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公看著跪在地上,皮開肉綻、瑟瑟發抖、誠惶誠恐的父子兩人,再次覺得自己失敗,把子孫教育成了這個樣子。


    他走到一邊,拿起一把劍,抵在薑承業的脖頸上,“販私鹽是死罪,我今日要了你的命,免得你禍害全家。”


    “爹,爹,我真的不知道。”薑承業渾身顫抖,他哭著說:


    “爹您知道兒子膽子小,怎會去做那等要命的事情?雖然我每次跟怡芳要銀子,他都數落我,但每次也都是多多少少給了些的。爹,我沒有必要去做那等要人命的勾當啊!嗚嗚嗚....”


    薑承業伏在地上,抖動著身體嗚嗚嗚的哭了起來,這次他是真的怕了。


    楚國公見他的神態不似作假,拎著劍走到椅子邊坐下,問:“說說你買船的事兒,事無巨細,不能錯過一點細節。”


    薑承業瑟縮著抬起頭,看了眼楚國公手中的劍,他知道這件事若是不能完美解決,他必死。楚國公剛才那句,“我今日要了你的命,免得你禍害全家”的話,絕對是真的。


    他的命是不能跟全族人的命比的,楚國公狠起來是真的狠。上一次他被人算計,差點敗了國公府,楚國公就差點要了他的命。


    想了一會兒他道:“那日,我去綺夢樓。”


    見楚國公皺眉,他解釋道:“綺夢樓是....是個青樓。”


    “你平日不是都去萬花樓嗎?”楚國公問。


    薑承業縮了縮脖子,道:“萬花樓玩....玩膩了,嘉榮就給我推薦了綺夢樓。”


    這話讓薑鈺和楚國公的目光,都看向了薑嘉榮,就見他的身體也顫抖了起來。楚國公眯了眯眼睛問:“你對綺夢樓很熟?”


    薑嘉榮身體抖成了篩糠,“去....我去過幾次,覺得不錯,就跟我爹說了。”


    聽了他的解釋,楚國公和薑鈺目光交匯了一瞬分開,楚國公又跟薑承業說:“接著說。”


    薑承業小心的看了楚國公一眼,道:“我去了綺夢樓幾次,跟那裏的老鴇就熟悉了。有一次我剛進綺夢樓,就見那老鴇揪著一個男人的耳朵,說他欠債不還。我當時沒有在意,就想直接去..去找小桃紅。”


    說到這裏,他又小心的偷瞄了楚國公一眼,見他的麵色沒有變,就接著說:


    “但是那老鴇叫住了我,讓我評評理,說堂堂江州陳家的大公子,有好幾條貨船的主兒,竟然欠嫖資不還,這分明就是賴賬。


    我也覺得那陳大公子也是想賴賬,就說...就說,你沒有銀子就把你的船賣了還銀子。那陳家大公子哭喪著臉說,自從他姑父江州轉運使孔文傑被查處後,沒有人敢跟他們家做生意,他現在是空有幾條船,根本就賺不了錢。


    而且,那幾條船要維護,還要養著船上的人,每天都要往裏麵虧錢。那幾條船,他想賣都賣不出去。這些話,我當時就是聽聽,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就去找了小桃紅。


    過了兩日,嘉榮跟我說運輸的生意一本萬利,他想買下陳家的船,但是沒有銀子。”


    薑鈺和楚國公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薑嘉榮的身上。薑嘉榮低著頭,抖著身體說:“我....我也是聽那老鴇和陳家大公子說,運輸掙....掙錢,才動了心思的。”


    楚國公沒有說話,薑鈺不知道他有沒有相信薑嘉榮的話,但她是沒有相信的。


    剛才薑嘉榮說話的時候,頭雖然一直低著,但薑鈺看到了他一直抖動的眼皮。當時他的手也握成了拳頭。這都是心虛緊張的表現。


    他被打的時候也沒見這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剛才他說謊了。那麽,薑嘉榮為什麽要說謊?他參與了設計薑承業?


    那可是他親爹,而且,薑承業販私鹽的罪名一旦成立,楚國公就是人脈再廣,也擋不住皇帝的震怒。


    並且,人脈越廣皇帝就越懷疑,一般市井小民販私鹽可能是為了生活,但若是楚國公這樣的老牌權貴販私鹽,是為什麽?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造反。


    楚國公府倒了,薑嘉榮這個楚國公府的大少爺,能有什麽好處?


    薑鈺想不通。


    而楚國公沉默了一會兒,看著薑承業說:“你接著說。”


    薑承業扭頭看薑嘉榮,這個時候他是怨薑嘉榮的,若不是他在自己跟前提買船的事情,也不會有現在的禍事。


    “嘉榮跟我說想買船,但是沒有銀子,還跟我說運輸多掙錢。”薑承業道:“那幾日,我手裏缺銀子,跟怡芳要,怡芳數落了我好久,才給了我五十兩。我就想著,我若是自己能掙銀子,就再也不用看怡芳的臉色,就答應了買船。”


    楚國公氣的手又開始顫抖,他問:“你的銀子是哪裏來的?”


    薑承業:“我....我偷了怡芳嫁妝裏的字畫.....和幾個古董花瓶。”


    “啪!”


    楚國公一個杯子砸在了薑承業的臉上,杯子在薑承業的額頭上,砸出一個口子後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我怎麽生了你這個孽障,咳咳咳.....”


    楚國公又猛烈的咳嗽了起來,薑鈺過去輕輕的給他順背,嘴裏說:“祖父,您消消氣,還有更重要的事兒呢。”


    薑鈺不想這麽說,但事情緊急,這個時候楚國公絕對不能出事,所以必須讓他在心裏鼓著一口氣。


    楚國公深吸一口氣,道:“你接著說。”


    薑承業跪在地上,額頭上的血順著鼻子往下流,但他哪裏敢擦,連忙又道:“我....我賣了那些字畫和古董,買了一萬多兩銀子,賣了陳家四條船。陳家大少爺把船上的人也給了我。


    我怕偷怡芳嫁妝的事情被發現,就不敢讓人知道我買了船,就讓馮安跟船上的人接觸拿銀子。”


    “蠢貨!”楚國公怒喝道:“那船在陳家的手裏沒有生意,到你的手裏怎麽就有生意了?你又沒有跟人說你買了船。”


    薑承業一臉恍然,他當時看到銀票隻顧著高興了,根本就沒有想這事兒。現在想起來,他確實又被人下套了。


    他猛然轉頭看薑嘉榮,綺夢樓是薑嘉榮帶他去的,船也是薑嘉榮提議買的,他這個親兒子在這件事裏,扮演了什麽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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