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這樣了......正好家裏沒啥事了,咱們好好尋摸一下,家裏買個人吧!”楊平順也點頭,他累的肩膀都要脫層皮了!


    “爹!你問問栗大叔唄!他們是開鏢局的,不論是習武還是種地,他們各個都有好身手,而且他們天天走江湖,看人又準頭!”大海也很累,他都覺得吃飯不香了......


    “爹,給你吃!”小芳夾了肉放到楊平順碗裏,又給楊二田夾,“阿爺,你也吃!”


    “哎呦!阿爺的花蝴蝶哦!”楊二田立馬笑出了褶子,又看看大海,“大海你咋知道你栗大叔那有人啊?”


    “阿爺!你忘了,我經常去看狗崽的!他們那總有人比劃拳腳!”大海咽下嘴裏的飯,看看梁文元,“找來是幫娘幹活的,當然要找身子骨結實,人又老實的!”


    楊平順連連點頭,不得不說兒子這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裏,頗為讚許得看著兒子,這幾年帶著兒子走街串巷,還是有用的,瞧瞧!多開竅......


    廢話不多說,先是請來時婆子給媳婦看了看,說差不多十月底就要生,也可能更早,但拖不到十一月,楊平順帶著楊二田去了縣城福順鏢局,找到栗大頭,說明來意,栗大頭竟然眼前一亮,


    “你們來的可真是時候!別說,我這還真有個人!”說著叫小徒弟喊來一個少年,瘦骨嶙峋,但衣著還算幹淨,曬得黢黑,因為瘦,顯得眼睛極大,五官比例不協調。


    “這是夏天走鏢時,遇到了一隊難民死絕了,官爺不想帶著他了,嫌他拖累,看我們是鏢局,可能需要練武的苗子,就把這孩子扔給我們了,可迴來讓老師傅們一試,這孩子根本不是練武那塊料!”


    “給他吃了幾天飽飯睡了幾天,才開口,知道是南邊發大水家裏沒了活路全家才逃了難,哪知道先是走錯路,後又進了深山,這才都死沒了......哎!他不是練武這塊料,本想讓他打打雜,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問過他老家也是種地的,他也會幹農活,你們若是覺著合適,就領走吧!”


    楊家父子看了看少年,沉默了會,楊二田才開口,“孩子你叫啥?”


    “我姓梁,家裏人都喊我東子。阿爺,我今年十二了,地裏的活我都會!也喂過豬,喂過雞,真的!我都會做!”東子聽完了話,大概知道了咋迴事,立馬表決心,他已經沒了全部的家人,在鏢局也不是長久的事,他知道,這或許是他最好的出路了......


    楊平順想開口說些什麽,但又看了看東子,把孩子支走後,才開口,“栗大哥,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我還想問問,東子......這孩子的品性咋樣?”


    “是個實誠性子,老師傅一說他不是練武那塊料,院子裏那些個兵器,碰都不碰!吃飯是給多少就是多少,多一口都不吃。”栗大頭對東子的品性連連點頭,他也清楚楊平順的顧慮,就怕招進家的不老實,萬一再有偷摸的舉動,真是引狼入室了。


    “你若是不放心,這樣,你先帶迴家試試這一冬天,實在不行,春天的時候你再送到福順鏢局來,總歸不讓這孩子餓肚子就是了......這半路救了他,沒道理安穩了再扔了不管,我栗大頭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楊平順沒了後顧之憂,果斷應了下來,便帶著東子迴了家,“來,東子,以後你就跟大海睡在阿爺這屋,阿爺的炕寬敞,你們想打滾都行!”


    東子根本沒行李,就身上的一套半新的冬衣,光條條一個人來到了楊家村,對寬敞的大炕新鮮不已,由著楊二田帶他將家裏裏裏外外走了一遍,東子心裏立馬對自己幹什麽有了數。


    “阿爺!你放心,我之前在家這些活都做過!我知道咋做!”迴到堂屋,東子又說了一遍這話,他怕這家人不要他,再迴到鏢局挺沒臉的......


    “冬天也沒啥活,你就跟著大海吧,先熟悉熟悉,把自己養胖點,來年春播才能有力氣!”楊二田捏了捏全是骨頭的小肩膀,心裏直歎氣,“好孩子,多吃飯,阿爺家雖不是富戶,但也不會讓你吃窮,別不敢吃飯!”


    梁文元迴到屋裏,拉著楊平順聽他講完東子的來曆後,也沉默了,她自打頭一迴想了娘,就再也按不住對家人的思念,嘴上雖然從沒提過,但心裏的思念如同野草瘋漲,根本除不幹淨,可能她也沒想過停止思念,日子安逸,這份思念埋到了心底,流產那次好似揭了封印,打開了這道名叫思親的大門......


    她清楚,家裏人都沒了,都死了,但不是還有當時沒在村裏的親人嗎?她的大哥、堂哥堂嫂、三叔誰的,沒準就能逃出生天呢?雖然機會渺茫,但不代表不可能啊!她萌生了找家人的想法,但又不敢跟楊平順提,一方麵是他真的又忙又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另一方麵她擔心楊平順懷疑她不是真心在楊家村過日子,兩人再鬧矛盾......


    成親這麽久,兩人幾乎沒有臉紅過,除了一開始擔心楊平順瞧不上自己,趕鴨子上架娶了自己之外,兩人一直相處得不錯,尤其是生了孩子後,楊平順對自己真的是越來越好,事事以她為先,話也多了起來,遇到了什麽,都會跟她商量......她清楚,她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楊家村,離開他,離開孩子們......


    但她就是想知道自己是否還有親人活著?哪怕不見麵,知道個消息,也是好的......


    現在聽到東子的經曆,找家人的想法徹底生根發芽,還有破土生長定趨勢,還沒等她想好怎麽跟楊平順開口,肚子的兩個娃忍耐不住,發動了!


    楊平順已經十分有經驗了,叫來六嬸,接來時婆子,接過老爹煮的紅糖水荷包蛋,帶著倆孩子還有東子跟老爹坐在灶房裏默默等著......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終於聽到了嬰兒的哭聲,沒多久又有哭聲響起,楊平順懸了一天一夜的心終於放下了,兩個哭聲,想來沒啥大問題吧?


    “進堂屋吧!文元那屋掛上簾子了,不怕漏風!”六嬸開門,讓爺幾個進門去堂屋等著,沒一會一左一右抱著兩個小繈褓走過來,輕聲說:“瞧瞧!兩個男娃!紅被子是老大,藍被子是老二!”


    “文元也沒事,收拾幹淨睡著了,一宿沒睡了,熬不住!”六嬸用下巴點點兩個娃,“瞧瞧,這兩小東西耳垂多大?都是有福的!”


    楊二田本就樂的找不到北,一下子兩個孫子啊!這是祖宗開光了吧?又聽了六嬸的話,連忙去看兩個孩子的耳垂,果然如六嬸所說,小小耳朵,耳垂卻很突出,圓鼓鼓得好似一顆飽滿圓潤的黃豆粒,輕輕摸了下,直說好!


    沒一會時婆子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也走了過來,仔細看了看,“老二個頭小點,哭聲比老大弱,二田兄弟可要好好養養!”


    “哎哎!”趕緊讓目不轉睛看孩子的楊平順遞上準備好的紅包,直拱手,“辛苦他嬸子跟著忙活一夜了!兩個娃,兩個紅包!老頭子謝過了!”


    時婆子對楊二田的上道不能再滿意了!她很願意多指點幾句,“讓你媳婦坐月子的時候,多喝點湯湯水水,看看奶水能不能多一些?記得多給小的喂幾口!對了,二田兄弟,取名了嗎?”


    “沒呢,我們這大字不識一個的!我家小芳就是你取得,這一事不勞二主,他嬸子,你再辛苦一迴?”


    “你們若是不嫌棄,那我幫著想想?”時婆子洗了手擦幹淨,才說道,“這兩孩子耳垂生的好,老話說耳垂是福祿壽啊!又是雙生......就叫得祿、得福咋樣?”


    楊平順再次滿口應下,反正比自己取得大江大河強多了!楊二田更沒意見!這是說自己孫子得了福祿壽,傻子才嫌棄這名字不好呢!連連朝時婆子拱手,高高興興送出門,


    “他叔,能不能讓我家梅子來?她嫁進門快一年了還沒喜信,讓她過來照顧幾天順子媳婦,沾沾喜氣,好早點有喜信?”六嬸進了灶房忙活,看楊二田送走時婆子,趕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怕楊二田會嫌棄自己兒媳沒生養過照顧不好梁文元,就先打個商量,


    “行啊!梅子那女娃手巧,做飯也利索,來!你讓她來!”楊二田沒意見!楊平順倒是有些不情願,一想到有個年輕媳婦要進自己睡覺的地方,他就渾身不自在,但想著能讓媳婦好好坐個月子,又能忍下來了。


    “你感覺咋樣?身上還疼不疼?”晚上楊平順端著南瓜紅糖小米稀飯遞給梁文元,“瞧著臉色還是有些白,是不是身上還有不舒服?”


    “沒有,就是用力用過了,時婆子都說兩個孩子是會用力過頭的!”梁文元搖搖頭,身上不覺得疼,就是累想睡覺,“我喝了稀飯再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他們倆哭了再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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