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嶽心裏一暖,還是擺擺手笑道:“無妨,姨母不必擔心,我府上的護衛們都是禦前退下來的,護衛我的安全倒也綽綽有餘。”


    “如此便好。”木妃微微頷首,沒再堅持。


    李澤嶽環顧四周,除了侍立的宮女,便是站在門口低著頭的太監,便開口問道:“小四呢,怎麽不見他?”


    小四李澤風是木妃所出的兒子,今年剛滿六歲。


    提起兒子,木妃溫柔的眉宇間不由出現幾分愁悶,道:“讓他去偏殿抄書了,幾個大字總是寫不好,六歲了字還識不上幾個,整日快愁死我了。


    我記得,你六歲時雖有些頑劣,可讀書識字卻是很快,幾近過目不忘,小小年紀還能與我討論些聖賢書裏的內容。


    可你四弟卻是如此不堪,我當真不知如何是好。”


    李澤嶽笑了笑,木妃是個愛讀書的,是宮裏少有的知識分子,對孩子的教育也很嚴格。


    說小四如何不堪,應是誇大的說法,無非是她對孩子的要求太高了。


    “姨母,小四已經六歲了,前兩年你給他啟蒙倒還好,如今也是時候該給他請個先生。”


    李澤嶽勸道。


    木妃幽幽歎了口氣:“本該如此,本宮也是知道的,可奈何確實是尋不到合適的先生啊,總不能尋個大臣來吧。


    風兒不是太子,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說完,木妃陡然一驚,立馬抬起頭來。


    四周的宮女太監們瞬間把腦袋低了下去,裝作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


    木妃止不住地有些後悔,好久沒有與澤嶽如此閑聊過了,仿佛迴到了他還是個小娃娃的時候,心神一下變得鬆懈,這才把有些犯禁地話說了出來。


    可誰知,李澤嶽卻朗聲大笑了起來:“誰說沒有資格的,我和澤鹿都不是太子,還不都是在那位座下讀書了。


    朝臣怎麽了,太傅也是朝臣。為何太子、我、澤鹿都在太傅那裏求學,到小四這裏就不行了?”


    木妃瞪大了眼睛:“你是說讓澤風拜於太傅門下?可太傅不是已經年邁,不再教授皇家與勳貴子弟了嗎?”


    “他老人家隻是不再入宮講學,又不是不教了,澤鹿如今還被雁妃娘娘逼著隔三差五去太傅府上上課呢。”李澤嶽解釋道:“我明日便去太傅府上,與他說明此事,他老人家閑著也是閑著,斷然不會拒絕的。”


    木妃大喜:“那此事便拜托澤嶽了。”


    “姨母哪裏話,這是應有之理。”李澤嶽豪邁地擺了擺手。


    木妃自小待他極好,他隻是幫小四找個老師而已,算不得什麽。


    此後木妃又與他聊了聊他剛寫出的幾首詩詞,覺得時候差不多了,李澤嶽便主動告辭。


    從木妃的宮裏出來,就已經接近中午。


    李澤嶽長長伸了個懶腰:“可算能迴月滿宮好好休息一下了。”


    跟在身後的劉建道:“剛剛雁妃派下邊人過來了一趟,催促讓殿下趕緊過去,說是再不來以後就不用迴來了。”


    李澤嶽撇了撇嘴,不就是晚去找你一會,用得著生氣嗎。


    心裏是這般想的,腳步卻不由得加快了幾分。走在前往月滿宮的路上,心情都變得輕快了許多。


    在他眼裏,去慈寧宮見太後,和奶奶說說話自然是好的,可終究心裏是有任務在的,沒辦法完全放鬆。


    去桂華宮見木妃,兩人感情雖好,可那裏終究不是他生活的地方。


    而在他心裏,迴月滿宮,就等於迴家。


    站在熟悉的院門口,看著那棵高大的桂樹,雖然前幾天剛剛來過,可心境卻已然不同。


    “哎喲,這是誰家的大少爺啊,還知道迴來啊。”


    剛剛走進殿內,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陣熟悉的挖苦聲便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李澤嶽扭頭看去,雁妃雍容萬千地坐在椅子上,錦書坐在她身側,李澤鹿這小子可憐兮兮地站在旁邊。


    “母妃。”李澤嶽嘿嘿一笑,走上前去。


    雁妃輕聲叫道:“哎,你可別叫我母妃,去桂華宮叫那位吧,溫溫柔柔的,做你母妃正合適。”


    李澤鹿和錦書用力憋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您說什麽呢,我這累死累活在宮裏跑上這麽一圈,就為了中午能在這陪你吃個飯。


    這下好了,別說吃飯了,連個好臉都沒看見,這算什麽事嘛!”


    李澤嶽不服氣地嚷嚷道。


    “哼,誰讓你先去見那木妃的,本宮早就知道你與她關係親近,誰知連我都繞過去了,竟先去她那走上一趟。”


    雁妃依舊不依不饒。


    “隨你吧,我累了,睡覺了。”


    李澤嶽幹脆不搭理雁妃,直接找了個軟和的木榻,躺了上去,閉上了眼睛。


    “嘿,你這小子。”


    雁妃氣的直接站起身來,走到木榻前,伸手掐住了李澤嶽的耳朵:“你給我起來。”


    “我不。”


    “起來。”


    “我就不。”


    劉建站在門口,眼觀鼻鼻觀心,對這一幕熟視無睹。


    不如說,早就習慣了。


    但他心裏還是有些忍不住的感慨,這一家子,哪裏像是天家啊。


    雁妃和李澤嶽拉扯了一會,也有些累了,氣哄哄地拉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李澤嶽這才從木榻上下來,嬉皮笑臉地把雁妃扶上了木榻,自己坐在凳子上。


    “傷好了?”


    “早就好了。”


    李澤嶽抖了抖肩,拍了拍胸口,示意自己非常健康。


    “我聽說今日你去見太後時,太子妃也在?”雁妃瞥了眼一手拉扯大的兒子,問道。


    “沒錯。”李澤嶽挑了挑眉毛,接著道:“而且我還當著她的麵,向太後求娶清遙了。”


    “什麽?”


    不止雁妃大驚失色,錦書和李澤鹿也有些不可置信。


    “太後是如何說的,你是不是腦袋傻了,這種事怎麽能如此就說出來呢?”雁妃連忙問道。


    李澤嶽哼哼道:“那又怎麽了,昨天晚上那煙花看到了嗎?


    是我放的,當時我就跟清遙在摘星樓上,去摘星樓的手令還是你替我向父皇要的呢。


    府上的人已經去散布消息了,


    用不了多久,全京城的人都會知道,二皇子李澤嶽為定北侯長女放了一場大寧建國以來最盛大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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