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佛羅裏達州棕櫚灘。


    平常在紐約和亞特蘭大兩頭飛的別墅主人難得在工作日邀請了一群夥伴來家裏開派對,理由是慶祝別墅主人19歲的大兒子henry剛拿下了地區高爾夫錦標賽最遠距離獎的冠軍。


    自帶泳池的別墅裏,冠軍宣布今天是一場露天泳池派對,與眾者大多都穿著清涼的泳衣,稍稍保守些的,會穿一件度假風的花襯衫當外套。


    henry除了業餘參加高爾夫比賽,還是一個正經的大二學生,除了俱樂部的朋友,他同樣邀請了玩得好的同學一起在參加派對。


    年輕人玩得開,天還沒完全黑下來,穿著比基尼或者泳褲一個個地往泳池裏下餃子。


    henry遊了兩圈,和女朋友歇在躺椅上聊天,不一會兒幾個受邀而來的女同學也湊了過來,問henry,怎麽你的派對你爸還邀請生意夥伴來參加啊?


    henry毫不避諱地迴答:“誰讓我爸是個享樂主義的資本家呢。”


    其中一個女同學問:“你確定被你爸邀請來的朋友也都是享樂主義?”


    henry一頭霧水,還是女朋友提醒的他:“alice是在問,她看中的那個亞洲男人,今晚是不是有機會共度春宵。”


    “是哪個幸運兒?”henry四下張望了一番,笑著問道。


    alice嘴角朝酒水自助區的方向努了努。


    眾人隨著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個長得高大英俊,濃眉挺鼻的亞洲男人,他正端著酒杯與人交談,舉手投足之間矜貴沉穩,令度假風的花襯衫和齊膝短褲穿在他身上,也有著和西服套裝一樣的禁欲感。


    “他挺高的。”henry聳了聳肩膀,“我之前沒見過他,不好說。”


    有人響應:“我看到他左手無名指上有戒指,應該結婚了。”


    “不管了。”alice挺了挺胸,頸部有未擦幹的水珠經這一動,乖覺地流入了她胸前的一條深溝,“我要過去打個招唿。henry,我不會做得太過火讓叔叔難堪,我保證。”


    雖說是父親用私人飛機接來的客人,但在同個派對裏,兩幫人互相認識認識應該也無所謂,henry這麽想,也就沒攔著alice繞過泳池去找那個亞洲男人。


    範助理結束和旁人的閑聊,看了眼不遠處各自與人私聊的兩位同事,不見有異狀,於是走到酒水自助區拿過兩杯加了氣泡水的伏特加,正要朝斜對麵的紀徐清走去,一個穿著桃紅色比基尼的金發女郎帶著周身的香氣趕在他前頭來到了紀徐清身邊。


    對於可以預見的結果,範助理不認為自己有需要避開,依舊走了過去。


    果然當他走近的時候,聽到紀徐清無情的拒絕:“我已經結婚了,以及我對你不感興趣。”


    原本落落大方的比基尼女郎像是忽然被人剝去了身上僅存的兩片衣料,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變得赤裸而覺得羞愧,她哪裏想得到她隻是含蓄說了一句“要不要一起過去玩個遊戲”,這個男人居然會看穿她的意圖並且直接冷血的拒絕,不是講東方人都很含蓄麽?


    換做是其他男人,她勢必不會這麽輕易放棄,可這個男人的眼神實在太冷,她可以想盡辦法去挑逗一個冰山男人,會用略帶嫌惡的眼神看她的冰山男人除外。


    她怏怏不平之餘連多餘的一句反擊都說不出,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消失在他麵前。


    迴到一群朋友中間,旁人關心起她的泡仔進度,alice不想說實話,說因為這個男人有一雙能看穿讓人心的眼睛,她得到了毫不留情的拒絕。


    她隻能無所謂的笑笑,說確認這是個已婚男人,但是她今晚忽然沒了興致搞已婚男。


    朋友們紛紛哄笑,又找起了別的樂子。


    範助理遞上酒杯給紀徐清,換掉對方手中已空的酒杯,輕鬆的派對氣氛讓他難得開起了老板的玩笑,“林小姐怕是不會領情。”


    當助理這幾年,範程為見過無數女人主動向紀徐清示好,也見識了無數次紀徐清對待這些投懷送抱女人的態度,那就是無一例外的拒絕。


    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越是有錢,越能見世麵,受到的誘惑也多,紀徐清這麽有錢還能潔身自好,在這一點上,範程為對紀徐清的自製力無比佩服,無論這份自製力是出於對妻子的尊重,還是出於對自身的道德約束。


    說到林珎,紀徐清冷淡的臉色略顯動容。


    個性使然,他拒絕別的女人並不隻因為她。然而他同樣知道,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她都不會因為這種事領情,有過他前麵的教訓,她不會再輕易替他牽線搭橋,但不代表她就會就此作罷,所以此刻她要是在這裏,搞不好會親自替他準備安全套,自然不會領情他拒絕別的女人;


    跳出兩人的‘合作’關係,以他所知的林珎,概念裏對伴侶忠誠是最基本的條件,另一半要是拿這個來邀功,隻會徒增可笑。


    他那晚的要挾誠然起了作用,但倆人如今的‘合作’可並不算愉快,小狐狸又倔又狡猾,被他設計不得脫身,顯然是在惱他,不過來日方長,總歸能等她氣消。


    他不欲與範助理多言林珎,岔開話題問:“你和louise聊了聊,感覺怎麽樣?”


    別墅主人bruce是全美排名前十以內的一家糖果公司bucandia的老板,他這次邀請一些商業夥伴和律師顧問前來,是想了解各方對於收購bucandia的想法。


    紀氏旗下的宏鉦資本是一家獨立投資公司,累計投資金額已超35億美金,這是實打實給出的資金,並不全是像這裏玩杠杆收購,隻有一千萬美金的本都敢出價250億美金收購一家排名前五的合資集團。


    顯然宏鉦的實力是得到bruce甚至是華爾街的認可的,要是真有一方能收購bucandia,這個買家也不是沒有可能就是宏鉦。紀徐清會受邀並且前來這個派對,一點都不奇怪。


    louise是l&r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也是bruce針對收購案請的顧問之一。


    範助理作為紀徐清的首助和louise聊收購案,看起來也正常。


    旁人看來,這是宏鉦對bucandia有意向收購的信號。


    範助理卻在和louise聊完以後,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他毫不避諱地直言:“紀總,我聽louise的意思,隻要bucandia的股價能上去,bruce不一定會賣它。我們做的收購計劃案,恐怕沒什麽勝算。”


    紀徐清微微頷首,表情淡淡地說道:“還有呢?”


    範助理:“我擔心這是bruce刺激股價的一種手段,華爾街上不少銀行和證券公司都聞風而動,卻不見有對bucandia作出相應壓低股價的措施。”


    紀徐清眼風不動:“還有呢?”


    範助理沉思片刻,朝周圍看了看,確認近身處沒有旁人後,壓低聲音試探:“紀總,宏鉦是不是根本沒打算參與這個收購案?”


    紀徐清唇角溢出些許笑意,讚許道:“你差點讓我以為把你從財務部調過來跟我是個錯誤的決定。”


    範助理用食指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心知得到老板的這個認可很不容易,內心澎湃的同時,麵上表情倒依舊淡淡。


    宏鉦資本請了專門的職業經理人管理,這人叫崔澤文,真要收購,策劃案上至少應該有崔澤文的簽字,收購案由他們三個助理做,沒有崔澤文簽字,也不見崔澤文前來。這是最大的可疑點。


    但範助理想不通,既然壓根沒有收購bucandia的計劃,紀徐清為什麽要特地帶著他們三人飛一趟紐約。


    紀徐清像是看穿了他內心的疑惑,肅聲道:“不算白來,你、司雅和姚磊總有一天要獨當一麵,多經曆些,對你們有好處。尤其是你,程為,我沒打算讓你一輩子做我的助理。”


    作為一路從職場摸爬滾打上位的人,範助理很清楚,一個領導願意誠心認可下屬的能力,已經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品質,而願意提供更大的舞台讓下屬翱翔騰飛,更是一種百不一遇的格局。


    跟在紀徐清身旁越久,心底愈發對紀徐清這個“第五級領導者”感到敬重,聽對方這麽一說,眼眶不禁隱隱發熱,沉聲道:“我明白了,謝謝你,紀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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