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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得門來的徐夫子動了動鼻子,一股酒香撲鼻,饞了兩個時辰的酒蟲大動,擺在桌上的一些飯菜,也很是清香,幾個人都是武者,對肉食消耗甚大,攜帶的幹糧早早吃了一空,有丹藥補充,卻沒有菜肴的味道,沿河想補些河鮮,卻早早的被元湛的陰鬼們吃個一幹二淨,所以他們聞著酒香菜香,早已饑腸轆轆。


    坐下來的幾人,徐夫子率先開口,手指一伸,“小二來三十斤牛肉,兩壇女兒紅,再上七八個肉菜,要快!”


    小二剛要走,徐夫子又叫道:“魚,來一條大魚!”


    一路上沒吃到魚,徐夫子有些不甘心。


    徐夫子張羅,幾人也沒多說,這是商量好的。


    論江湖經驗,還是年歲更長一些的徐夫子擅長,所以在外的招唿吆喝都由他負責。


    徐夫子一聲吆喝在桌上拍下幾枚銀錠,上麵還有水腥味兒。


    幾人落座之後不約而同的打量起四周,唯獨元湛目不斜視,直勾勾的盯著著老板娘大大的胸脯,搭在桌案上的身體一部分,真可以稱的上臥槽好大!


    他從未看過如此巨物,能養活七八個孩子。


    真的!實話!


    元湛癡癡的樣子,讓佳佳更是不滿,暗啐了一聲色胚,她的目光比元湛更早的盯到到老板娘身上,都說最想讓你死的是你的同行,佳佳作為女人第一時間看的就是酒樓內唯一的女人,誰讓她的目標太過惹人注目。


    論身段,論份量,她也算是女人中的上等,當初被他親手用琴弦勒死的書生,就是得意她的雞胸肉,這是第二個比她豐滿的人,第一個是敏敏郡主,可就算敏敏解開裹胸布,也不如她的二分之一。


    有的東西不上稱也就四兩,上了稱千斤都不止。


    佳佳完敗。


    撥弄算盤珠的老板娘早早注意到,幾位新來的客人,對方的目光沒讓她害羞、惱怒半分,她做生意,一靠胸懷寬廣,二才靠自家男人的手藝。


    老板娘開口言道:“幾位客官是遠道而來的吧?瞧著麵生啊!”


    扭動腰肢的老板娘從櫃台走出一出來,趙雄和徐夫子齊聲低唿:“好大!”


    “葫蘆!”元湛把隨身攜帶的酒葫蘆放在桌上,“打滿!”


    徐夫子是采花郎君,第一時間心領神會,頻頻點頭,很認可葫蘆的美譽。


    大和小要有對比之分,大大的胸脯和細細的腰肢形成巨大的反差,這就使得某些突出的更突出。


    “老板娘,慧眼,我們是從江北來的,不知此從處是何山何廟。”


    江湖上的切口很是流暢的從徐夫子的嘴裏吐出。


    徐夫子所說的山廟,暗指此地是哪家說了算。


    老板娘一甩手絹,收到腰肢,“客官,真是說笑了,這水寨號著四個大字,客官莫不是不識字。”


    老板娘也不等徐夫子迴話,晃著腰肢自顧自的說道:“此處是水泊梁山的水寨,當家的自然是我們家天王!”


    徐夫子汗顏的起身,“原來是托塔天王的地界,真是瞎了小人的狗眼,敢問老板娘可是山上的頭領,坐幾把交椅?”


    老板娘笑了一聲,“好說,老娘諢號母夜叉,背靠行者高山!”


    水滸一書,梁山聚義一百零八位好漢,愛讀水滸的天王也想湊出三十六位天罡,七十二位地煞,多番努力到如今,方才湊齊一半之數。而老板娘提到的行者正是梁山排位第五的頭領,行者妖王!


    水滸是話本,梁山是現實,能坐交椅的都是妖王,或者積年老妖,他們是妖魔聚義,沒有兩把刷子就想坐下,不把造次的家夥生吞活剝才怪。


    元湛的陰陽瞳中老板娘還是個人,隻是體內流有妖氣,徐夫子問她做幾把交椅,是客套,恭維,走江湖不管對方身份,先誇幾句總是沒錯的。


    老板娘的話也告知他們,她隻是占了個名號,坐不得梁山的柳木樁。


    “原來是夜叉娘娘當麵,我幾人正慕天王仁義無雙,特來投靠,還請夜叉娘娘給個緣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敏敏讓他們打探水泊梁山的底細,難度不小,自梁山成為妖窩,大小勢力無數人想要一探對方虛實,然這八百裏水泊,小島,丘陵無數,哪裏有漩渦,哪裏有妖獸,哪處烽火暗兵,哪處陷阱誘敵,外人根本不知。


    就算是消息最靈通的天通老人都難以說出梁山的一二,乾元水師比海盜還弱,早就不頂用了,隻有探聽虛實,敏敏才能在未來的大戰中尋去最優解,所以敏敏迫不及待的要了解梁山。


    主子給的時間短,要求急,新人元湛便提議上山入夥。


    一個後來者敢行此險招,他們這些老前輩也不能落後。


    尤其!元湛是當著敏敏郡主的麵提到這計劃,不當人子的元湛果然引起了大家的好感,紛紛表示有事,不願和他同夥上山,最後徐夫子,趙雄兩個地位不太高的家夥被點了出來,而佳佳是主動要去的,旁人道了聲,好女子,然後就已經開始準備吃幾人的席了。


    論殺人放火,耍女子,騙郎君,他們個頂個拍胸脯,去梁山妖窩,姥姥!咱們爺們娘們是黑道惡匪,不是父死子繼的除妖師。


    想著臨行前幾位‘老友’惜別的神情,徐夫子心裏暗罵元湛,臉上逐漸溢滿不投梁山誓不還得決絕。


    “好好好,梁山正值用人之際,絕不知幾位客官可有本事在身?”


    母夜叉拍了拍手,虎背熊腰的小二端上一盤銀錠,比徐夫子給出的更大更新。


    “來的都是客,沒有本事上不得梁山,乃是天王定的規矩,不過天王又言四海之內皆兄弟,兄弟幾人要是入不得梁山,梁山也備下盤纏,不寒了兄弟的心。”


    瞧瞧……瞧瞧……瞧瞧……就這一件事,哪個漢子不念句好。


    元湛很佩服這位素未謀麵的天王,傳說中大妖遍地走,小妖不如狗的梁山妖窟。他今天是上定了。


    還有一點,之前梁山招人都是妖為主,或者像花和尚這類自絕於人族的敗類,當然還有母夜叉這種拜妖為主的妖仆。


    他幾人都是人族,也沒問幾人名聲,就先試招數。


    怎麽有種騙人進公司的hr呢,梁山很缺人啊,元湛對上梁山又多了幾分把握。


    徐夫子先是拱了拱手,然後拿過母夜叉的手絹道了一聲:“娘娘看好。”


    手卷疊了三疊,折了三折,然後猛地一甩,輕微的白煙撲麵而來,母夜叉聞到一股花香,霎時頭暈目眩,搖了三搖,晃了九晃,戲水鴛鴦紅兜兜遮不住的胸口處,閉目的虎頭睜了一次眼。


    她才心神迴轉,不知不覺間竟已香汗淋漓,暈暈乎乎的感覺正在快速消散。


    “好毒的迷藥!”


    “好詭異的虎頭!”


    母夜叉稱讚徐夫子的手法和迷藥,元湛則對母夜叉的虎頭情有獨鍾,剛才虎頭睜眼那一瞬,母夜叉的體內妖氣濃厚了三倍,虎頭就像一個水庫一樣,開閘放水衝散了迷藥,又開閘收水,收攏妖氣,一收一放很是隱蔽和迅速。


    虎頭應是她背後妖王刺下的,活靈活現。


    “不知道剖開皮是什麽樣的。”


    母夜叉不知自己被盯上了,她現在正盤算把麵前的四位送上山,可以獲得什麽賞賜。


    梁山淪為棋盤,天王的柳木樁坐的也不是很安穩,不斷招兵買馬。


    山上已經放了口子,人先收上來再說,至於敵我忠奸的辨別,自有頭領來做,而且人送上來的越多越好,山下的水寨酒樓不是她一家,她也有競爭對手。


    母夜叉眉目含情,徐福子嘴帶淫笑,“讓夜叉娘娘見笑了!”


    “無妨,有本事的高人,我母夜叉最喜結交。”


    “小二,來一壇十年女兒紅!”


    徐夫子笑得更開心,母夜叉身子一晃,借著藥勁,靠在趙雄的身旁,“郎君,可有什麽本事?”


    趙雄悶聲的說道,“我隻會用刀!”


    話音未落,雙刀出鞘,漫天舞動,短刀薄如蟬翼,隻有一尺半,不如乾人的彎刀厚重,巧在靈活鬼魅。


    這次目標依舊是母夜叉的手絹,手絹掛在母夜叉的手指上,刀刀寸勁,母夜叉一時間都有些愕然,四方的少婦洗衣手卷,掛在手上的一半化為蓮花,落地的那半已變成帶刺的玫瑰花。


    “好活……當賞!”


    如此刀法,也讓元湛十分喜歡,不自覺地吐出前世小說當中的名人名言。


    趙雄不滿的看向他,徐夫子也有些尷尬,心中暗道,“賞?你當這是街邊賣藝啊!”


    “這位郎君……”


    見老板娘望向自己,元湛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手掌向前,在眾人的詫異中貼在母夜叉的胸脯上,撕拉一聲,裹著巨物的薄衣碎裂。


    “他幹了什麽?”


    “當眾扯衣?”


    “元兄。真是我輩楷模!”


    圍在母夜叉胸前的粉紅兜兜破碎,春光乍現。


    掌扯衣,衣破碎,片片破碎的布片中,掌化拳,毫無章法的直拳狠狠錘向母夜叉,想把葫蘆碾碎,裹著陰氣的拳頭讓母夜叉第一時間催動妖氣。柔嫩可以掐出水的肌膚,浮現層層虎紋,胸口上逼著眼的臥虎,扯露兇牙惡爪,由臥虎變為下山虎,更在半空中顯露虛影,虎口猙獰想一口吞下肉拳。


    在趙雄眼中破綻百出的直拳,輕而易舉足撞碎黑虎虛影,然後輕輕的砸在母夜叉的胸前。


    碧波蕩漾!


    胸口的黑虎還在掙紮咆哮,卻被元湛的手掌輕撫閉目。


    剛才母夜叉真感覺自己要死了,徐夫子幾人也把心提溜到嗓子眼。


    “你怕不是想上山,是想砸山吧!”


    佳佳看著化為雲淡風輕的直拳,心裏捏了一把冷汗,然後又罵了一聲,“色胚!”


    “我的手法不高,殺你不是問題!”


    好魄力!


    徐夫子輕放抹了迷藥的袖口,趙雄把刀輕收,佳佳則把手指從隨身帶的焦尾琴上鬆開,元湛一動他們就得動,誰讓他的把戲和殺人一般,狠辣犀利,最後又輕輕落下。


    舉重若輕,真高手!


    虎頭閉目,胸口冰涼,母夜叉人臉和虎臉交錯,麵目猙獰可怖,周圍的食客也紛紛化身打手,剛剛還是一座香氣四溢人聲鼎沸的酒樓,眨眼變成牢籠。


    這裏不靠近梁山,這裏就是梁山。


    水寨大小一百零八處,處處有人住。


    自天王高舉大旗,無數人和妖過往這裏,母夜叉憑借一雙慧眼,抓過不少探子哨馬,無論是洋人的騎士,還是宗門武者,還是朝廷的諜子,都被他包了包子,喂給手下的畜牲,而今有人破了她的虎頭護身,她更不能讓對方好過。


    元湛表麵是強按虎頭,使其閉目,實則抽出虎頭的一縷精粹,在背後的手掌中,細細揉搓,層層剖析。


    虎頭上有一縷淡淡的妖王魂靈,看底色是妖王級,管中窺豹,這位妖王行者的實力比他吞掉的水牛王隻高不低,甚至高上許多。


    虎頭紋身,借存人身,應是一種養蠱的手法,母夜叉和虎紋越緊密,反哺給妖王行者的就越多,當然祂也可以庇護母夜叉。


    把玩,猜透虎紋。


    元湛的手指張開個口子,吞下精粹,他是皮囊鬼,哪處都可開口。


    老僧淡定的元湛看著滿屋刀劍,和濃厚的妖氣,神魂閃出梁山中為數不多的情報——妖王行者,梁山排名第五,戰力可在前三,下有母夜叉、菜園子夫婦,操刀鬼等一眾手下供驅馳。


    母夜叉和菜園子都是人身沐妖血,有了妖的氣息,這類人稱為半妖,有主家的又喚作妖仆。


    二樓張弓,一樓持刀,一個不對,他們就把元湛幾個剁成肉醬。


    驚了酒家,擾了吃興,本以為對方會賞識自己的身手,不想他高估了自己的計策,低估了女子的小氣。


    這些食客也都露出幾縷妖形,還有兩頭猛虎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


    母夜叉現在很不開心,許是梁山威名已許,許是半妖盲目自家血脈,她竟沒有第一時間啟用留在虎頭護身中的後手,而是等虎紋被動激發,白白便宜了元湛一縷精粹。


    元湛放手,後退端坐,母夜叉也麵帶笑容,看上去雙方好像能談了,盡管猛虎在側,刀光劍影若現,但應該無事。


    “殺了他們!”


    弩箭穿破,釘碎桌椅,佳佳雙手撫琴音波滌蕩大廳……趙雄刀劈弩箭……徐夫子則是一個劃身衝向母夜叉,這婆娘的腰肢激發了采花郎君的職業本性,菜園子本就是綠油油的,徐夫子正好再添弄幾分綠意,想來園子多些綠意總是很好的。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元湛周圍陰氣籠罩,擋住弩箭刀鋒,他有些頭昏腦脹,虎頭精粹有兩下子,在他體內還想掀起風浪。


    好飽,好香!


    傻柱從元湛背後胸前鑽出,落地變成巨大的銀甲槍將,傻柱吐了口寒氣,地板瞬間成冰,周圍的嘍囉驟然從熱血上腦的狀態變得冷靜。


    “住手吧!”


    聲音輕的幾乎不可聞,每個人卻都能聽到,響徹在靈魂深處的話語充斥著霸道,冷酷。


    就在這時,後廚走出一個幹瘦的男子,手拿銅鏟,麵出喜色,“小弟菜園子,見過元湛哥哥!”


    暴躁的母夜叉在看到男子,像是有了主心骨,潑辣的說道:“當家的,他們欺負我!”


    沒了虎頭庇護,藥勁有些反複,母夜叉麵色紅潤,說出的話都有些勾引。


    徐夫子用料很足的,還很‘不小心’的夾了點我愛一條柴,要不是體內妖血苦苦相抗,徐夫子早就得手了。


    女妖,他沒嚐試過。


    女半妖,他想試試!


    至於任務,哪有女子重要。


    趙雄愛刀,佳佳愛琴,徐夫子好女色,勁上來,可是火從心頭起啊。


    徐夫子現在臉色可變得有些嚇人啊,某個器官更是不斷加壓。


    哪怕傻柱的寒氣都沒有澆滅。


    “住手吧!”


    不知何時元湛來到了徐夫子身後,潔白的手掌搭在後背,寒冷擊退火熱,腎水從洶湧變為平緩,又溜迴了庫裏。


    他什麽時候來的,他要是殺了我怎麽辦?


    思緒驟起未久,就被冷凍全身的寒冷徹底冰封。


    徐夫子冰棍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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