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此事涉及到了警察無法判別的標準,所以最後在征求林致的同意下,玄潼請來了京海玄門協會靈異調查小組來處理這件事。


    “你們玄門還有這種組織?”初次聽到這個小組,重煊有點驚訝,他沒想到玄門還專門成立了這種組織。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總會有些人力無法解決的問題,所以玄門專門在每個地區成立了類似調查小組,一般情況下都會選擇和當地警局合作,共同辦案。”


    玄潼接待了來處理此事的負責人,是他玄門的同伴,名叫厲寒州的男人,看年齡似乎要比玄潼大點。


    “事情經過都差不多了解了,我迴去之後會向那幾個老頭反映的,話說你小子私自處理玄門之外的事務,也不怕老頭子教訓你。”


    與玄潼交談的男人身高一米八,身材健碩有力,緊身的貼身上衣將他的肌肉線條展現的淋漓盡致,一雙大長腿包裹在尼龍的迷彩褲裏。


    男人手裏捏著根煙,慵懶地倚靠在車身前,時不時舉著煙吸上一口,吐煙時上仰的脖子揚起好看的弧度,帶著濃鬱的男子氣息和幾分性感。


    “我是來出任務的,遇上這件事隻是碰巧而已,隻是要麻煩您幫我善後了。”


    玄潼對他的態度倒有些奇怪,有些隨意但又有些許尊敬的意味。


    重煊有些好奇地望了那人幾眼,有些羨慕的眼神停留在男人身上。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現在的身材,感到有些微的挫敗。


    原主這個體質,真是吃什麽也不太長肉,這讓重煊有些無奈。


    真是太弱了!重煊這麽想著,還停在男人身上的眼神都有些幽怨。


    或許是重煊眼神太過直白熾熱,這讓還在與人交談的厲寒州感到了絲不悅,他別過眼神,瞄向了正兀自神遊天外的青年。


    “哼。”一聲打趣的輕笑驚醒了出神的重煊,他下意識循著聲音望去,就見男人正眯眼打量著自己,又見自己迴看他的視線,男人饒有興趣地揚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被人當場抓包窺視的重煊臉上莫名閃過一絲尷尬,心裏暗罵了一聲,他別過臉去,不再關注正在交談的兩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因此,重煊並沒有注意到,在他轉身時,男人依舊黏在他身上的視線。


    “怎麽了?”玄潼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卻隻能看見重煊離去的背影,有些好奇地問道。


    厲寒州努了努嘴,問道:“好俊的人啊!也是玄門的?我怎麽沒見過?”


    “不是,是一位很厲害的朋友。”玄潼解釋說,隨後又打趣道:“再說玄門弟子多了去了,您哪能個個都見過啊。”


    厲寒州有些意外,挑眉問道:“很厲害?第一次聽你小子這麽說別人,有多厲害?”


    玄潼沉默了一會兒,眼神在男人身上打量了一下,然後才下了個結論,“就目前所展現的,與您不相上下。”


    厲寒州吸煙的動作一頓,有些許詫異,他沒有再說話,隻是眼神忽然就銳利了起來,一直盯著重煊的背影。


    好半晌,他掐掉手中煙頭,發出一聲輕歎,“那可真有意思了……”


    另一邊,重煊拿著瓶水來到林致跟前。


    在賀天死後,林致痛苦的大哭一場,將情緒釋放之後,便一直安靜地在一旁靜靜的待著,一動也不動。


    重煊等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走到女人麵前。


    “你……還好嗎?”或許是實在沒有安慰過別人,而且對方還是個女孩子,所以重煊的語氣略微有些僵硬。


    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林致在聽到聲音後,這才像有了意識般,緩緩抬起腦袋,一雙杏眼紅紅的,眼角還沾著絲淚水,看上去格外楚楚可憐。


    “……謝謝,我沒事。”林致搖搖頭,接過重煊遞來的水,語氣淡淡的。


    重煊默然地在林致身邊坐下,並沒有再說話,他知道,此刻他說的再多,倒不如林致自己想通,誰也不能幫她。


    兩個人就安靜地並排坐著,看著身邊玄門的人忙來忙去,唯獨他們兩個好像與眾人脫節了一般。


    直到很久之後,重煊才聽到林致的聲音在耳邊悠悠響起,“一切,都結束了。”


    女孩的聲音淡淡的,很平靜,很溫柔,重煊轉頭望去,發現林致並沒有看他,反而是將視線移向了遠處。


    “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有完全相信,賀天就那樣死在了我眼前。”


    林致想起那個男人在自己眼前失去意識,徹底離去時的場景,都感覺就像是一場夢。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僅僅不到一個月,父親出事,林氏的危機,知道丈夫的背叛,再到今天賀天的死亡,好像上天跟我開了個玩笑一樣……”


    林致閉上了眼睛,最近一個月發生的事恍若就在眼前,走馬觀花般的在腦海裏迴放。


    “在一開始知道賀天陷害我爸爸的時候,我真的恨毒了他……明明我把一切都給了他,我不顧一切的熱情,孤注一擲的愛意,我以為,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裏描述的一樣,白頭偕老……”


    “如今看來,那終歸不過是我的妄想罷了……世上哪有那麽多完美,哪有那麽多像王子和公主般結局的人生,或許,連老天都在懲罰我,嘲笑我……”


    林致慢慢地說著,重煊就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他默默地看著眼前這個依舊美麗但在遭遇巨變之後似乎有什麽改變的女孩,心裏莫名升起一絲惆悵。


    林致再次靜默了一會兒,才沉聲開口,“其實到了現在,我心裏還對他有感情……恨的也好,愛的也罷,連我自己都分不清了。”


    林致忽然轉過頭去,眼中噙滿了淚水:“重煊,你說,人的感情為什麽那麽複雜呢?明明……明明他做了那麽多對不起我的事,可為什麽在看到死的時候,我的心還是那麽難受,那麽疼呢?”


    重煊輕歎了口氣,“因為人類有七情六欲,有自己的思想,所以人類才不同於別的生物。”


    “隻要是人,哪怕是再理性的人,在麵對感情的時候,必定也會受到影響。”


    “你愛他,從相遇第一眼到決定非他不嫁,這是你愛他的證明,那樣刻骨銘心的愛,怎麽可能在一夕之間就真的消失的幹幹淨淨,一點也不剩?”


    “可你也恨他,因為他欺騙你,傷害了另一個你最愛的人,這也是正常的,愛意是真的,恨意也是真的……”


    “都說愛的反麵是恨,愛恨從來都是一體的,但如果連恨都沒了,那就是真的放下了……所以啊,林致,你想自己的餘生,是愛他多一點,還是恨他多一點呢?”


    重煊悠悠反問,惹得林致雙眼恍惚了一下,她閉上眼睛,又想起賀天臨死前說的那句“忘了我吧”。


    良久,林致才睜開雙眼,露出一絲淺笑,“如果他還活著,我會恨他,用自己的餘生去恨他,可是,在賀天死的那一刻,恨他好像就沒有意義了,既然沒有意義,那麽我又何必讓我的餘生都籠罩在賀天的影子裏呢……”


    想通了這一點,林致好像豁然開朗般,輕輕笑了出來,笑容明媚溫暖,就像直播第一麵見到的那樣。


    重煊也笑了,他知道林致是個聰慧又有靈氣的女孩,所以在短暫的陷入迷茫後,並不會沉溺太久的。


    “謝謝你,重煊。”林致定定地瞧了幾眼重煊後,忽然開口。


    見重煊沒有說話,林致繼續道:“謝謝你為我,為我父親,為林氏做的一切,還有你的朋友,真的很感謝。”


    重煊微微一笑,笑容也多了些暖意,“沒什麽謝不謝的,應該的。”


    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蔭零落地灑在兩人身上,帶著無限的暖意和美好,溫柔的風吹起片片落葉,仿佛那些不好的迴憶,也在隨著風而離去。


    這件事已經塵埃落定,林立澤在慢慢好轉,過不了多久就會蘇醒,而林氏在沒了小人挑撥後終歸會再次走上正軌。


    一切都將會再次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而那些黑暗的,隱晦的,都已經隨著賀天的死亡而逝去。


    兩人在一旁等了一會兒,才等到將現場完全整理幹淨,林致想到還在別墅裏等待的林朔,便想快點趕迴去。


    隻不過,在重煊剛坐進車裏準備關門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現,大手按在車門上。


    重煊眼神一冷,抬起頭望去,正是剛才那個男人。


    重煊皺了皺眉,疑惑地望著男人,有些不理解男人現在的舉動。


    厲寒州倒是有些有趣地望著青年,見青年凝視自己的視線裏的有疑惑,有警惕,他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毫無預警地俯身,湊近重煊。


    “你……幹嘛?”重煊被他這個動作嚇了一跳,默默向後挪了下身子。


    男人盯著他瞧了幾秒,淩厲又棱角分明的五官帶著強烈的的攻擊性,“告訴我,你叫什麽?”


    重煊有些意外,他沒想到男人就為了問這個。


    他默默地盯著男人,卻並不開口,伸手想越過男人關上車門,卻被男人結實的身子擋住。


    “不告訴我,那就別想走。”男人笑的肆意妄為,頗有些無賴的樣子,重煊莫名有些惱怒,剛想發作,卻從鏡子裏看到玄潼朝這邊走來。


    重煊心裏無端湧起一絲緊張,他慌忙推開男人,“我叫重煊,你給我起開。”


    說完,不等男人開口,便一把拉過車門,狠狠關上,將男人隔絕在了外麵。


    “嗯?”玄潼走過來時,剛好聽到重煊劇烈關門的聲音,然後就看到厲寒州站在自己車前,笑容有些許的……詭異??


    厲寒州對重煊的態度倒不在意,反而覺得青年有趣極了,他無視玄潼望過來的詢問的目光,頭也不迴地走了。


    嗯?什麽情況?


    玄潼上車之後,才發現重煊臉色有些難看,又疑惑地望了望厲寒州離開的背影,隻覺得有點好奇。


    這兩人,是怎麽了??


    待車子啟動之後,迎麵吹來的風才慢慢驅散了重煊心裏的煩躁。


    坐在副駕駛的青年胸膛微微起伏著,他閉了閉眼睛,慢慢平複著自己的思緒,試圖把剛才無故出現的情緒壓下去。


    他有點不知所以,不明白自己在麵對那個男人時,為什麽會有些情緒失控,這是重煊來到這個世界後,除了原主以外第一次在一個外人身上起情緒。


    想起剛才那個男人靠近時,撲鼻而來的強烈氣息與淡淡的煙味,重煊眉頭又皺了皺。


    開車的玄潼注意到青年的神色,他有些奇怪,關切地問:“怎麽了?”


    重煊驚醒般地睜眼,對上玄潼的目光,略微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麽……剛才那個男人,是你玄門的朋友嗎?”


    忍了一會兒,重煊還是忍不住問了問。


    玄潼立即搖了搖頭,解釋說:“朋友?那可是差了輩份了……若真算起來,按理來說,我應該喊他一聲師叔才是。”


    “哦?那他豈不是你老師的師弟?”重煊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那個男人身份這麽高。


    說起這個,玄潼倒是有點犯難了,不知該怎麽解釋:“其實按照輩分來講,他雖然是我老師的師弟,但隻能算是玄門的編外弟子,因為聽我老師說,當初我師叔拜了我師祖為師不到兩年,便自行逐出了玄門。”


    “為什麽?”重煊這下有點感興趣了,繼續追問道。


    “我其實並不是很不清楚,我聽我老師提起過,師叔他天賦極高,是玄門開山創派以來天賦最高的弟子,所以當初我師祖見獵欣喜,便一心收他為徒。”


    “但因為師叔他性格實在桀驁難馴,性格又傲,哪怕入了玄門但也很難服管教,又受不了玄門的那些規矩,最後實在受不了,便自請下山,離開了玄門。”


    “但我師叔實在是一個好苗子,師祖不願意就這麽讓他離開,所以勸了好久,才給師叔安了職位,讓他繼續幫玄門辦事。”


    “原來是這樣!看不出來,他這麽厲害?”聽完玄潼的解釋,重煊有些明白了,隻是他剛才並沒有在男人身上感受到任何靈力的波動。


    但玄潼話裏話外都言明說男人天賦極佳,想必不是刻意隱藏了自身氣息的話,便是早已達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


    看來,倒是個不易對付的人物啊。


    不過,想起剛才男人幾乎算得上無禮的一幕,倒是蠻符合玄潼說的,的確桀驁。


    真是個怪人!


    如來時三個人,迴去時依舊是三個人,剛到別墅樓下,林朔立馬從陽台探出了身子。


    “你們終於迴來了。”見三人平安歸來,林朔一直提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自從他們離開後,林朔是坐也坐不下,站又站不穩當,擔心的要命。


    “阿致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林朔畢竟是林致大哥,兄妹血脈相連,一眼就看出林致情緒不對,關切詢問道。


    林致搖了搖頭,她將發生的一切都仔細地給林朔講了一遍,在聽到賀天已死時,林朔愣了幾秒鍾。


    “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不過,好在都過去了……對嗎?”林朔摟過林致擁再懷裏,兄妹倆互相安慰著彼此。


    “對,都結束了……”是啊,好在事情都結束了,至此以後,他們一家終於可以迴到以前平靜美好的生活了。


    事情告一段落,重煊和玄潼準備離開,離開前,林朔當麵給重煊轉了二十萬,當作此事的賀禮。


    重煊也沒拒絕,大方地收下,與玄潼離開了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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