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又或者是寧淮茹故意在捉弄他。


    哽咽著喉嚨,重新確認了一遍。“當...當真?”


    寧淮茹偏過頭,不想看見他那雙驚訝又帶著小心翼翼的眼神:“我有騙過你嗎?”


    十七已經不可思議到說不出話來,愣愣的。可能是喚自己前去伺候也說不定,還是別抱期望的好。


    溫瑾川也不自覺的跟著笑了笑,他在替十七開心。


    可這笑刺痛了寧淮茹的心底,心中越來越不平,她嫉妒十七,更痛恨溫瑾川。


    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眼皮輕顫了一下,對某人的恨意逐漸加深。


    “哥... ...”


    寧淮茹帶著哭腔出聲,十七緊張的看向她: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傷著了?”


    “剛才...好像有火星濺到我腳踝了...”


    十七心一緊,二話不說就要蹲下身查看,隻是被寧淮茹拽著:“哥,送我迴蘭亭軒。”


    “好,能走嗎?”


    寧淮茹委屈的搖頭,眼眶含淚。雙手勾起十七的脖子,撒嬌道:“你抱我。”


    十七抱起寧淮茹,看了一眼溫瑾川後匆匆離開,那眼神很明顯有責怪的意味。


    溫瑾川站在原地,眉頭微蹙。


    寧淮茹靠在他肩頭,眼底好似在想著什麽。到了蘭亭軒。


    十七推開門,小心的將她放在床鋪之上,“我去請黎總管過來?”


    寧淮茹坐直身子,沒出聲不帶任何感情盯著他看。十七被看得心裏發顫,皺著眉頭輕輕喚了聲:


    “小姐?”


    見她還是不說話,還以為傷得挺重,焦急了起來:“淮茹?”


    十七剛準備出門去請黎盛時,寧淮茹終於出聲。


    “哥哥對溫公子是什麽感覺?”


    被突然發問,十七一愣。


    “我沒有,你別誤會... ...溫公子心中有你... ...”


    “我因他被辱,哥哥為何還與他那般親昵?”


    十七徹底呆滯,他在想寧淮茹話裏的含義。是氣他與溫瑾川走得太近嗎?


    “... ...”


    寧淮茹往後一坐,雙腿也放在了床上,腦袋埋進了膝彎哭了出來。“不是他,我怎會受此大辱。”


    十七無意識的站在那,直到寧淮茹哭出聲後,才跟著心揪了起來。


    他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輕拍寧淮茹的背。“他本意是想護你周全...”


    寧淮茹抬起頭,眼睛紅紅的,“護我周全?這算哪門子護我周全?哥,你一直幫他說話,在你心裏,他比我重要是嗎?”


    十七發愣,居然迴答不上來。


    猶豫期間,寧淮茹突然情緒不穩定,她打掉十七安撫的手心,低吼著:“你的妹妹因為他被辱,而你還滿心滿眼的是他,寧淮之,你惡不惡心?”


    “你想讓我怎麽做?”


    “你聽不明白嗎?他該死!”


    與反應劇烈的寧淮茹相比,十七真的挺有控製力的。她隻當寧淮茹是在氣頭上,就算這句話是真心,他也隻當做沒聽到。


    他不可能會讓溫瑾川死,這輩子都不可能。


    “淮茹,你好好休息。”


    “你聽好了,有我沒他!我想讓他死!”


    安撫了許久,也心疼了許久。十七出房間時,剛巧見溫瑾川踏入蘭亭軒。


    “她如何了?是我不對,我可以與她道歉。”


    說著說著,就要往房間走去,十七下意識的上前攔住了溫瑾川的去路。


    “主人,小姐需要休息,您別去打擾她。”


    按理來說,這是個很好的理由,可溫瑾川聽起來卻覺得像是埋怨。


    他清了清嗓子,用著猜忌的口吻說道:“你在生氣?是氣我讓淮茹陷入的絕境?”


    十七不說話,他想起了寧淮茹哭紅的眼睛,想起了在輪迴殿,蕭懷宇當著眾人的麵肆意去觸碰她的身體。


    種種畫麵,讓他不敢直視溫瑾川的眼睛。


    溫瑾川輕哼,若有所思的點頭,“是啊,都怪我。怪我對自己太有自信,以為能護想護之人周全。可到頭來,我誰都護不了,包括我爹娘!”


    氣氛突然轉變,十七偏開目光道歉:“主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


    說罷,溫瑾川逃離了望月山莊。


    第一次不知去往何處,輪迴殿被毀,爹娘還在寧家。


    就這麽漫無目的的在城內街中遊走,這一走就是整整一天。


    鴿子在莊內上方盤旋,主人未歸,十七隻好擅自決定取下信鴿。


    信紙是白傾塵送來,內容竟讓十七看不明白。


    上麵寫著,梵天宗不可信。


    這又是何意?白傾塵不是梵天宗教主嗎?為何會這麽說?


    剛送完信鴿,下人就前來稟報。說梵天宗的木香主已在山莊前門等候,來接溫殿主和溫夫人迴宗門照料。


    十七頓感不安,連忙問了一句溫瑾川有沒有迴來,隻見小廝搖頭。


    思索再三後,十七替溫瑾川出了麵。


    木香主見到十七時,有些印象。是當初溫瑾川去梵天宗時帶的一個小奴隸。


    “小兄弟,溫少主去哪了?”


    十七躬身施禮,沉聲道:“主人已連續兩日心神受損,現仍昏睡未醒。有勞木香主白跑一趟,十七代主人向您致歉。主人實不願與雙親分離,依我之見,溫殿主與溫夫人還是留在山莊為好。”


    木香主沉默了兩秒,隨即迴道:“這是瑾川的意思?”


    “我想是的。”


    說得如此明白,可木香主竟有些不依不饒。這抹堅持,倒是讓十七有了絲戒備。


    “木香主,溫夫人的身子根本經不起折騰,您為何這般堅持?”說完,還故作疑惑起來。


    見十七有了猜忌,木香主頓時坦然一笑。“我也是擔心溫殿主與溫夫人罷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強求,我們便先走了。”


    待木香主離開後,十七重新看了眼那張信紙,實在想不明白後索性將信紙放迴了溫瑾川的房間。


    也不知道自己的這番決定有沒有做錯,被主人得知後會不會生氣。


    摸了摸腰間的錢袋,裏麵躺著四個銅板。還差六枚,三日後便是寧夫人生辰,他隻希望這三日,能賺夠十文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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