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是有意撞到你的。”


    跳下窗戶的洛倫抱著堆玻璃碎片麵露為難之色,為自己失去一個變強的機會惋惜。他歎口氣,想到自己以前的上司,換了個實力一般的上司真是無聊的人生,還是萊安有趣啊,至少能隨時隨地的去挑戰他,雖然事後不是被掛鍾樓上體驗重力,就是被埋土地感受窒息。


    這樣的思考中,洛倫不小心的撞上買著飲料喝的伊達那,他慌忙的低下頭道歉,然而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等他抬起頭上時詫異的發現眼前空無一物。


    洛倫皺著眉頭,他確信自己的確撞到了什麽,結合昨晚的事,難道說族裏跑進來了危險的存在——想到這裏,洛倫立刻往迴跑去,要把這件怪事稟告給族長。


    然而,他還沒跑出幾步速度就無意識地慢了下來,又過幾秒洛倫抱著堆玻璃迴過頭,繼續思考關於未來的抉擇,完全忘記撞到人的事,那段記憶自他的腦海中消失。


    “被撞的感覺有點意思。”


    伊達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喝了口手上的冷飲,朝著森林外走去,對既定的結局他沒有半分探究的欲望,哈塔特的失敗從十年前就已注定,與其觀看知曉手法的魔術秀,不如迴籠睡覺,他更期待桃樂市的故事,八月真是個多事的月份。


    他希望魔族的事快點結束,盡管自己有漫長的時間等歐希樂斯去到亞特蘭蒂斯,可若能早點拿迴[我]的東西,哪怕是他也會喜悅,也不知道那地方還能堅持多久......脆弱的文明果然要早點消失。


    不知道桃樂市和提阿非羅還能堅持多久......真是令人期待,伊達那停下腳步望向天空。


    愉悅是不可能的,沉默是震耳欲聾的。


    以病句的方式展現出利拉茲此刻複雜的心情。


    利拉茲正在考慮如何把手上的地圖以意外的方式丟卜利那的臉上,又忽然聽到門外傳來陣有力的腳步聲。幾秒後,一個椅子朝著卜利那襲擊,罪魁禍首手上拿著麻布,似乎想把卜利那套麻布裏揍一頓出去。


    卜利那本能反應的躲開,木板和牆壁撞擊,碎屑差點掉利拉茲的身上,還好他早有準備躲過一場人為的災難。


    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漂浮在空中的麻布上,卡瑪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外,若無其事的進入房屋,對著利拉茲點點頭,不多說開始丟麻布,好一個魔族版丟手絹,卜利那則上演馬戲,頗具風味。


    利拉茲輕輕唿出口氣,他閉著眼坐迴椅子,地圖擺在桌子上,真是場酣暢淋漓的視覺體驗——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胃疼,對於跳海裏躺上幾月幾年都不會生病的精靈來說,顯然不是物理程度的肚子疼,是一種精神層次疲憊下的投射。


    成功躲避攻擊的卜利那確認卡瑪身上沒有兇器後,咳嗽幾聲說起正事。


    “既然你到了,我就開始說安排。”


    卜利那詳細地說著自己的想法,把地圖放在桌子中央,一個能被三位觀眾看到的地方,“卡瑪你帶巡邏隊的士兵修補圍牆,然後拿尤多拉他們備好的卡拉德比,給盡可能多的樹做記號,避免哈塔特的突然襲擊。”


    昨晚愛莉出現的方法大概被尤多拉了解,簡單來說樹木是她的一部分,兩者可以隨時隨地的轉化,同時愛莉也能根據樹木觀察到加麥基族的狀況。


    為此,他們需要切割開這份聯係。


    而這段時間,利拉茲和卜利那就往湖中央走去搶到心髒,從源頭隔離開哈塔特和森林的聯係,讓它陷入孤立無援的情況。如此一來,它勢必會做出最後的總攻,如果能在八月六號前解決完,便不必麻煩所羅門出手,萬事大吉,無魔死去,圓滿結局。


    “你們有什麽想說的嗎?”卜利那敲著桌子,把神智漫天飛的利拉茲和卡瑪叫醒。


    腦中數綿羊數到三百隻的卡瑪慢悠悠地迴過神,她的視線沒放到卜利那身上,反而主動地對翹著二郎腿開小差想迴去後釣魚的利拉茲開口:“新苦力,辛苦了。”


    利拉茲在卜利那說話的過程中思考著卡瑪的事,考慮到她和歐希樂斯關係不錯,利拉茲自動把卡瑪等同於怪人,能和歐希樂斯維持較為長期的上下員工關係,絕非尋常人。


    如此一來,利拉茲竟然覺得卡瑪的做法很符合他對歐希樂斯的刻板印象——反正歐希樂斯都不計較了,不如防止未來發生類似的情況。


    於是,利拉茲笑了笑,臉上表情倒是挺淡然:“你下次扔東西時提前和我說聲,我幫你。”


    卡瑪的表情不禁變得複雜起來,過了幾秒她的眼中湧現出一種騏冀,無聲的同盟在他們的對視中建立。看到全無顧忌的討論如何收拾自己的利拉茲和卡瑪,尤其是理直氣壯地睜大眼看著自己,仿佛一個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並且打算兢兢業業搞事情的卡瑪。


    卜利那心中歎口氣,她做族長失敗,再多扣點錢吧。


    死不悔改,變本加厲。


    ......


    圍牆外部。


    森林的霧氣模糊著場巡邏隊侍衛的視線,正上方的陽光落入森林如同掉進不可直視的深淵,樹木枯黃的皮掉落到地上,絲毫沒有葉子生長的痕跡,更是反映出昨晚的樹葉並非真實的葉子,是其它物質的模擬。


    不需要卜利那的吩咐,卡瑪就熟練的使喚著加麥基的魔,這個外來的員工反而在極短的時間內混上領隊的位置,有種篡權奪位的錯覺,間諜打工到boss的位置。


    一筐一筐的克拉德比從圍牆內搬出,利拉茲看著那些魔法陣似乎能想象出加麥基在裏麵砸的錢,看得出加麥基的煉金師在卜利那的帶領下確實做了不少的工作,這些克拉德比拿去燒都能燒毀森林。


    卡瑪提議說,既然是為了防止哈塔特從樹中出現,不如一把火燒了森林。說這話時,卡瑪平淡的臉上多出幾分的激情,她語氣上揚拋棄自己沉悶的人設,這件事我熟悉,交給我保管不到半小時給你燒光整座森林——或許十幾分鍾就能達成!


    此話一出,卜利那迫害組正式解散,利拉茲再度胃疼,防火燒山牢底坐穿——在一隻精靈麵前破壞植物,就像把孩子寫完的期末作業撕爛,並拿出一套新的作業,告訴他重做,亦或是早起去到旅遊景點結果發現下雨今日不開放,定的旅館罷工流落街頭。


    建議自然被推翻,殘忍地推翻,嚴肅地推翻。


    侍衛的動作流利,每個加麥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事,效率十分高,甚至旁邊還有煉金師在那邊砌牆——用魔法,新時代打灰人。而在這樣的行動中,利拉茲注意到了洛倫,對方負責用卡拉德比切斷樹木和哈塔特的聯係,拿起張克拉德比注入魔力後魔法陣會自動烙印在樹木上。


    利拉茲不免鬆口氣,還好洛倫牢記自己的責任,沒有拜師上頭,他是真的怕了這位腦袋不正常的話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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