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北道:“非也,九王子若得太子之位,憑的是堂堂正正的品行,絕不是依靠巧取。民心現在已經在九王子這裏了,大王絕不會為十九王子而不顧民心,這次代王祭祖就是明證。十九子是九王子的兄弟,是友非敵,兄弟有難,援之以手,人倫大義所在呀。此外,令祖昭陽老令尹早就有言,對十九子要結之以好,而非樹之以敵,而且曾責成令堂大人要切加保護。因此,九王子必須派人示警,甚至派人保護,這才是明君所為。”


    昭滑道:“我所得情報乃推測而來,景氏之謀尚無證據,豈可貿然出手,貽人口實?”


    項北道:“九王子派人保護十九子,不過是讓景氏有所忌憚,不敢妄動而已,會有什麽口實?”


    九子見項北因為十九之事與昭滑爭執起來,心裏十分不舒服。九子不明白,這十九子明明是自己的政敵,雖然現在自己已經占了上風,但潛在威脅還是存在的。景氏欲對十九子不利,正好借此去掉隱患,因此,昭滑才說這件事是大好事。但項北卻不知何故,如此維護十九,難道對自己有異心?這一瞬間,九子對項北已沒了親近之心。不過,九子並沒有顯露出不滿來,畢竟項氏乃楚國大族,他現在還得罪不起。而且,他對這幾個世家子弟的約束力目前實在是在太小了。於是,九子以安慰的語氣說道:


    “項兄不必著急,昭兄之情報乃推測之言,尚不能肯定呢!”頓了頓,轉向昭滑問道:


    “十九子祭母,為什麽非得經過景氏的封地呢?”


    昭滑看向屈丐,笑著道:


    “此事還得怪屈兄令祖屈突大人。”


    屈丐奇道:“與我爺爺何幹?”


    昭滑道:“屈突大人為鄭姬尋找的墓地在荊山之北山陰之地,恰恰在景氏封地之內。通往此地並無官道可行,都是景氏的山林和井田。因此,十九子非得通過景氏封地不可。”


    九子問道:“占用景氏封地,景氏能同意嗎?”


    昭滑笑道:“楚國乃大王之楚國,王命所在,景氏又有何話說?”


    九子道:“既然景氏並無異議,項兄倒是不必急著去救人了。”


    項北道:“此言差矣,景氏乃虎狼之族,不可不防。一旦大錯鑄成,悔之晚矣。望九子垂憫十九子,早作定奪,務必護佑十九子周全。”


    九子熊槐的臉沉了下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去救十九子的,而且也不會讓其他人去救,馬上要舉行祈神大典,十九子的死活與自己何幹?對項北的固執,他已經越來越不耐煩了,如果不是顧及項氏宗族,早就發脾氣了。


    一旁的昭滑心裏也直後悔呀,早知道項北這頭倔驢與十九子有關係,自己就不把十九子之事講出來了。但是,他不明白這項北與十九子本不熟悉,怎麽突然間開始維護起十九子來了?


    項北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拚命維護十九子,他與十九子隻見過一麵,遠說不上有什麽感情。但從內心上總覺得與十九子十分親近,冥冥之中似乎自己與十九子一定會有絕大的幹係,而自己似乎負有保護十九子的責任。至於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感覺,他想不明白,也不願意費心去想。他是一個感性的人,做事一向隻憑自己的好惡,他之所以追隨九子,不過是家族的安排罷了。以他的本意,他根本不喜歡裝模作樣的九子。


    室內五人一時無語。過了一會兒,項北再次打破沉默說道:“九王子身邊護衛之人眾多,高手如雲,不差我一個。不如就由我帶幾個侍衛,找到十九子示警,以全九王子的兄弟之情。”


    九子道:“不行。祈神大典是個大局,你是本王子的護衛,不能因私廢公,待祈神大典之後,你可自便。“


    項北急切的道:“十九子之事就不是國事嗎?談何因私廢公?救人如救火,等祈神大典結束去救人,又如何來得及?”


    九子勃然道:“項北護衛大人,不要忘了你的職責,你是本王子的護衛,你要違逆我的王命嗎?”


    項北的心中越來越冷了,對九子的蔑視之意越來越濃了。他掃視了一下眾人,雙手抱拳,平靜地道:


    “十九子之事我管定了。大家放心,這是我個人之事,後果也由我個人自負。至於擅離職守之罪,就請九王子看著辦吧。”說完,就欲拜辭而去。


    昭滑連忙道:“項兄不可,我幾人同氣連枝,共佐九子,你怎可中途離去,你忘了盟誓之言了嗎?”


    項北看了一眼臉現慌張的九子一眼,冷冷地道:“我並不會忘記盟誓之言,也不會背叛九王子。若九王子不嫌棄,此事一了,我定當迴來繼續效力。”


    他本是果決之人,一旦認準了,就會不計後果的去做。因此,說完之後,也不管眾人同意與否,早已大踏步離去。殿內四人麵麵相覷,一時作聲不得。此時,九王子心裏直後悔,早知項北會如此,還不如順水推舟,送個人情。而現在,既讓項北有了輕視之心,又沒了向十九子示警的人情,真是失策呀!不過,這項北看來已不能作為心腹來對待了。


    就在九王子後悔不迭之時,項北也是心裏直打鼓。他並不怕得罪了九王子,而是害怕他的爺爺,項公可是有名的火爆脾氣。一旦知道此事,後果一定會很嚴重。


    爺爺也許會打自己吧,挨打就挨打吧,反正自己皮糙肉厚,爺爺也不會真的下狠手。也許會關幾天,這可不妙,自己一個人呆在屋裏,太無聊了。最害怕的是爺爺從此不讓自己去鄖城,那就糟了,自己想見到苗苗可就難了。


    項北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騎上自己的驊騮寶馬,向荊山北部山陰之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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