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駕到!”隨著李忠喜的唱腔,寧王府本還在焦急的眾人,都匆忙過去給太子行禮,葉曼寧看著太子身旁還站著薑瓊華,有些驚訝。


    “不必多禮,世子妃可曾平安生產了?”太子揮揮手問道。“未曾,世子妃是頭胎,生的艱難,現下已然脫力,正要為她施針。”一個年輕的太醫迴答道。


    “今日瓊華妹妹來府上,我便聽說了此事,你們這些太醫的醫術到底是如何研習的,孤帶了府上所有醫術精湛的太醫,現下人已經到了,趕緊進去診治助力世子妃生產吧!”太子微微蹙眉,對身後那幾位老練的太醫說道。


    幾人得了命令,立刻往產房走去。


    文景逸看到太子,則是微微行一禮,心中有些不滿,曾經,大家都是皇帝的兒子,他年幼便被封為太子,自己被他壓了一頭不說,現在自己出嗣給寧親王,如今妻子生產,他卻還來府上做救世主的模樣,真是令人心中煩悶。


    若是他帶來的太醫真能救了嘉卉還好,若不能,自己定要將這筆賬算在他頭上!


    “大哥,如今...可還好?”太子沒有注意到文景逸的表情,想起二人都是父皇的兒子,是兄弟,才上前問上一問。“還好,隻是如今妻兒尚未平安,這心裏終究是難受的很。”文景逸緩了緩心神,低下頭說道,“如今,我已不能再被太子殿下稱為大哥了,還請太子殿下守著規矩吧。”


    兄弟二人再相對無言,幾人都往前廳走去,有了太子在這裏,文景逸也能稍稍克製一些。


    “啟稟太子殿下,世子,微臣查探世子妃的脈象,似乎服用了傷胎的藥物,敢問平日裏照顧世子妃胎象的是哪位太醫?”路太醫是太子帶來的太醫,他的師傅是遊曆四方有名的神醫,他的醫術自然是不容置喙的。


    “什麽?怎會?”文景逸聽後眉頭緊緊蹙在一起,拍桌站了起來。“微臣...微臣便是為世子妃安胎的太醫,可...可從未在安胎藥中加入傷胎的藥物啊!”那趙太醫此刻已經冷汗涔涔,太子看此人仿佛沒有說謊,剛想說些什麽,文景逸卻暴起衝那趙太醫一腳踹去:“你竟敢謀害世子妃!”


    “大哥,你先別急,我看這人似乎沒有說謊,還得從世子妃身邊伺候的人那裏審查才是!”太子連忙拉住怒氣衝衝的文景逸,勸慰道。


    還想說些什麽,許姥姥此刻卻慌張跑了出來,跪倒在幾人麵前:“世子爺..世子妃她..她..”剛被安胎藥中似被下了藥的事情衝昏頭腦好不容易平緩下來的文景逸此刻聽聞薑嘉卉似乎不太好,忙站起來緊張地詢問:“世子妃如何?你倒是快說啊!”


    “世子妃的胎久久下不來,似是胎位不正,現下有大出血之征兆啊!世子爺,奴婢敢問您,是保大,還是保小!”許姥姥低下頭,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


    “什麽?我的女兒...”葉曼寧聽說自己的女兒現下如此驚險,情急之下暈了過去,“母親....母親..”薑瓊華與薑懷夕二人趕忙扶住了她,寧王妃此刻也是心急如焚,見又暈倒了一個,忙讓薑瓊華她們將人扶進偏殿休息。


    “保大!若隻能保一人,我要保大,我要嘉卉平平安安的陪伴在我身邊!”文景逸此刻已是雙眼猩紅,他沒有片刻的猶豫說道,就連太子都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平日裏看起來冷然的一個人,居然如此愛妻子,太子此刻也有些動容,一時想到萬一以後薑瓊華嫁給自己,也會遭受這樣險的境地,心裏不免有些揪著。


    又過了半個時辰,隨著產房中薑嘉卉的叫喊聲越來越大,在一聲淒厲的叫喊聲後,便沒有任何動靜了,文景逸緊緊地抓著桌角,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這時,路太醫又帶著幾位太醫滿手鮮血地跑了出來,匆匆跪下,臉色甚是慌張:“太子殿下,世子爺,寧王妃,這...這世子妃..產下一死胎,這胎兒,在腹中已經死去了啊...”


    文景逸的手背青筋暴起,久久不語。


    “那世子妃如何了?”看著文景逸這樣的神情嗎,太子知道他擔心愛妻,隨即問道。


    “世子妃大出血,微臣費勁力氣,才用山參吊住了她的氣息,又以三七研磨成粉讓世子妃服下,幫助止血,許姥姥此刻正通過按摩世子妃的腹部,幫助胞宮收縮,減少出血...”路太醫迴稟道。


    “嘉卉沒事就行,嘉卉沒事就好,你們趕緊進去救治,務必保證世子妃無事!”聽到此消息,文景逸雙眸無神地看向遠方,喃喃道,心中悲痛萬分,這是嘉卉與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他怎能不傷心?


    過了許久,許姥姥同太醫們一同出來迴話:“世子妃已經止住血了,隻是...世子妃此胎已經傷了根本,以後隻怕,難以有孕了。”一旁的寧王妃聽了這話,沒再說些什麽,隻是默默看了看文景逸。


    “知道了,趙天路,你去把能近身伺候世子妃的人都帶下去審問,看看能不能查出些那藥的事,今日你們都辛苦了,太子殿下,今日,謝謝你及時帶人趕到,我便不留你了,更深露重,你早些迴府吧!”文景逸的臉上平靜如無風的湖麵,可太子卻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波濤洶湧。


    他沉默地拍了拍文景逸的肩膀,以示安慰,又看了一眼還在照顧暈厥的母親的薑瓊華,始終是自己的到來沒有幫上什麽忙,一時不知該怎樣去麵對她,歎了口氣便離開了。


    “你們今兒都辛苦了,下去領了賞銀吧,今日之事,誰都不許外傳出去!”寧王妃讓丫鬟給了太醫們和接生姥姥們一些賞銀,便讓他們退下了,她剛想進去看一看兒媳,文景逸卻對她說:“母親,嶽母大人還在暈厥中,母親不妨去查看一番,小姨子她們還不知現在的狀況,您...告知的時候,還是委婉些,否則嶽母大人怕是承受不住....我...我去看看嘉卉。”


    看著文景逸這般心痛卻隱忍的模樣,寧王妃心中難受,卻也隻好點點頭。


    房中,薑嘉卉似乎已經累極了,已經昏睡了過去,那些血汙痕跡已經被清理幹淨,文景逸走過去,看著薑嘉卉蒼白的小臉,心中沉痛不已,不知她醒來後,得知這樣的消息,會怎樣難受。


    她此刻如一朵被暴雨洗禮後的嬌花,睡夢中都蹙著眉頭,麵容泛著虛弱的蒼白,長長的睫毛輕覆在眼瞼上,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嘴唇失了血色,卻仍帶著一絲完成使命後的安然,唿吸輕淺而均勻,仿佛與周圍靜謐的空氣融為一體。


    “嘉卉,好好睡吧,你受苦了,是我沒有好好保護你和我們的孩子,對不起。”文景逸在她額間落下輕輕一吻,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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