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珎要搬迴國內居住的消息一確認,eddie特地從俄亥俄州飛過來替她餞行,同時帶來了一個最新的工作安排。


    eddie出生於紐約,比林珎大五歲,頂著一頭淺棕色的自然卷短發,一張尖下巴的娃娃臉讓他看起來既有親和力,又有殺傷力。


    他手底下不止林珎一個演出家,因著紀徐清和姐姐的關係,他對林珎雖說有額外的照拂,反而沒有像其他人一般親近,至少他的happy hour派對,從不試圖邀請林珎一起參加。


    這天他穿著高爾夫球衫外套和卡其色休閑褲,手上拿著一個紙盒狀的禮物,直接按響了林珎公寓樓下的門鈴。


    林珎接起來,語氣淡淡,說家裏現在一團亂,等她收拾好了再出去見麵。


    她講話向來淡淡,eddie一時沒聽出異樣,想著她或許是整理行李累著了,於是開玩笑道:“嗨,那有什麽關係,也許我還能幫上點忙呢,在整理行李這方麵。或者你有什麽不打算帶走的,可以優先讓我保管。很早以前,我記得老板送你一支96年的唐培裏儂香檳當作你簽約公司的禮物,我知道你對酒沒什麽興趣,可以的話,讓我幫你處理掉這支麻煩的家夥。”


    這人就是廢話有點多。林珎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開門讓他進了公寓。


    一進門,eddie立馬獻寶似地揮了揮手上的紙盒,向林珎介紹:“jane,這是我整理的你在公司三年演奏會合集cd,老板還在上麵簽了名,大家都舍不得你。”


    林珎微微挑眉接過,“你整理的?”


    其實她住紐約,公司大部分同事都在俄亥俄,平日裏見麵的機會也不多,這句舍不得是客套話的可能性更大。


    “好吧。”eddie聳聳肩,實話說道:“是我讓andrew整理的。”


    “謝謝。”林珎當場拆開了包裝紙。


    透明的亞克力的cd盒下,是一張印有她第一次簽約後的鋼琴演奏側影的cd,cd空白處還有老板龍飛鳳舞的幾個字:“for wonderful jane”。


    林珎端詳來好一會兒,才把這張cd放進地上一個已經打開的28寸行李箱,那裏麵已經放了一半的書籍。


    “看在cd的份上。”她看一眼笑嘻嘻的eddie,“我會繼續跟你合作。”


    eddie誇張地大叫:“老天,我做了什麽讓你想跟我解約?”


    林珎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你知道的。”


    說完沒再理他,管自己收拾起了行李。


    合作三年,雖然私下來往不算多,但eddie很清楚林珎較真的個性,她但凡說得出口這種話,必然是真的考慮過和他解約的可能性。


    他收起笑意,娃娃臉上滿是嚴肅,“jane,我希望你能直接告訴我。”


    林珎又理了兩本書放進行李箱,長籲一口氣,轉身看向eddie,表情同樣嚴肅,“我也希望你能告訴我,作為我的經紀人,你沒有在跟kingsley報備我的行程。”


    都知道這裏的kingsley指的是誰。


    eddie不解,攤手道:“kingsley是你丈夫,你的行程對他來說是秘密嗎?”


    林珎:“不是秘密,但有需要,我會自己告訴他。我不認為你有必要參與進來。”


    eddie為自己喊冤:“kingsley說你總是練琴練到忘記時間,他不方便打擾你,偶爾會找我問你的工作安排,我這也是做錯了?”


    “偶爾?”林珎問。


    “偶爾。”eddie肯定道,忽地想起什麽,他擰著眉頭問道:“總不能是這一次你對於商演的安排其實並沒有和kingsley取得共識吧?難怪老板在我來之前說不用急於跟你確認有關商演的安排,讓我慢慢來。”


    “等下。”林珎後知後覺地聽出了不對勁,“你說他來找你?每次都是他主動找你,不是你主動跟他報告的麽?”


    “這太荒謬了。”eddie大叫,“他又不是我老板,我為什麽要主動跟他報告有關你的事?”


    林珎默然。


    她想起來前天晚上和紀徐清爭執的時候,他說的的確是他問了eddie她接下來的計劃。


    所以不是eddie透露了她的安排導致她策劃的離婚計劃沒成功,而是紀徐清本來就在懷疑她不安分,才會去跟eddie確認她的行程?


    他又是什麽時候看出她不打算長留長明的?


    難怪他一開始說起她不老實,指責她說話不算話的時候,語氣那麽篤定。


    eddie看著她幾度變化的臉色,老娘舅一般說道:“jane,說這話或許有些冒味,但允許我這次就表法下我的看法。我不知道你們這對夫妻是怎麽迴事,但你看起來真的太不在乎kingsley了。我認識一個很棒的婚姻諮詢師,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推薦你認識。”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這話有些越界,似乎已經暗示了他對他們夫妻關係不好的肯定,於是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你不希望我以後和kingsley有過多的接觸,他對你的好奇,我可以讓他直接來找你。”


    “我不在乎他。”林珎淡淡地重複一遍,好奇道:“他做了什麽讓你覺得他很在乎我?就因為問了你幾次我的行程?”


    “拜托。”eddie苦著一張臉,“我說的是我認識一個很棒的婚姻諮詢師,我沒有說我就是這個很棒的婚姻諮詢師。我有演出經紀資格證,不是心理治療師資格證,你們的婚姻問題,我沒辦法給你合理的建議。”


    林珎偏還要繼續逗他:“至少你看出來kingsley和我的婚姻是有問題。”


    eddie激動起來有些口無遮掩:“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沒有一對正常的夫妻會是夫妻異地四年,從不見麵的。老實說,我是舍不得你迴國,但我想,既然你和kingsley能做出以後你住國內的決定,應該是想要給你們的夫妻關係有一個新的開始。”


    林珎本來還是以無所謂的心態看待eddie對他們夫妻關係的猜測,聽了他最後一句話,似醍醐灌頂,這一個她從未想過的角度似乎是紀徐清這次一定要堅持讓她留在長明最合理的理由。


    但好好的,他為什麽要讓他們的夫妻關係有一個新的開始?


    他和她是契約婚姻,一個出於商業形象考慮的婚姻,有什麽必要更新這個關係,重新開始?


    eddie看著她表情從隨和變困惑又變深思,似真似假地感歎了一句:“老天,也許我有這個潛力考取心理諮詢師。”


    林珎聽後笑了笑,來到廚房把那支瓶口還係著蝴蝶結的唐培裏儂香檳找了出來,遞給他:“無論如何,謝謝你,ed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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