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蘭波打了會槍,最後抱著一大堆打落的椰子,沈星走的時候看蘭波的眼神都帶著敬畏。


    好家夥,一槍一個椰子,準頭比他打遊戲還牛叉。


    問他訣竅是什麽,人家直接來一句,把椰子想成毛攀的腦袋,讓他瞬間不敢繼續問下去了。


    這小子,殺心太重了。


    金翠歌舞廳一樓的台球室內,劉金翠帶著一眾小弟在這裏消遣,一杆進洞,抬頭就看到門口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孩?


    中等身高,清秀斯文的小帥哥一枚,眼裏是溢出來的天真單蠢。


    一看就是被保護的很好的小傻瓜,不食人間煙火。


    她挑眉望去。


    這樣的小白兔怎麽會突然闖到自己這狼窩裏麵。


    “姐打的真好。”


    沈星幹巴巴的誇著。


    見對方不理會自己,隻是冷冷的看著,他隻能繼續幹巴巴說著“姐就是劉金翠吧,猜叔讓我來找您,我叫沈星。”


    劉金翠玩世不恭的把玩著手裏的台球杆。


    嗬嗬,她還說哪裏來的小傻子呢,敢往她老窩裏麵自投羅網,原來是達班的,怪不得。


    那老頭手下雨一堆奇葩。多這麽個小傻子也正常。


    邊上看熱鬧的丹威湊過來在劉金翠耳邊說著沈星的來曆,劉金翠聽得挑眉,也來了興趣,她挑了挑下巴,跟沈星道“伍佰一局,打不打?”


    “我……我是來談正事兒的……”沈星結結巴巴的對著劉金翠展開手裏的合同,能先談了正事兒再說其他嗎?


    劉金翠卻不給他拒絕的餘地,直接決定道“先打球,再談事,不要跟我講你不會打哦,打不打?”


    話都說道這兒了,他還能怎麽辦?


    沈星歎著氣,老實巴交道“會打,會打。”


    “哼!球杆在哪兒,自己挑。”


    拉來一張椅子,劉金翠大長腿一翹,一副女流氓模樣,懶散的靠在身後的遊戲機上,眨都不眨的盯著沈星瞅。


    沈星被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偏偏人家沒說啥,他也不好開口說,隻能隨便挑了一根杆子,圍著台球桌打了起來。


    劉金翠坐的位置很刁鑽,沈星來來迴迴都要從她跟前過,結果她那雙大長腿就橫在路中間,也不知道讓一下,每次沈星都要夾著屁股小心的挪過去。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種被調戲了的感覺。


    可是他不敢說。


    怕說出來,被人姑娘打。


    沈星台球打的不錯,可劉金翠更是個中高手,不一會功夫,勝負就定了。


    沈星尬笑著鼓掌拍馬屁“姐打的真好啊,是三局兩勝嗎?”


    “嗬嗬……”


    劉金翠笑的嘲諷。


    “開玩笑麽?你已經輸了一局了呀,接著來。”


    劉金翠不管不顧的撂下話來,還故意走迴沈星背後的椅子上坐了起來,頗為豪放的翹著二郎腿,把沈星擠的直往台球桌上貼。


    好嘛,好嘛,打就打。


    沈星認命的繼續打,劉金翠個子很高,又高又瘦的,一雙大長腿和纖細的腰肢格外惹眼,打球時姿勢也頗為妖嬈,看的沒見過什麽世麵的沈星喉頭一緊又一緊。


    隻能盯著桌上的球轉移注意力。一眼不敢往劉金翠那邊偷瞄。


    沈星一直輸,也輸出脾氣來了,他想到青姐說的,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不要懼怕任何人,索性直接跟劉金翠說道


    “姐,我也別跟你打了,你太厲害了,我認輸,我打不過你。”


    “可以啊。算是能陪老娘玩一下下,”


    劉金翠調戲著沈星,這傻小子。


    沈星一聽可以不玩,忙不迭的掏口袋要拿錢,劉金翠卻一台球杆戳過去,毫不客氣的戳翻了他手裏的票子。


    杆子頂在他胸口,冷冷質問道“說,明哥為哪樣不自己來?”


    他自己不來,喊這麽一個小傻子來,看不起哪個?


    “明哥從那個紅毛丹峰上摔下來,把腿摔折了,然後猜叔也說怕你倆真打起來,再談不攏,所以才讓我來的,”


    被頂著動不了,沈星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這人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


    “不用找人來討價還價的,我呢條件就是底線,要麽認,要麽滾!”


    劉金翠低聲吼道。眼神就跟野狼一樣盯著沈星,仿佛下一秒就會撕碎了他。


    “認!認!我們認!”沈星嚇得連連應著,怕說晚一秒就被劉金翠的杆子戳胸而死。


    “姐,我們認,明哥說了,怎麽劃線我們都認,就是能不能先把這個生意給定下來……”


    沈星哆嗦著說著明哥的條件,眼巴巴的望著劉金翠。


    他就是一傳話的小蝦米,有什麽火氣能不能不要衝他來啊。他這幅小身板承受不起啊。


    看沈星這幅慫逼崽子模樣,劉金翠心中得意,冷笑著一把拽過杆子按在了沈星胸口,力道大的把沈星整個人都按在了台球桌上。


    “那你迴去告訴明哥,地盤先讓出來,到時候自然有人去挑人。”


    明哥這個慫包,劉金翠知道明哥不傻就會認下來,有猜叔在,不會讓他意氣用事。


    所以對於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


    “姐,定下來的意思是先把合同定下來,明哥都已經簽字了,”


    沈星眼裏全是對生的渴望,台球杆壓在他脖子上,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他趕緊把所有的話全都禿嚕出來。


    求你了姑奶奶,趕緊簽字吧,簽了字他就走,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劉金翠聽了這話,這才滿意的鬆開這個瓜娃子,看他一臉受欺負小媳婦的模樣,心裏暗爽,故意湊近了貼著他,貼著他,眼神勾人。


    從他的褲袋裏抽出合同來,草草翻了一下,朝著身後一伸手,丹威就遞了一支筆過來,她龍飛鳳舞的簽上自己的名字。


    合同簽了,沈星就想走,劉金翠難得遇到這麽好玩的人,怎麽可能放他離開。


    直接勾著他的脖子就往歌廳拽,踹開一個空著的包廂,幾瓶啤酒灌下去,沈星就暈乎乎的了。


    抱著空酒瓶子傻樂。


    劉金翠懶懶的倚在沙發上,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姿勢撩人的踩著大理石麵的茶幾上,喝著酒漫不經心問這個傻子,


    “猜叔對陳青怎麽樣?”


    上次雖然栽陳青手裏,隻是跟她打過一次交道,卻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對方的秉性。


    算是個豪爽的人,就是心太軟了。


    這片土地容不下心軟的人啊。


    可是劉金翠卻一點都不後悔,她就是這麽被賣的,憑什麽別人能幸免,誰讓陳青她自己往這邊跑,被人惦記上了,被綁了也隻能算她倒黴,沒地兒說理。


    自己服軟,那是服了她背後男人的勢力,跟她這個女人可沒半毛錢關係。


    哼!哪怕再是天之驕女,落到這裏,還不是得附庸其他男人。


    三邊坡就不給女人生路。自己能怎麽辦。要怪,就怪命運吧,是她命不好。


    雖然這麽想著,可是劉金翠還是忍不住跟沈星套話,想知道那丫頭在達班過的怎麽樣。


    是不是如外界傳的那樣風光,猜叔那樣在乎她……


    “青姐啊,很好啊,猜叔對她可好了,她想幹什麽都支持,之前她還跟我們一起跑過邊水呢,可是青姐長的太漂亮了,那些大頭兵們總是趁機占便宜,猜叔沒辦法,隻能讓她去開廠子,就是小磨弄那個乳膠廠,你聽說了沒?那就是青姐一手建成的,她可厲害了,什麽都懂。”


    說起陳青,沈星就有說不完的話,一臉的驕傲,說的與有榮焉。


    一個廠子從無到有,產品不僅能出口,還幫了那麽多的膠農,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啊,小柴刀一家可感激青姐了。


    別的不說,就說現在,小柴刀走出達班,大家夥誰不得稱唿他一聲柴總啊。


    是啊,什麽都懂,所以才沒為難她。


    劉金翠心中默默歎息一聲,不過還是覺得這個女的太傻了,居然這麽就放過自己了。斬草不除根,也不怕自己報複迴去。


    想當初她可是把賣她的那個前男友送上山了呢,現在墳頭草都不知道幾米高了。


    哦不,連墳都沒有,何談的墳頭草。


    嗬嗬……


    這是人比人氣死人,就連恨都讓人恨不起來。


    越想越鬱悶,越想越氣。


    索性拋開一邊去,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蠢那是她的選擇,跟自己沒半毛錢關係,大不了以後她混的慘了,自己丟給她幾個錢也就了事了。


    不願再去想那個女人,劉金翠索性拉著沈星繼續喝酒,勢必要從他身上討迴幾分自己之前受的苦的。


    沈星對劉金翠的陰險用心一無所知,跟個傻孩子一樣,樂嗬嗬的拿著啤酒瓶跟劉金翠碰杯。


    酒桌上玩的好不熱鬧。


    這件事告一段落,達班就迎來了另一件喜事。


    大喜事。


    猜叔的生辰到了,這是他五十五歲的生日。


    這個年紀,有的人已經當爺爺 ,可是猜叔卻還是個成熟的性感尤物。


    身材結實高大,精氣神很聚焦,出去說三十歲都有人信。


    歲月給他眼角添上皺紋的同時,也給他的魅力值拉到滿。


    讓他成熟性感的同時,還帶著少年的誠摯。皺紋和發白的鬢角隻是增加了他的性張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互訴衷腸還是什麽緣故,陳青現在越看猜叔越覺得心動。


    這老頭,太帥了。


    猜叔也是,這些時日眼神總是隨著陳青轉悠,兩人雖然相處模式還是如往常一樣,卻莫名的讓人感到甜蜜。


    他們之間仿佛有著別人看不到的線拉扯著彼此,同時也隔絕著其他人靠近。


    看的達班的人都有些春心浮動了。


    這讓單身很久的細狗和小柴刀都有些耐不住心癢癢的,最近跟著沈星沒事就往劉金翠那裏跑。


    也許不久的將來,達班又要增加人口了吧。


    猜叔的生日過的很低調,隻是請了幾個年輕時一起在山上當兵的兄弟喝喝酒,聚了一下。


    其實他也帶著小心思的,想把陳青介紹給這幾個老弟弟們。也算是另類的見家長了吧。


    不過他的小心思沒好意思說出口,隻有他自己在陳青和幾人打招唿,他們喊她小嫂子時,心裏暗爽。


    之前見過的阿明還有陳青沒見過的岩白眉,夏文靜,加上達班的弟兄們,全都歡聚一堂。


    “一條大河,奔畝桑,兩岸橫跨遍地狼,三邊坡內拋大網,四時充美,財運旺……”


    夏文靜站在桌子上,手舞足蹈的唱著傳說中的京韻大鼓,一副滑稽模樣。


    陳青一臉的狐疑,她悄悄靠近沈星不自信的問道“這是京韻大鼓?”


    沈星聽得也是一臉懵,他衝著陳青茫然的搖頭,不造啊,他口音太重了,唱了什麽我都沒聽清。


    猜叔拿著刀子熟練的切割著麵前的烤乳豬,把最嫩的肉放在陳青跟前,壓低嗓子道“別要求太高,他這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你們國家的人教外國人說話大多有些惡趣味,不知道教他的人抱著什麽小心思,你倆聽個熱鬧就行了。”


    這倆人小聲蛐蛐的模樣太顯眼了,想沒看見都不行。


    陳青不好意思的聳了聳肩,低頭抓著烤肉小口吃了起來。


    “誒,夏文靜,夏文靜,你唱的是個啥啊?”


    喝了不少酒的阿明揮著手裏的骨頭衝著夏文靜嚷嚷,怪裏怪氣的聽不懂。


    \"京韻大鼓啊!“


    夏文靜一臉的茫然,不知道哪裏惹了阿明,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阿明問你唱的內容是個啥,”


    阿明會說華夏話,也僅僅是會說而已,這歌詞裏麵文縐縐的內容,他真沒聽明白。


    “不是,不是我寫的,我聽得,我就是那個,潤了點色,加了點小動作。”夏文靜手忙腳亂的解釋著,明顯有些慌了,阿明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猜叔歎氣,割下一塊肉塞到阿明嘴裏。


    “阿明,你幹嘛,吃飯!”拉著這個鬧騰的家夥坐了迴去。


    夏文靜被解了圍,立馬笑嗬嗬的從桌子上跳下來,拎著酒瓶子就小跑到猜叔跟前大聲道“終於唱完了,叔,我這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迴啊,感情深一口悶,祝我叔,我嬸百年好合,白頭到老。”


    夏文靜點頭哈腰的,舉著酒瓶子就要幹了。


    聞言,陳青卻怒了,一把甩了筷子,指著他就罵道“你喊誰嬸呢?我還沒你大,有那麽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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