不會打死陳丁丁。


    畢竟昨晚在池塘裏泡了一宿,找大夫看看很正常嘛~


    顧家明在庭院中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企圖從各個角落打聽些八卦消息。


    初來乍到這個世界,他還未能完全摸清狀況,心中卻已種下了一個堅定的直覺——廢太子秦宥,此人絕非池中之物,必定是故事的主角。


    他暗自揣摩著,或許這整個世界的主線劇情,就是圍繞著秦宥如何曆經磨難,最終登基為帝的故事展開的。


    一想到自己可能見證甚至參與到這樣的兇險奪嫡中,顧家明的心中便湧動著難以言喻的激動與期待。


    正當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出神地望著秦宥所住房間的方向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遐想:


    “表哥,你在我窗戶外幹嘛?”,秦宥,顯然,已經注意到了顧家明的異常舉動。


    幹壞事當場被抓包的顧家明,心頭猛地一跳,臉頰不自覺地泛起了紅暈。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


    “咳,那個,表弟啊,我這不是擔心你嗎?想看看你有沒有事,畢竟那個奸臣餘舒樂可不是善茬,他沒拿你怎麽樣吧?”


    秦宥沉默不語,眼神深邃而複雜。雖然距離很遠,但顧家明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秦宥裏衣下隱約顯露的紅痕。


    那些紅痕如同無聲的證言,訴說著秦宥這一夜所遭受的非人待遇。


    捆了一宿,即便是堅硬的桌子都會留下勒痕,更何況是秦宥這血肉之軀。


    顧家明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同情與擔憂,他意有所指地開口:“表弟,你堅持住自己的原則了吧……沒有為了暫時的苟安而妥協吧?”


    秦宥聞言,沉默了一會兒。


    麵對奸臣餘舒樂提出的交易,他確實可恥地心動了。那誘人的條件,甚至讓他看到了為母妃複仇、重振朝綱的一線希望。


    真是有違師尊文丞相一直以來對他的教誨,更辜負了顧家明等人在他落難時伸出的援手。


    與虎謀皮,但為了母妃,他也得幹……


    沒說話就是默認了,顧家明心裏咯噔一下,隨即也陷入了沉默。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不停地用手擦拭著。


    完了,真是狗屎的鉤子文學。


    他緩緩開口,企圖用“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來安慰秦宥:


    “表弟,你別太自責了。為了生存,為了更大的目標,有時候我們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協。”


    “區區節操而已嘛,而且……而且都已經賣出去了,啊不是……反正就別想那麽多了。”


    “我明白”


    秦宥麵眼眸低垂,隻希望文丞相能理解自己,放下成見與餘舒樂合作,先解救母妃。


    至於後續,會有辦法清算奸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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