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嬸……不,姐,我的姐,您風華正茂,年輕漂亮的很,哪裏老了!是小鏡子不會說話,該打,該打!”


    夏文靜抱著酒瓶,跟個小可憐一樣結結巴巴的解釋著。


    見陳青瞪著他,隻能假模假樣的打自己耳光,哄著這個祖宗,眼神卻不住的往猜叔那裏瞟。


    老叔,救命啊!你最鍾愛的馬仔要碎了。


    “你叫他叔,叫我姐,什麽意思,那我也好喊他叔嘍…?”


    陳青雞蛋裏麵挑骨頭,就是想欺負夏文靜一下,誰讓他整個人賤嗖嗖的,主要還是他的反應太好玩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夏文靜委屈巴巴的不住瞅自己,一張胖臉上寫滿了,難道不是?


    陳青也愣住了,她好像一直隨著大家喊他猜叔。


    不,老登名字單一個猜字,按照這邊的習俗,大家都喊他坤猜,達班的人習慣了喊他猜叔。


    沒毛病。


    這是把自己架在這兒了啊?


    陳青眨巴著眼睛,有點小尷尬,不知道要怎麽收場了。還是臉皮薄。


    “說呀?怎麽不說了?”


    猜叔笑得一臉的寵溺的打趣著,伸手拉著陳青的小手讓她坐下。


    看陳青捉弄不成反賣了自己的樣子,是挺有意思的。


    陳青白了這個老東西一眼,借著這個坡自己下來了,自顧的撿迴來自己的筷子,繼續吃飯。


    好不尷尬。


    岩白眉和阿明躲著看熱鬧,關係不太熟沒敢起哄,見陳青自己下來了,就趕忙拉著猜叔講話。


    沈星坐在陳青邊上捂嘴偷笑。


    青姐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不過他也覺得這夏文靜說話很逗,可他人微言輕的不敢去招惹啊,要論膽子大,還是青姐大啊。


    不過人家青姐有人罩著,自己沒有,所以他慫的理直氣壯。


    “唱的不錯,別理你青姐,她小心眼。“


    猜叔拿著啤酒和夏文靜碰了一個,安慰著這個有些慌了的家夥。


    這人嘴甜,湊到身邊也是個樂子,被小青嚇跑了,誰來逗他開心。


    猜叔拉著陳青的手揉了揉,這才望向今晚一直神不守舍的岩白眉。


    “你怎麽迴事啊,喂,失戀啦?”


    猜叔打趣道。這小子,人在心不在。


    “白眉,今天大哥的生日,咱們兩個做弟弟的,是不是應該單獨敬大哥一杯酒,”


    阿明也看出岩白眉心情不佳,就拉著他起哄,倆人給猜叔敬酒。


    岩白眉笑的有些勉強,不過也知道今天的場子猜叔才是主場,隻得拿著瓶子跟猜叔碰了一下。


    “哈!怎麽?有什麽困難嗎?”猜叔喝完酒,吐出一口濁氣,撕著手裏的肉條,邊吃邊問。


    做出這幅模樣,不就是想他開口問麽。


    岩白眉欲言又止,看著大哥望來的眼神,他舔了舔牙花子,心裏的鬱悶卻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見阿明和猜叔都望著他,他歎了口氣,把最近的糟心事給這兩個哥哥都說了一遍。


    說出來,反而心情輕鬆了不少。


    阿明聽得熱鬧,伸長脖子望著岩白眉手機裏拍的照片,不由得感慨著,“死在台子上了,這得多高的純度啊?”


    賭,客死在賭桌上,還是吸死的,是挺麻煩的。


    “哎喲喂!這人我認識,”夏文靜跟但拓幾人喝完酒,湊過來一看,老熟人了。


    他一把搶過手機湊到跟前仔細的看著,好像就是那人。


    他渣渣唿唿的吵吵起來,“傳言都是真的,這裏麵肯定有貓膩。”


    夏文靜操著一口大碴子味兒的華夏話,湊到猜叔跟前,把照片裏那個人給猜叔看。


    “這種搞法,要整頓多久呢?”


    猜叔皺眉,這件事可大可小,這次世紀賭坊停業整頓,卻不是什麽好的征兆啊。


    “整頓就是走個形式,關鍵是他們真的把那包粉給調換了,大哥,你看,他們就是想讓那個爛毒鬼死在世紀賭坊,”


    岩白眉頭疼的說著。


    “你看我就說嘛,這事兒不簡單哪,這出手也太髒了吧?“


    夏文靜蹲在猜叔跟前,仰著頭在幾個大佬身上看來看去,不管什麽話都跟著起哄著,生怕冷了場子。


    ”看見了嗎?就是他報的警,就是他把消息擴散了出去的。“


    岩白眉調出罪魁禍首的照片,遞給阿明。


    阿明一臉凝重,”我看看?”


    不過這人看著臉生,他一時間也沒了法子。


    “誒!雷鳴,這小子我認識。”夏文靜說話咋唿,其他人都沒注意他早就說眼熟了,這會又湊了過來,偏頭看了一眼,一眼就認出照片裏的人來,他就說剛剛那個背影看著眼熟麽,正麵一漏出來,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見幾人都看著他,他心裏也跟著高興起來,很給麵子的巴巴說了起來。


    “我在窩北逼單房混的時候,這小子是金牌打手,唉,那小花樣玩得一套一套的,論沒人性,這小子算這個。“


    夏文靜說的手舞足蹈,豎著大拇指跟猜叔說著話。


    ”都知道是哪個了還搞個求啊?趕快拉出去克搞死掉,”


    阿明這個暴脾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這小子,敢欺負他兄弟,搞死算求。


    “坐啦!阿明!”


    猜叔被吵的頭疼,阿明這邊吵吵個不停,那一邊細狗沈星也是鬧騰騰的,他索性起身,拉著幾個人去到邊上坐著喝茶。


    給幾人到上茶水,猜叔這才歎氣說道“出來混,誰後麵沒人。”


    這個人就是麵子上的,打死了有什麽用,春風吹又生。


    “看我叔說的,這眼光就是毒,一針見血,一下瞄根兒上,沒有幾把刷子,敢在這兒比比劃劃的,”


    夏文靜一通盲目的拍馬屁,拍的猜叔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推了他腦袋一把。


    “之前跟他有沒有過節?”猜叔望向對麵的岩白眉,低聲詢問著。


    岩白眉也知道猜叔的意思,他直接跟猜叔攤牌道“我跟這個人沒過節,但他背後的那個老板,之前想承包整個賭坊,我沒同意。”


    雷鳴隻是個打手,背後沒人不敢這麽囂張。


    哦,那就是商業糾紛。


    “查過底沒?”猜叔摸了幾顆花生扒著,低著頭問道。


    “查了,他的背後是一個萊佩人,名字叫傑森栗,在卡蒙做過賭場,這次過來就要收購世紀賭坊。”


    岩白眉補充著。這些他都查的差不多了。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他不可能一點不調查。


    “世紀賭坊,金木水火土五個廳,你手裏攥著仨,你要否定,那不妥妥的一票否決嗎?”


    夏文靜搞不懂岩白眉在愁什麽。世紀賭場不是他說了算麽。


    “我否決了,可是另外兩個廳的老板半推半就,所以就讓人家鑽了空子,現在好了,每天就是變著花招的搞我,”


    岩白眉越說越氣,他恨不得把那兩個老板拉出來揍一頓。


    “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猜叔不讓他再繼續抱怨,抬眸望著岩白眉,等著他後麵的話。抱怨有什麽用,人家都盯上他了。


    岩白眉看著猜叔,眼神有些不自然,他又瞅了瞅一旁湊熱鬧的倆人,歎了口氣。


    “大哥,我想把那兩個廳,全部拿過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猜叔開口,


    “怪不得你之前找我借錢,就是想搞這兩個廳。”猜叔邊吃花生米邊感慨著。


    “之前是計劃,現在,就真的是迫在眉睫 了,”


    岩白眉終於說出了他的心聲。他有些緊張的望著猜叔,這筆錢不算小數,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出手幫他。


    猜叔的便宜不是那麽好占的,他的錢,也不是那麽好拿的。


    猜叔想了想,有些發愁道“我本來備了一筆錢的,但你知道的,小磨弄開賭場生意有多難做,所以我是打算將藍琴賭坊升級,做大一點,你現在開口我真的有點左右為難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猜叔雲淡風輕的把問題丟還給了對方。


    這話一出,岩白眉還沒什麽表示,夏文靜卻緊張起來了。


    藍琴一直是他在管的,這筆錢他可是惦記很久了,這岩白眉這是要挖他的牆角啊。


    心裏剛動了念頭,就見到岩白眉看了過來,他立馬掛上憨厚的傻笑,一副我啥也不知道的樣子。


    “開賭坊還得是在小磨弄裏幹嘛,達班太偏了,投多少都是打水漂啦,要阿明說,猜叔就不要借錢給老岩啦!直接投到世紀賭坊裏,入股了!“


    阿明喝的有點醉了,搖搖晃晃的,撐著蹲在邊上的夏文靜肩膀才站穩。他嘴一張就開始咧咧,說的話那叫一個戳岩白眉的肺管子啊。


    ”我這個主意怎麽樣?”


    他嘴巴在前麵跑,腦子在後麵追,也不知道說的是酒話還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來來來,坐下啊,”


    猜叔按住還要繼續說話的阿明,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好。


    “你聰明,你有錢,你投,明哥。”猜叔看著阿明吐槽道,不過他聲線低沉,哪怕是訓斥,說的話也格外溫柔,聽在耳朵裏就像是在嘮叨。


    既解了圍,又給了大家麵子,岩白眉本來上臉的壞心情也好了些。


    “行了,白眉,你一句話,你想我借,我就借,你想我投我就投,你說一句話就行。“


    猜叔把選擇權交到岩白眉手裏。


    可是這個錢不是那麽好拿的。


    岩白眉看著麵前幾人,他們都在等著自己的迴答,幾人一時間都是各懷鬼胎,而遠處喝醉了的那夥子人鬧哄哄的叫著跳著,吵的他心煩。


    可是他能怎麽辦。猜叔看似把選擇權給了他,可從頭到尾,他能走的隻有一條路,這也是他一直開不了口的原因。


    太難了。


    “大哥,我一開始就是想跟你借錢,但是,你要是能投進來,那我肯定讚成啊,咱們兄弟一起搞事情,打天下啊。“


    岩白眉吐出一口氣,他也出來混的,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自己已經被架在這裏了,還不如跪的利索點,也免得既吃了虧,又沒落得好。


    猜叔很欣慰的伸出手,跟岩白眉握手,“好,一起幹,別再擔心了,來!沈星,來來來,拿啤酒過來。”


    猜叔大聲招唿著那邊湊熱鬧的沈星。


    夏文靜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麵色有些不自然,卻沒敢表現出來,這裏根本沒他說話的地兒。


    遠處的沈星正倚在欄杆上,看著大廳中央,光著膀子的細狗跟油燈大跳傣族舞,這倆醉鬼喝高了,跳的跟什麽上身一樣。倆大男人舞姿妖嬈,拖鞋都不知道踢飛到哪裏去了。


    細狗一雙黑胖的手掐著蘭花指,模仿白孔雀吃東西的動作,好不妖嬈。


    不知道的以為一隻黑孔雀和一隻肉孔雀在鬥舞呢。


    青姐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吹著葫蘆絲伴奏。


    一首月光下的鳳尾竹真是被這倆醉孔雀給糟蹋了。


    聽到猜叔喊他,他才趕忙抱了一箱子啤酒跑了過去。


    “來來,沈星,”


    猜叔拉著沈星,對著岩白眉道,“這孩子來三邊坡一整年了,勃磨語都還不會講,梭溫都比他流利。”


    猜叔打趣著,誰不知道梭溫是個啞巴啊。


    大家夥都跟著笑了起來。坐在邊上看熱鬧的梭溫聽了這話,也是撓著頭一個勁兒的傻笑。


    “沈星啊,以後這樣,藍琴和世紀賭場,你替我跑,以後你就跟幾位大哥學習,“


    猜叔說完,又望向岩白眉叮囑道”以後,你就幫我教教他,有什麽做得不好的,不用給我麵子,該打就打,”


    這是大家長式的叮囑,可是懂的都懂,話是這麽說,但是誰敢打。


    夏文靜狗腿的湊到沈星跟前敬酒,


    “大名鼎鼎的星哥來來來,我敬你一個,您叫我小鏡子就行。”


    說著就彎腰巴結的湊上酒杯,笑臉盈盈。


    沈星到這兒都是懵的,以為隻是來送個酒,怎麽砸下來這麽多的大餅啊,他一時間也有些受寵若驚,不知所措。


    看夏文靜來敬酒,趕忙雙手拿著酒瓶子跟對方碰了一個,全程腰杆子都沒敢直起來。


    倆人一個比一個謙卑,一個比一個沒底氣。


    岩白眉隻能強顏歡笑的跟猜叔和阿明喝著酒,感覺喝到嘴裏的酒都是苦的。


    這個結果,也算是皆大歡喜了吧,至少在明麵上。


    畢竟最不開心的倆人誰也不敢露在臉上。


    猜叔喝的有些多了,酒勁一上來,就覺得餐廳裏麵鬧哄哄的,抬頭找了下,沒找到那個想看的身影,隻能歎著氣起身,打算出去透透氣。


    沈星很有眼力見的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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