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明哥哥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剛一走出忠義堂不遠,那李俊便忍不住的出聲抱怨道。


    一旁的張順緊跟著說道:“就是,那高俅他算是個什麽東西,竟然也配喝我們梁山泊的酒?”


    “誰說不是呢,他們也不過都是咱們的手下敗將而已,到底是在搞什麽名堂......”


    另外的阮家三兄弟也是跟著抱怨道。


    司馬懿見狀,沒有多言,就帶著守在門口處的楊再興準備離開。


    “曹軍師且慢。”


    哪知司馬懿還沒走多遠,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唿喊他的聲音。


    司馬懿應聲望去,隻見是李俊正朝著他走來。


    拱手輕聲說道:“原來是李頭領,不知叫住曹某可是有事相談?”


    李俊快步走到曹軍師麵前,拱手迴禮道:“曹軍師,你讀書多,懂的道理也多。”


    “我們就是不明白,我們為什麽就一定要招安,我們兄弟在這梁山泊是何等快活,為何偏偏要去朝廷受那些鳥氣?”


    “是啊曹軍師。”


    此時阮小二也跟著跑過來連聲問道:“你說公明哥哥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咱們這些粗人也想不明白,不知曹軍師可否為我們解惑一番?”


    司馬懿有看到,一個個水軍係的頭領們,都朝著他圍了過來。


    從他們迫切的眼神中,明顯感覺到他們心中的那股困惑.......以及不屈與不甘。


    也是從這一刻起,在司馬懿的眼中。


    這些漁夫出身的漢子們,有了極大的形象變化。


    他們不是什麽天生賤民,也不是什麽落草賊寇,而是敢於同命運做鬥爭的真好漢們。


    他們正在用著自己的方式,在向朝廷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司馬懿知道,他們當初之所以上得梁山。


    正是因為官府壓迫太過,使得他們的日子舉步維艱,不上山落草又加之奈何。


    這一點,與當初的楊再興又何曾相似。


    司馬懿相信,像楊再興這樣的情況,落草也就是遲早的事情。


    可以說,除了林衝這等特殊情況之外,就屬他們這類人對朝廷的敵意最大了。


    此時,司馬懿原想從此事情的本質進行逐一分析,然後證明眼下招安是梁山泊最好的選擇。


    可就在看到他們這般眼神之後,他便知道。


    現在同他們說這些東西,不過都是一句接著一句的廢話罷了,他們又怎麽會聽得進去呢。


    片刻後,司馬懿目光深沉的看向這些水軍頭領們,用著最為嚴肅的語氣正聲說道:“諸位頭領,你們的意思曹某都明白。”


    “朝廷官府曾經多番欺壓你們,你們因此仇視朝廷,這本是人之本性。”


    “可是曹某現在要問你們的是,你們真的了解朝廷嗎?知道這所謂的朝廷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嗎?”


    李俊、張順、阮家兄弟等人,皆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


    臉上皆表露出疑惑,而後都搖了搖頭。


    他們又怎麽可能知道這種東西呢,甚至他們當中還有人,就連朝廷二字怎麽寫的都不知道。


    他們隻知道,那些官差們就是朝廷的走狗。


    司馬懿見狀,平聲說道:“所以諸位,你們光是想著要對抗朝廷還遠遠不行,你們還得需要更加了解你們的敵人,隻有了解了敵人才能夠戰勝敵人。”


    “等你們真正明白朝廷是怎麽一迴事的時候,你們才算是真正擁有了對抗朝廷的力量。”


    “現在的你們就如同無頭蒼蠅一般,隻知胡亂衝撞,如此下去怎能長久,所以我們需要先接受招安,而後才能說其他的。”


    在停頓片刻後,又繼續說道:“不過如今說什麽都還為時尚早,諸位先且行且看。”


    “我們也要相信公明哥哥,最終會有一個滿意的答案。”


    說完,司馬懿便拱手告辭,帶著楊再興朝著西邊房而去。


    隻留下待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李俊等人。


    片刻後,阮小二看向李俊問道:“李俊兄弟,你覺得曹軍師說的話如何?”


    李俊揉搓著下巴,點點頭道:“道理確實是這麽一個道理,我們需要先弄清楚朝廷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今後才能夠更好的行事。”


    隨即又話風一轉,略有疑惑的說道:“不過我怎麽就總是感覺哪裏怪怪的。”


    “合著這一切,還是需要先招安再說?”


    “那可不,不招安怎麽能行,剩下的等招了安再說唄。”


    另一旁的張順當即出聲道:“剛才公明哥哥在堂上的模樣,大家也都看到了,招安的事情怕是就要這般定下了,我等也是無法改變這一切了。”


    於是,待此言落下,又是一陣陣的歎息聲。


    要說另立山頭,也確實不太現實。


    而且到時候他們也會丟了最重要的義,自是萬萬做不得。


    最後李俊出聲道:“算了,大家也都別多想了,就這樣吧。”


    “就像剛才曹軍師所說的那樣,如今說什麽都為時尚早,我們且行且看再說,到時候又去找曹軍師詢問便是。”


    “走了,咱們兄弟迴水寨繼續吃酒,這裏喝著著實不痛快。”


    晚間,西邊房。


    早已迴到家中休息的司馬懿,剛剛聽說。


    忠義堂的筵席,一直持續到夜深才散。


    而那高俅等人,也都被安排到後堂歇息去了。


    更是安排了呂方、郭盛兩名頭領保護,這二人可是宋江與吳用的護衛,此舉不可謂不上心。


    那宋江在招安的事情麵前,即便是人喝醉了,也能夠安排得如此細心妥當,倒是也不易。


    “大哥,林頭領他們還沒有迴來.......”


    此時剛剛從門外跑進來的楊再興連聲說道。


    自迴到西邊房之後,司馬懿便讓楊再興去看看林衝那邊的情況。


    既然今日迴來不了,那麽此後兩日怕是也迴不來了。


    司馬懿先是讓楊再興迴屋休息,隨後獨自一人坐於桌案旁,逐漸陷入了沉思。


    林衝等人沒有迴來,自是宋江安排不必多說。


    而林衝在外肯定也待不了幾日,所以宋江不能夠留高俅在山中太長時間。


    明日不放高俅、後日不放高俅,大後日也必放高俅。


    不然讓林衝迴來見了高俅,還不知會出現什麽情況,這肯定是宋江不願見到的。


    在退一萬步說,就算林衝趕迴來了,宋江也必然會全力阻止林衝,所以到最後還是很難殺得了。


    那麽到時候,他司馬懿就可以出手了。


    有得如此恩情,林衝將來會如何對待他,自是不必多言,這也是他一直在等待著的機會。


    但問題是,應該如何善後,又應當如何與宋江去做解釋。


    畢竟現在的他,還脫離不了梁山,也不能脫離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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