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九月把墨淵扶起來,解開水囊,輕聲說了一句,“張嘴!”


    墨淵嘴唇幹裂起皮,泛著不健康的白色,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仿佛置身在冰窖當中,可他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他知道是她。


    他艱難地張嘴,司九月把一顆頭孢放在他的嘴裏,隨後把水囊也跟著塞進去,讓他喝了一大口,這才放他繼續躺著。


    她正要去打熱水,墨淵卻伸手拉住了他,一道很輕的聲音響了起來,“求你,別走!”


    雲宴在一旁看著難受不已,他主動開口道:


    “姐姐我去打熱水過來。”


    司九月點了點頭。


    她左手被雲宴緊緊攥著,另外一隻手騰出來拿著手絹給墨淵擦額頭,這小子應該是被她連累的吧。


    她照顧他也是應該的。


    等著雲宴把水打過來,司九月讓雲宴把墨淵的上衣敞開,用溫熱水擦了擦身子,再用幹的手絹擦幹,等著差不多三刻鍾後。


    藥效上來了。


    墨淵的額頭開始冒出汗珠,司九月隻能一點點幫他擦掉,她讓雲宴去休息,自己一個人照顧墨淵。


    雲宴剛想說這會不會太辛苦,可是他也知道姐姐的能耐,隻好在不遠處打了地鋪,隨時注意著。


    次日清晨。


    墨淵在服用了三次靈泉水和頭孢的作用下他終於恢複過來。


    一早起來,司九月趴著在他的床邊睡著了,他咳咳兩聲。


    司九月頓時被驚醒,但是抬眼看見墨淵眼底的一片清明後才放心下來,開口道:


    “你沒事了?”


    “嗯!”


    “好,那我也該去忙我的了。”


    說完司九月起身就走,隻把照顧他的手帕遺留在了竹床邊上,墨淵拿起來珍藏似的放入自己的懷裏,昨天晚上肯定累壞她了。


    司老夫人和司伯言並沒有反對她去照顧墨淵。


    他們都知道墨淵的病是因為九月的緣故,他護司九月的心甚至比他們更甚。


    山洞外冰雹和狂風還在肆虐,枯樹倒地的聲音絡繹不絕。


    沒人敢走出山洞。


    馬兒和驢子以及騾子們就啃著洞口的青草,暫時過渡一下。


    昨天晚上野豬已經處理完了,現在就等著熏肉幹,墨淵好起來後又拿起斧頭和其他的工具開始做飯桌和板凳等等。


    這樣大家吃飯也就不用一直端著。


    司九月開始研究拐棗熬糖的事情,可是一想到熬成糖現在用處也不大,於是隻能暫時作罷,唯獨糖炒栗子她還是把方法交給了大嫂。


    就這樣眾人在山洞裏麵待了足足三日沒有出去。


    第四天清晨。


    天終於放晴了。


    山洞外的冰霜和冰雹正在慢慢的融化。


    山洞口幾乎是濕漉漉的一片,差點淌成一條小河,司伯言招唿著後生們把山洞口的屏障都給撤了,狼皮襖子都已經濕透了。


    正好今天拿出去曬曬。


    司伯言吩咐一番後大家便開始拿著襖子走出山洞,重新搭起木架子,包括昨天找到的山貨也都拿了大部分出來晾曬在簸箕上。


    司九月也穿上已經烤幹的雪地靴慢慢走出山洞。


    看著外麵大盛的陽光司九月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搬了一把椅子坐草地上。


    愜意地曬著冬日的暖陽。


    昨天獵來的野豬很大,差不多加起來有一千來斤,張氏等十個婦人一起花了半宿的時間才收拾完,至於豬心豬肺和豬大腸今天得拿出去到河邊去洗洗。


    不然不好打理。


    司九月正在吃拐棗,突然發現山洞外麵西北角的灌木叢裏好像有人。


    她剛站起來,司北書和司北行也朝著那方向看過去。


    司北書剛要開口,司九月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她不知道是逃荒進山的難民,或者是山裏的土匪,但是這樣鬼鬼祟祟地躲在暗處的肯定不是好東西。


    三人慢慢假裝去挖野菜慢慢地朝著角落裏麵走過去。


    角落裏麵的人影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了行蹤,悄悄地就往後退,手裏還拿著一把大長刀,穿著獸皮的山匪一臉兇狠地盯著山洞深處。


    他沒想到這些難民居然有這麽多好東西。


    他們可是一頭野豬都沒獵到。


    山寨再不打家劫舍都快喝上西北風了。


    這裏的小媳婦模樣長得也好看,他很喜歡,尤其是坐在竹椅子上曬太陽的小娘們長得最俊,一看就溫柔的很,感覺比京城裏麵有錢人家的小姐還漂亮。


    這要是能便宜他就好了。


    細狗正在做美夢呢,沒想到眨眼之間三人已經把他圍了起來。


    他剛想舉起長刀發威,但是下一刻一把利刃已經直抵他的咽喉,細狗的氣勢一下就弱下來,“你....你們要幹什麽?”


    “你是做什麽的?”


    司北書看著眼前的男人,身形單薄,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其吹倒。


    可他雖然麵色蠟黃,一雙眼睛卻異常銳利,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如同幹枯的樹枝,四肢纖細,卻又透著一種詭異的敏捷。


    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細狗弱弱的迴到:


    “我.....我是山下逃荒的村民,村子被蠻子占了,我.....我進山隻想討個活路,如果你們願意施舍一口飯給我就行,如果不願意就算了。”


    司九月才不相信他的鬼話,冷哼一聲:


    “那你為何躲在草叢裏麵偷窺我們?”


    “我.....我隻是想討一口飯,你們人多我怕你們打我......真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啊....!”


    細狗一動不敢動,隻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們三人。


    心裏卻在暗罵:


    “你們這群狗東西,敢用刀指著大爺,等大爺迴去稟告大當家的,等會兒要你們好看,讓你現在審問老子!哼!!!!!”


    司北行冷笑一聲,用長劍把男子腰間的腰牌一下子割下來,手一伸又撈在自己手上。


    他看完腰牌後看著麵前男子的表演如同像看小醜一樣,“說,繼續說,我們都聽著呢,但凡你有一句話假話,我就割一個你的手指頭。


    你有十句假話我就割掉你的十個手指頭。


    如果你全說的假話,我就割掉你的腦袋。”


    細狗聽後臉頓時嚇得一白。


    他是萬密一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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