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然眉頭一皺,有些後悔方才的逞強了。她原想試探一番楚靖蓉對自己父親的感情深到什麽程度, 現在卻是弄巧成拙, 一個不把人命放在眼裏的人,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思考。


    柔兒就在她的麵前站定, 抬手。


    孟欣然感受到手掌揮過來時帶起的風,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啊!」


    臉上的疼痛沒有如期而至,倒是柔兒發出了一聲痛唿。


    孟欣然詫異地睜開眼,看到柔兒捂著手腕冷汗涔涔,而宮殿的地上多了一塊碎石,顯然出手的人沒有留情,下了死手。


    「清遠,你怎麽來了?」楚靖祺率先出聲,眉目冷淡地看著從院外施施然進來的楚靖祺。


    孟欣然迴頭望過去,眼中閃過驚喜。


    楚靖祺見她安然無恙,暗中鬆了口氣,轉頭先向楚靖祺問了聲好,隨後不急不慢道:「皇姐帶走了我府裏的人,本王自然是來討人的。」


    楚靖蓉不善地瞥眼孟欣然,覺得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個大麻煩,不僅牽涉到了楚靖祺,還牽扯到了沈自知。


    暗光從眼底一閃而過,楚靖蓉對楚靖祺淡淡道:「本宮不過是好奇你府內來了一個什麽樣的人,竟然把本宮的弟弟迷得五迷三道的,所以這才請孟姑娘來梨棠院坐坐。」


    楚靖蓉話語中的不屑與嘲諷,不僅在說孟欣然的身份的低微,甚至還有嫌棄楚靖祺不務正業沉迷女色的意思。


    孟欣然對楚靖蓉沒什麽好印象,自然知道她不會少排斥自己,不過楚靖祺卻是不一樣,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哪裏容得下別人說半點不是。楚靖蓉雖然貴為他的皇姐,可對於這位皇姐,楚靖祺卻沒什麽感情。


    「皇姐說的哪裏話,孟姑娘是本王請來的客人。」楚靖祺沉聲道,「還請皇姐不要多加揣測,也不要派人再去王府打探什麽消息了。」


    「皇姐若是沒什麽事,本王先待人走了。」說著,楚靖祺拉過孟欣然的手,徑直往外走。


    屋裏楚靖蓉喊了幾聲楚靖祺的名字,見他沒有停下來,氣得摔了手裏的杯子。


    ……


    路上,孟欣然被楚靖祺拉著往宮外走。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孟欣然望著他清瘦挺拔的後背,開口問道。


    楚靖祺的聲音從前頭飄過來:「我一迴府,府裏的小丫頭就告訴我皇宮裏有人把你帶進去了。」


    孟欣然:「那你怎麽猜到是長公主?」


    楚靖祺偏頭看了看她,道:「你還記得之前的魏公公嗎?那是皇兄派來的人,他是專門來替皇兄看看我府裏到底藏了什麽模樣的姑娘,好讓他的寶貝弟弟一直念念不忘。」


    楚靖祺說的自然,孟欣然卻聽得紅了耳朵。


    楚靖祺笑了笑,繼續說:「皇兄既然已經讓人來看過你,那他就不會擅自把你帶走。再說府裏小丫頭說是皇宮裏的貴人,皇宮裏的貴人除了皇姐我想不到還有什麽人,畢竟她是最不按常理出牌的,雖然打著為我好的旗幟,我又如何會看不穿呢,隻怕她又在暗地裏謀劃什麽事情。」


    孟欣然聽著聽著迴味過來:「暗地謀劃?長公主她?」


    孟欣然欲言又止。


    楚靖祺沒有正麵迴答她的問題,轉而說道:「皇姐是父皇母後唯一的女兒,從小寵著長大,說是嬌慣也不過分,隻要不順著她的意就會發脾氣,皇兄有時也慣著她,長年累月,性子就容易偏激,你不要放在心上。」


    孟欣然動了動唇,顯然還想問什麽,但被楚靖祺製止了:「好了,別多想了,皇姐那邊我會說服她的。」


    皇宮過的大門就在眼前,楚靖祺拉住她,一起上了馬車,讓孟欣然後麵的話咽了迴去。


    路上楚靖祺一直抓著孟欣然的手,生怕她會再次消失。今天的事情給了他一個警醒,楚靖蓉已經注意到孟欣然的身上了。再者,沈自知已經複官,有些事情也不能拖下去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轉眼秋已過,寒冬至,再過半個月,新年即將來臨。


    楚靖蓉的事情轉眼就被孟欣然拋在了腦後,這些日子以來,她天天被楚靖祺纏著往外跑。不是今日來了興致去聚萃樓,就是明日又突生了新的想法跑到圍場去打獵,連帶著孟欣然都覺得自己似乎一直在路上奔波,從來沒有停歇過。


    如今年關已至,楚靖祺忽然變得忙碌起來,她這才覺得渾身鬆懈下來,格外的懶散。


    京都的雪今年下的格外的早,未至小寒,天已飄起了朵朵雪花,在空中飛舞旋轉。


    孟欣然全身裹得嚴嚴實實,衣領上鑲著一圈毛茸茸的兔毛,這還是楚靖祺打獵迴來新做的。


    孟欣然手裏揣著暖爐,坐在窗邊,看著屋外洋洋灑灑的飄雪,問一旁的清水:「王爺可說什麽時候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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