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留金香玉在家裏吃飯,金香玉沒有拒絕,她便興衝衝拿起蔣梅的菜籃子,挽著金香玉的胳膊一起去菜市場。


    路上賀蘭坦誠對金香玉說道:“一直想找機會把房款給你,可是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一直沒時間。”


    金香玉搖搖頭:“先前就說過房子送給你,不要錢。”


    賀蘭的語氣十分堅定:“無功不受祿,我不能收你這麽貴重的東西。”


    “沒有,你,還有你的家人都是非常好的人。”金香玉麵上現出淺淺的笑意,“我能看出來,謝益清與你們相處之後改變許多。”


    賀蘭想起彌勒佛之前曾形容謝益清的一句話:“看上去活泛多了,有了人氣兒。”心說現在的謝益清如果算活泛的話,那他以前得木訥成什麽樣子?


    “以前啊……”金香玉從記憶裏摘出一小塊碎片,微笑著迴答:“古叔叔的女兒給他取外號叫阿拉丁。”


    賀蘭不解其意:“什麽意思?”


    “因為他一閑下來就坐在屋子裏擦我父親留給他的那些古董,裏麵有幾盞宮燈,擦起來比較費時,他往往一擦就是一整天。”


    賀蘭的腦海中立刻浮想聯翩,身穿阿拉伯服飾的謝益清坐在屋子裏擦燈,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召喚燈神呢?現在應該不會,十來歲時大概率曾有過幻想的吧?一臉稚氣的小帥哥悶在屋子裏擦古董的畫麵越想越有些萌是怎麽迴事?


    賀蘭讓金香玉挑她愛吃的菜買,今天她下廚,保管讓金香玉日後在異國他鄉午夜夢迴時饞得睡不著覺。


    金香玉挑來挑去最後挑了一道黃瓜木耳炒雞蛋,賀蘭心說不愧是母子,連口味都相差無幾,蔣梅在冰箱裏為愛喝湯的謝益清專門準備了冷凍黃瓜片,想必金香玉也會喜歡。


    迴到家金香玉要幫忙打下手,謝益清在門口時不時看過來兩眼,看起來也有毛遂自薦的打算。賀蘭沒打算讓這對母子大材小用,轉而吩咐謝益清:“黃曆上說今天宜動土,不如把你那棵櫻桃樹移栽過來。”


    謝益清十分聽話去拿工具,怔楞片刻的金香玉問道:“櫻桃樹?”


    賀蘭:“嗯,就是他種在牆角好幾年,隻開花不結果的那棵。”


    原來竟然是櫻桃樹,金香玉轉頭看向院子裏的謝益清,見他除了工具,竟還拿了好些肥料堆在院子當中。


    “櫻桃樹誰栽的誰移,他老早就準備好了,可惜要麽遇不到好日子,要麽遇到好日子可他沒有時間,所以一直沒動工,趕巧今天你來了,他剛好有空。”賀蘭一邊擇菜一邊頭也不迴地解釋,“也不知道那櫻桃有什麽好吃的,死心眼非得種不可。”


    金香玉沒有迴話,目光卻一直隨著外麵的謝益清移動。


    賀蘭迴頭望了望,對金香玉的背影說道:“我走不開,你幫我告訴他坑別挖太深,要不然樹根不透氣。”


    草長鶯飛二月天,謝益清穿著一件短袖,刨坑挖土累出一身汗。秦家明多次提出要幫忙,都被他以賀蘭不讓為由拒絕了。


    金香玉緩步走到他身後,清了清嗓子,道:“賀蘭說,叫你不要把樹坑挖太深,否則會不透氣。”


    謝益清停下動作,擦一擦臉上的汗水,小學生見到老師一般束手束腳地直起腰,乖乖答道:“嗯,我知道了。”


    金香玉刻意挪開目光不去看他的臉,望著牆角的櫻桃樹問:“紅櫻桃還是白櫻桃?”


    “紅的。”


    “不是沒結過果麽?你怎麽知道是紅的?”


    “我用紅櫻桃的種子培育出來的樹苗。”金香玉沒有再問什麽,謝益清卻像是忽然應過來一樣,急忙補充一句:“櫻桃,是我從市場上買的。”


    金香玉沉默片刻,忽然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謝益清迴答:“我什麽都不知道。”


    金香玉輕舒一口氣,不知道也好,無事一身輕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謝益清望著熟悉又陌生的母親的側影,許多話想問卻怎麽也問不出口,隻好借助體力活來發泄心中的苦悶。


    櫻桃樹瘦弱得如同還沒到青春期的秦家明一樣,根係並不發達,移栽工作簡單至極。賀蘭這邊剛剛放好碗筷,謝益清手裏的工作便徹底結束了。


    飯桌上有一半菜色與瓜有關,黃瓜、角瓜、木瓜,瓜瓜不重樣,道道色香味俱全,引得金香玉和謝益清交口稱讚。


    賀蘭還想做最後的掙紮,對金香玉說道:“好吃吧?可惜去了國外你就再也吃不到了。”


    金香玉看破不說破,微笑道:“你這麽忙,我留下來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到吧?”


    “時間就像海綿裏的水,擠擠總還是有的。”賀蘭故作高深,“實在不行,為了你我願意把工作先放一放。”不管怎樣先把人騙迴來再說嘛。


    金香玉不讚同地看她,說道:“無論到什麽時候,女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工作,這是我的心得體會。”


    秦家明出來打攪亂:“我姐那不叫工作,叫創業,她要重開食品廠。”


    金香玉對賀蘭失業的事略有耳聞,聽到她要重新創業,想了想說道:“創業需要很多資金吧?不如這樣,房款你幹脆不要給我了,當做我給你的食品廠投資怎麽樣?”


    房子白送給她她堅決不要,自己把房子給她的目的又從來都不是為了錢,那不如折中一下,當做投資好了。


    驚喜過後賀蘭慎重地對金香玉說:“你想好了嗎?四十萬可不是小數目,萬一虧了……”


    “虧就虧了,”金香玉不以為意地擺擺手,說道:“這點錢我還虧得起。”


    賀蘭聞言恨不得當場給財神奶奶磕一個,舉起紅酒杯說什麽也要敬金香玉一杯。


    這時秦家明忽然豎起耳朵扭頭朝外細聽,片刻後興奮道:“姐你聽,是嚴師傅迴來了。”


    巷子裏響起一串自行車鈴聲,一道高亢的男聲隨後傳來:“照相嘍!”


    賀蘭對秦家明一擺手,“快去!”


    秦家明離弦之箭一樣飛出去,不一會兒領了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進院。


    賀蘭堂而皇之對金香玉說:“你就要走了,我想著咱們還沒一起拍過照片呢,正好遇上了,來拍張合照吧。”


    於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姐弟合照、母女合照,閨蜜合照,以及屬於金香玉和謝益清母子的合照紛紛出爐。


    照片的背景是那棵剛剛移栽過去的櫻桃樹,金香玉和謝益清分站在樹的兩邊,同時麵帶微笑看向鏡頭,留下了母子二人此生唯一一張合影。


    第二天金香玉和賀蘭去房產局辦過戶,手續辦完金香玉臨走前對賀蘭說道:“我不喜歡送別,等我到法國安頓好之後給你寫信,你……把照片寄給我一張吧。”


    賀蘭點頭,問道:“新鮮櫻桃怕是等不及你迴來吃了,要吃糖漬櫻桃嗎?叫謝益清親手給你做。”


    金香玉釋然微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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