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一直在偷偷留意孟欣然。她本以為這個烈性的女子會在中途想辦法逃脫,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孟欣然雖然不情願,卻還是很配合,沒有做出逃跑的舉動。這讓芸娘費解,不過想到孟欣然之前易過容,芸娘對她依舊有些警惕。


    上完妝容,孟欣然差點認不出自己。


    鏡子裏的人一雙杏眼明亮,眉如遠山含翠,膚若凝脂,領如蝤蠐。眨一眨眼,眼中波光瀲灩,下方淚痣輕微顫動,仿若蝴蝶振翅,撓動他人心弦。


    裏麵的她娉婷姽嫿,孟欣然心中卻突突直跳。


    果不其然,下一秒,鏡子左上方芸娘笑著出現,很是滿意地看著孟欣然,瞧了瞧她,道:「雖然性子不大好,不過沒關係,有這張臉就足夠了。」


    說完拍拍手,又有一群女人從屋外進來,為首一個朝芸娘頷首,然後拿出一根精致細小的皮鞭,帶著身後的四人走過來。


    孟欣然瞳孔驟縮,不由自主後退,戒備道:「你想要幹什麽?」


    為首一人神色平靜,繼續往前,芸娘在後方笑了一聲:「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身後另有四人快步上前,四雙手製住她的身子,孟欣然滿臉驚懼,看著為首女人將手裏的一顆紅色藥丸塞進了她的嘴裏。


    芸娘看到紅色藥丸被孟欣然吞了進去,暗中鬆了口氣,笑盈盈地退了下去,關上門,落了鎖。


    落鎖的聲音聽得孟欣然絕望,於此同時,她忽覺身上開始變熱,一股熱氣從小腹升起,猶如藤蔓一般在血液中遊走,攀附在骨血之上。


    臉頰發燙,身上酥麻無力,孟欣然即便未經人事也知道這是什麽東西。然而入腹的藥丸似乎又與春。藥不同,孟欣然並未感到情。欲的衝動,反而覺得頭腦更為清醒,所有的感覺都被放大了數倍。


    為首的女人見到孟欣然的反應,嘴角一扯,似笑非笑,後方四人放開手,站在周圍垂眸,眼中波瀾不起,好似已經看過無數遍。


    孟欣然想逃而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著女人抬起手裏的細鞭,不輕不重的鞭打在她身上。


    疼痛與刺激並存,其中又夾雜著無與倫比的舒暢,孟欣然死死咬緊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的聲響。


    女人麵色一凜,動作不斷。


    額上汗水沾濕了鬢角的青絲,孟欣然紅著臉頰兩眼迷離,落在身上的感覺被放大,理智與身體互相用力拉扯……


    再一鞭下去,孟欣然似乎聽到腦中的一根弦斷了,咬的泛白的唇終於鬆開,泄出了一聲呻。吟……


    ……


    鍾餘一身朝服等候在前廳,身子微微佝僂,麵上也顯得拘謹,不停地拿袖子擦額上的汗水。


    楚靖祺踱步從屏風後走出,看到鍾餘眸色閃了閃,然後不緊不慢地坐到椅子上。


    鍾餘連忙上前,彎腰行禮:「下官見過王爺。」


    楚靖祺低頭,用茶蓋撥了撥浮在麵上的茶葉,不疾不徐道:「起來吧。」


    「謝王爺。」鍾餘顫巍巍地站起,小心往上瞧了眼,謹慎的開口,「王爺,安京的災民與百姓的事,不知王爺有何想法,下官……」


    楚靖祺打斷他的話:「鍾大人放心,這件事由鍾大人全權做主,除非必要,本王不會插手。當然,本王也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聽到楚靖祺的保證,鍾餘神色放緩,好似有了一顆定心丸,連聲道:「下官知曉,下官知曉。」


    「鍾大人,不知徐府的滅門案可有進展?」楚靖祺放下茶盞,目光直直地射向他。


    漆黑深沉的眼中似乎暗含著透徹人心的光,鍾餘心中咯噔了一下,再看時楚靖祺已經垂下眼,摩挲著腰間的玉佩。


    鍾餘猶疑了一下,暫時放棄深思,道:「下官派人查過,徐府主人徐江河應是得罪了一些人,他的房間的牆上用血寫了幾個字,以血還債。這恐怕是他的仇人尋上門來,才遭此滅門之災。」


    「哦。」楚靖祺道,「那他仇人鍾大人可查清了?」


    鍾餘苦笑,有些愧疚有些惶恐:「下官,下官不才,還未曾查出。不過……」


    鍾餘欲言又止,楚靖祺開口:「不過什麽?」


    鍾餘趕緊道:「不過這兇手看著不像是一般人,下官猜測,怕是專職殺人的刺客,這些人行蹤詭異,毫無蹤跡可循,怕是不好捉拿歸案。下官一介書生,恐怕有負王爺囑托。」


    說著,鍾餘跪了下去,額頭點在地上,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楚靖祺定定地看了他幾秒,為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隨後才道:「既然如此,這件事本王會查下去,你先將安京的災民安頓好。賑災的銀兩和糧食如何了?」


    鍾餘跪在地上說:「下官已經派人分發下去,林州玉溪穗禾三縣也以安排人安頓災民。」


    楚靖祺點點頭,說:「很好,你起來吧,別跪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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