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靈之物嗎?甚好甚好,看來我不在的時候,今劍也有了自己的玩伴啊。”


    “好有意思的東西!甚至還會說話誒!快看,它還想把我推開。”


    兩個千歲老人不約而同的傾身,好奇的打量這個陌生的小東西,隻不過鶴丸是覺得無害且有趣,三日月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不可以欺負小白!”


    今劍不滿的看著鶴丸沒輕沒重的戳了一下又一下,終於在小白忍不了反抗推開時,他大力的拍開了還想伸過來的手。


    “真小氣啊今劍,它可沒有寫上你的名字哦,如果我先你一步寫上名字的話...我可以把它借給你。”


    “白是靈魂...才不是什麽小寵物,對它尊重一點啊!”


    就連石切丸都看不下去他玩心上頭的樣子了,而且為什麽是他借給今劍,不應該是今劍借給他嗎?


    而大家正討論歸屬的小白在幹嘛呢?


    它難得在這個陽光並不明媚,但依稀尚存的時間透一口氣,不滿的忍受了麵前這個壞人的戳戳點點,最後還要被討論是誰的所有物。


    很討厭,明明今劍難得想要把自己帶出來的,太陽都快下山了,白色衣服的人怎麽還擋在前麵...


    “...壞人...”


    安靜了,連空氣都凝滯了,隻有一雙平靜的眸子波瀾不驚,其餘的各位或多或少都有些驚訝。


    最驚訝的人當然是鶴丸國永,淺金色的眼睛瞳孔放大,像是找到了什麽有意思的東西,撈起了自己的衣擺,蹲下與那一隻能發聲的物體齊平。


    “好有意思,我要叫你小小鶴!反正今劍和石切丸都叫不同的昵稱,多加一個又怎麽樣。”


    而乖乖窩在廊下的小白並沒有做出任何的迴應,隻是犯困的繼續將自己裹緊。


    那隻手欠的鶴又將魔爪伸向了前方,指尖撓了撓被薄薄絲綢包裹的靈魂。


    小白生無可戀的把頭轉了過去,隻留了一個腦袋對著鶴丸。


    自詡為監護人的今劍,當然見不得小白這樣,他準備給鶴丸國永一點顏色瞧瞧,讓他不準再打小白的主意。


    這時刻意放低了自己存在感的三日月突然發聲,打斷了今劍的思考,鶴丸國永的觀察,石切丸的無奈。


    “既然是靈魂的話,為何沒有前往三途川呢,明明還是個孩子呢。”


    聞言的今劍還有石切丸都僵硬了一瞬,今劍是什麽都不想說的逃避,石切丸則是助紂為虐的心虛,他根本沒有勸到今天劍,反而縱容了他。


    看到他們兩個人這樣的反應三日月和鶴丸國永怎麽看看不出來呢?


    隻不過鶴丸才不會去管他們的破事兒,他隻要確保不會惹火上身就好了,至於別的就留給三日月自己思考吧。


    隻不過那可是小小鶴誒,實在不行的話,幫一把也未嚐不可。


    三日月則是了然的點了點頭,溫柔地看向了在一旁裝聾的今劍。


    “石切丸也知道的吧,還有不到半個月它就要消散了,鬼氣加重了可不好哦。”


    一雙紅色的眼睛一轉不轉的猛地看向了他,然後不可置信地將視線轉移到了是石切丸身上。


    他不知道,他雖然心裏沒有把小白放走的打算,但從來沒有想過讓它消散。


    對於這樣的靈魂而言,消散就意味著不能再進入三途川,也不能再成為人類了吧。


    他們是不幹淨的刀劍,自然是不能迴歸本靈,可是小白不一樣,小白不是和他們一樣的東西。


    “……總是這麽敏銳啊,就不能晚兩天再說嗎,我還在想怎麽和今劍解釋呢。”


    “如果隻是我們的話,那我怎麽樣也不會有意見的,可是那是很幹淨的靈魂哦,今劍之所以很喜歡它,也是因為這一點吧。”


    石切丸我怎麽不知道他話中的“隻是我們的話”,意有所指,他們也同樣是被今劍的執念所困住的小白,隻不過是自願的。


    隻不過,他本來想再晚兩天告訴今劍的,畢竟他曾經就說過這樣的靈魂,這麽微弱又怎麽能常留於世間呢?


    “可是…小白沒有說過想要離開…”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今劍至今都記得小白剛見到他時,說過想要找媽媽,他插科打諢地推到了石切丸身上。


    是他太自私了,想要把小白當做朋友,或者親人,又或者是…寵物,來慰藉寂寞的心。


    晚了,小白因為被他拘束在身邊,所以被冠上了別的名字,甚至連那點殘存的記憶也被換成了他們相處的迴憶。


    “又做錯了呢,今劍。”


    三日月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垂下眼睛看著陷入自我檢討的今劍。


    一迴來就有這麽大個驚喜,會纏繞上業障的,他並非什麽神性超脫的三日月,所以他也並沒有那樣強大的包容與理解心。


    至少他是這麽認為的。


    “都那麽嚴肅幹什麽?隻要超度了就好了,小白這麽討喜,今劍想留它幾天也正常嘛。”


    鶴丸看著氛圍頓感不妙,隻好揮著手和稀泥,他本想袖手旁觀的,但是都這樣了,不多說兩句好像也過不去。


    三日月沒有搭理他,隻是一味地散發著自己的無奈,他希望今劍送小白離開,強留不該留之物隻會徒增悲傷與業障。


    今劍撇開頭,這是靜靜的注視著小白,誰不清楚他在想什麽。


    鶴丸無能為力,他莫名覺得這一次樣子像家長勒令小孩丟掉撿來的流浪貓狗。


    而他呢?處境萬分尷尬的說好話鄰居,結果還被正主無視,還不能離開。


    “…不…傷心…”


    對情感敏銳的小白自然察覺到了,今劍現在格外低落的情緒。


    它有些勉強的立了起來,看起來沒有受力點一般的坐著,隔著一層淡淡的薄紗被衣。


    今劍想,那會不會是它的母親擔憂它在賽上之河灘被欺負,所以給它披上自己的衣服,想要告訴那些小鬼,這是一個有父母愛的孩子。


    情緒總是莫名的,就像他不知道為什麽會格外喜歡送上門來的小白。


    小白和那個有時溫暖有時卻冰冷的可憐的孩子類似吧,看著比自己還要可憐,卻反向的安慰作為加害者的自己。


    “…小白想要看媽媽嗎?”


    錯誤是需要改的,占為己有的自私好像並不適用於任何人。


    到頭來好像隻有它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發自內心的孤獨。


    因為…石切丸和三日月都是被他的情感裹挾,縱容著他的人。


    “今劍很好。”


    難得完整的話,但是真的認定這句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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