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眼神有多勾人?


    有一瞬間,許衍之目光裏的克製幾乎就要化為灰燼,可他生生挪開了,鼻腔哼出一絲無奈的笑。


    “咒我生病?”


    “沒有...”由於病重,她鼻腔發出的聲音更像是小動物的哼吟。


    濕發在他胸膛暈開一圈濕痕,許衍之顧不上濕掉的西服,撩開她的頭發仔細吹。


    吹風機嗡嗡聲在房間裏恍若噪音,卻不難聽,孟九軼輕輕往旁邊挪了下。


    “怎麽了?”他問。


    “....有點燙。”連提要求她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了他。


    “抱歉。”


    許衍之這才發現將溫度撥到最大檔。


    他實在沒什麽照顧人的經驗,這次先在手掌上試過溫度,才重新撩開她的頭發。


    男人做這一切完全不嫻熟,孟九軼都能夠感知到的,他這樣身份貴重的大少爺必定是別人為他費心操勞。


    她靠在他的懷裏,嗅到來自他身上清爽潔淨的氣息,形容不出來是什麽味道,是孟九軼從來沒聞過的香水。


    那絲燙度像是鑽進了她的眼睛裏,眼眶酸酸的。


    如果沒有高弦月的事情,她永遠沒有這種勇敢去靠近他。


    孟九軼不算委屈抗議,“燙到我沒什麽,許先生給別的女孩子吹記得小心一點。”


    濃重的鼻音讓她的聲線聽起來是小女孩撒嬌,無理取鬧又茶的撒嬌。


    許衍之低眸垂視著她,眼神如同山林深處的霧那般難懂。


    他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弧度,關了吹風機,讓她聽得更清楚。


    “想問就直接問,不用拐彎抹角試探我,我沒有給其他人吹過頭發。”


    像是迴答,更像是鄭重的承諾。


    孟九軼垂下臉,仿佛有股遺憾的疼痛從胸腔而起,真情混合假意,她眼淚不受控製地流。


    許衍之是過了會才察覺到她不對勁,她哭起來半點聲音都沒有,隻是整個人在輕輕發抖。


    “怎麽了?”


    他蹙眉,扳過她肩膀想要細看。


    孟九軼臉偏得更開,晶瑩砸落到許衍之手背上。


    力量懸殊,他不容抗拒把她掰過來。


    “為什麽哭?”


    孟九軼對抗不過他,雙手捂臉。


    “...和許先生無關,不好意思,讓你看了笑話。”


    說完還想躲,但許衍之又怎麽會讓。


    掙紮間披在她肩膀的被子往下滑,她裏麵隻穿著吊帶,細細長長的一根,從上往下垂視他完全一覽無遺。


    坐立的姿勢比那晚救她起來看到的,還要飽滿,愈發讓人口幹舌燥。


    許衍之覺得自己簡直是畜生,在她病成這樣的時候,他腦子裏卻全是齷齪的念頭。


    被子拉上來將她裹得嚴嚴實實,他直接把她抱坐在腿上,手掌下她滿臉濕濡,眼淚順著病態紅的臉蛋不斷往下落。


    許衍之抹掉她眼底的淚,“我讓你不開心了?”


    孟九軼搖頭。


    “那就是覺得委屈?”


    她哭成這樣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燙度濺到他心裏,他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因為我之前誤會過你?”


    男人說的是之前旁觀她招惹談躍那次,還有更早,通過流言蜚語和他目之所及率先對她這個人下判斷。


    孟九軼知道的,知道他對她的初印象不太好。


    他對學校所有人都是禮貌疏離,那晚實驗室半盞昏黃燈下,雕刻出溫和的他像是不複存在。


    他之後的拒絕滴水不漏,但她就是能夠感知到他的反感。


    許衍之捧起她的臉,深深看著她。


    “我知道這樣的道歉太過草率不夠真誠,但話總得先到,對不起。”


    他輕輕抹掉她的淚,“我也是一介凡夫俗子,過去枉讀那麽多書,枉走那麽多路,竟然還是走不出積毀銷骨這句話。”


    不,他比任何人都不值得原諒。


    在國外常見種族歧視,某些不堪入耳的話讓許衍之皺眉,斥責別人輕易把這些詞語用在不夠了解的人身上。


    可他如今也犯了同樣的錯誤。


    孟九軼臉上掛著淚,“說得好像當年許先生認識了另外的我,就會給我其他答案一樣。”


    話落,彼此皆是一愣。


    當年那些事情像是壓在世俗繁忙下的漣漪,在春季重新來臨萬柳複蘇,不停撩撥在他心上。


    如果沒有認識現在的她,那麽過去的事情將無法攪起風雨。


    可就是因為和如今的她有了羈絆,才會連想起來都覺得遺憾。


    “我會去重新認識你。”


    許衍之一眨不瞬地看著她,“我會摒除所有感官,再認識你一次,不會輕易畫上句號。”


    孟九軼望著他的眼,腦海裏想起的卻是他抱著蘇顏離開的時候。


    演戲不該有委屈的,但此時此刻假意和真情在這裏已經分不太清楚了,她不抽控製抽噎一聲。


    “騙子!我不想再聽你講話。”


    說著就推開他要走,已經不再信他,連著身上的被子都不要。


    然而身上的睡裙寬鬆無比,由於沾濕和被子融為一體,這一掀本就堆疊在大腿根的裙擺直接往上扯。


    安靜的房間,如同慢鏡頭般,許衍之清清楚楚看到本應該由裙擺嚴嚴實實遮掩著,大腿深處。


    她竟然沒有穿。


    孟九軼立馬扯了下來,如同受驚的動物瞳孔睜大,六神無主又羞赧的目光和他撞上,臉蛋頓時漲紅。


    “你.....”


    這下什麽跑路滾蛋全忘在一邊,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在要原地爆炸的死寂中,許衍之臉上未起波瀾,隻是掩在睫毛下的眸色暗得嚇人,連著唿吸也在克製。


    “我沒看到。”


    “......”


    他這話無疑此地無銀三百兩,她捂著臉直接哭了出來,堪比鑽地洞活埋的尷尬讓她肩膀脖頸臉蛋渾身都透著紅,像是要透過毛孔通通溢出來。


    那種紅如同熱油滋滋澆在許衍之身上,本就克製不下的欲望這下沸騰往上漲,單單想到她此刻坐在他懷裏,吊帶裙裏麵空空如也,空氣中全是她身上的香味。


    這一切無不在考驗許衍之的意誌力,他喉結已經往下不知道滾了多少遭。


    “別哭了。”他連碰她都不敢,聲音微啞。


    “洗了澡出來為什麽不穿?”


    騰的一下,遮羞布自此撕開,孟九軼臉上都要滾熱油了,眼神如驚惶跳腳的鹿,下意識給他一巴掌就要躲去挖墳。


    當然沒打著,許衍之扣住她的手腕,連同整個人拉迴懷裏,低頭吻住了她。


    ——


    恭喜九兒以精湛演技拿下許董。


    酸菜出國前:媳婦穩了。


    迴國:被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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