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月亮懸掛在夜空中,遠處的燈塔的燈還在筆直的射向遠方,而鎮子裏的鎮民都已經入睡,唯有克勞德站在治安官的房子前。


    克勞德左手拿著煤油燈,右手拿著撬棍,後背背著背包,裏麵放著木牌和一些工具,外麵則綁著斧頭,腰裏帶著裝著日記的小包。自從上次被熊襲擊,他就發現日記極為結實,可以當個盾用。


    “唿,希望裏麵能找到武器,然後除了武器以外最好什麽都別讓我碰到。”


    克勞德走上前,用撬棍撬開了門上的木板。木板封的不是很緊,沒費多少力量就弄了下來,開門撬鎖這種事情,對於克勞德而言沒少做,所以心理壓力不大。他主要是害怕那個攤主說的關於鬼或者異常的事情。


    撬開後,克勞德推開屋門,然後用燈向裏麵照了照,發現裏麵十分規整,不像小說中那種淩亂或者是被燒過被砸過的樣子,就是一個非常正常的屋子。


    “嗬,自己嚇自己。”走進來後將門外的木板拿了進來,然後關上了門。由於窗戶被木板封死,屋裏的月光幾乎沒有,全靠克勞德手裏的煤油燈。


    在一樓尋找了一圈,克勞德發現整個一樓幾乎都是文件和書,而文件內容也都是非常正常的巡街報告,沒看見任何武器的影子,甚至連根警棍都沒有。


    克勞德又轉頭去了二樓,二樓則看起來更像是接待的地方,大廳,沙發,各種設施都有。


    “這怎麽是二樓是接待室,一樓是工作室?那三樓是什麽?”克勞德沒有在二樓逗留,他發現問題後就直接繼續走向了三樓。


    到了三樓克勞德發現,整個三樓沒有任何東西,隻有一道鏡子立在那裏,克勞德走上前發現上麵幹幹淨淨,然後又將燈光照向牆壁,而他發現牆上甚至連個灰都沒有。當發現這一點後,克勞德的血已經涼了一半了,這很明顯不正常。


    “該死的,不會真的有異常吧。”克勞德準備先離開這裏,反正門撬開了,不行明天白天以別的理由再進來看看。然後他趕忙往樓下去,剛往下走了幾個台階,他就感覺全身的血液已經涼透了,他知道他遇到異常了,因為三樓下麵還是三樓。


    克勞德在樓梯上站著,他現在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有什麽東西出現。然後他又慢慢的往下走,很不幸的是即便他下了很多層,依舊是一模一樣的三樓樣子,除了立在那裏的鏡子空無一物。但是克勞德對於這種感覺非常不好,這種什麽都沒有的房間非但沒有給克勞德空曠的感覺,反倒是讓他覺得三樓的屋子裏有東西,而且還很多。


    克勞德越看越覺得身體發涼,他能感覺到鏡子後麵絕對有東西,但是他看不見。忍住恐懼,克勞德又將煤油燈抬了起來了點,然後放到了眼睛前麵,透過煤油燈,克勞德看見了讓他恐懼的根源。


    透過煤油燈,克勞德看見那個鏡子根本不是鏡子,而是一張被拉扯後的人皮,一張蒼白無比的人皮,上麵有著被拉扯的不成樣子的人臉。而整個屋子也根本不是空無一物,無數的沒有皮膚的人形血肉在屋子裏遊動,一旦互相碰到便會立刻撕扯對方的血肉,然後吞到自己的嘴裏。


    每次有撕扯,那張皮便會張開嘴,好像在不停的喊叫。而疼痛使得那張人皮想要鎖緊眉頭,緊閉雙眼,但是這樣之後讓它被拉扯的更加嚴重。克勞德仿佛看見人皮眼睛裏的瞳孔在盯著自己,裏麵充滿了憤怒和殺戮,它想讓克勞德來替他經受痛苦。


    克勞德看到這些後有些扛不住了,瘋狂的往樓下跑,但是無論怎麽樣都會迴到這個樓層。沒有燈光,克勞德隻能看見那片鏡子,但是他現在即便不用燈光也能感受到那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克勞德冷汗直流,雙腿止不住的顫抖,他身後便是牆,上下的樓梯又沒有任何意義,他隻能正麵望著那個鏡子。而他感覺,他好像聽見了慘叫的聲音,仿佛那張人皮的喊叫聲正在一點點的傳過來。克勞德扔掉撬棍,從背後拿出木牌咬在嘴裏,然後又取出斧頭,同時又將日記塞到了自己懷裏。但即便做完這些事情,克勞德也沒有任何安全感,因為聲音沒有消失,而是隨著時間越來越清晰。


    他有預感,一旦他完全聽見了聲音,恐怕他就會成為那張被拉扯的人皮。


    他知道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猛地吸了幾口氣後,克勞德舉起斧子,朝鏡子扔去,同時將煤油燈放在右眼前。斧刃精準的砍進了鏡子裏,而克勞德的右眼則看見斧頭砍進了人皮中。


    人皮頓時叫的更大聲了,而後方的人形血肉則開始瘋狂的跑動,凡是碰到的都會開始撕扯起來,撕扯的越厲害,人皮叫得就越狠,而克勞德聽見的就會越清晰。


    看見人皮能受傷,這是好消息,但是人皮受傷後變得厲害了,這就是純粹的壞消息了。克勞德不知道怎麽離開這裏,但是既然人皮是現在唯一能傷到的東西,那就徹底撕碎它。鼓起勇氣後,克勞德跑到鏡子前,如此近距離的看見那張人皮,克勞德感覺全身都在疼痛,好像自己的皮膚也在被拉扯。


    “它已經開始影響我了。”他想道。


    克勞德抓住斧柄將斧頭拔出,然後他就覺得耳邊再次傳來痛苦的叫聲,聲音仿佛是直接進到了腦子裏。


    將斧頭拔出後,這次他則打算從上麵揮下,想嚐試將鏡子豎著劈開,但是一斧頭下去隻劈開了不到五分之一。


    “好硬!”克勞德的右眼看見斧頭劈開了人皮的上方,被劈開的地方露出了人皮裏麵的東西,好像無數的蛆蟲在裏麵蠕動,還有不少順著開口掉落。而在左眼中看見的則是不斷從裂口掉落的鏡子碎片。


    人皮遭受疼痛後,聲音再次擴大,而克勞德也感覺越來越清晰,身上的皮則越來越疼痛。鏡子後麵的人形血肉開始瘋狂的互相廝殺,不留餘力的吃掉對方。


    克勞德拔出斧頭再次砍下,這次則劈到了鏡子中間。整個房間開始震顫,喊叫聲開始從耳朵進入,仿佛來到了現實世界。克勞德的五官開始流血,皮膚的疼痛讓克勞德幾乎無法拿住煤油燈和斧頭。


    “必須堅持住,還需要兩到三下。”拔出斧頭再度揮砍,這一次因為太過疼痛,克勞德劈歪了,沒能直劈下去。


    克勞德的左眼看見房間開始滲出紅色的鮮血,地上的地板開始扭動,仿佛血管一樣。而右眼則發現人形血肉已經快要被吞噬光了,隻剩下十幾個還在不停廝殺吞噬。


    克勞德將右手的煤油燈扔下,然後雙手持斧,再次用力劈向鏡子。這一次沒有手抖,斧頭順利劈下,僅剩一點便可以劈開。但是克勞德突然被一股力量撞飛,整個右胸膛的肌肉則完全消失。皮膚的拉扯,加上肌肉的消失,克勞德疼的已經接近昏厥,但是他一刻都不敢浪費,他知道如果不是日記替他擋了一下左胸,恐怕現在連心髒都沒了。克勞德用左手的斧頭支撐起自己,他知道是什麽撞飛了他,但是他不知道那東西在哪。


    剛才為了雙手持斧,他將煤油燈扔到了地上,這下他根本看不見屋裏的異常了。但是克勞德看見地上多了一副腳印,那是從血水裏踩出來的腳印。那雙腳印停留在鏡子旁邊,仿佛隻要不靠近鏡子,它就不會攻擊克勞德,但是克勞德知道他再不過去,他一樣也得死,因為他現在已經幾乎可以清晰的聽見人皮的聲音了,而且身上的疼痛在不斷提醒他,很快他就會成為新的人皮。


    克勞德隻有一次機會,衝過去,然後躲開血肉的攻擊,一旦被摸到頭或者心髒,那他就會立刻死亡。被摸到左臂一樣也會失去攻擊能力,結果依舊是死亡,隻有雙腿可以一試。


    想到這裏克勞德左手拿著斧頭,朝鏡子衝了過去,疼痛已經讓克勞德無法跑出直線,而血液又讓克勞德無法看清東西,他隻能賭。


    跑到離鏡子還有一人的距離時,克勞德突然跳了起來,然後雙腿向前伸。很快他就感覺到了踢到了什麽,然後緊接著就是雙腳的血肉瞬間消失,連帶著小腿的血肉也少了一部分。但是他知道那個血肉被他踹走了,雖然不知道多遠,但是他知道他成功了。


    克勞德舉起左手的斧頭用力的朝鏡子劈了下去,這一次鏡子完全被劈開。一股難以形容的慘叫聲從鏡子中傳了出來,將克勞德直接震飛,雙耳的耳膜瞬間破碎,而克勞德也消耗掉了最後的力氣和理智,終究還是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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