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事,琅嬅也歎了口氣,說:“接連失去兩子,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承受不住。”


    “想當初,我聽聞你病重的消息。”


    “當時我整個人都傻了,恨不得以命換命。”


    “不如,召恆娖迴京,也算是你盡孝了!”


    琅嬅知道,甄嬛肯定是不想死。


    隻是,她不想死就不用死?


    世間有這等好事,想死就死,想不死就不死?


    珠珠:要不要聽聽你說得是什麽話?忘記了好幾次,你都是想死就死?


    琅嬅:嗬嗬!


    永平帝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點頭。


    他抬頭看著額娘,道:“恆娖姑姑迴來倒是可以,但出兵準格爾,還需要考慮考慮。”


    “永璉,你知道嗎?將士隻有戰場上才能練出血性。”


    “出兵準格爾,將其劃為大清的領土,是你身為皇帝該做的事情。”


    “記住,這片大地上隻需有你一個主人就夠了。”


    琅嬅說得認真,讓永璉想起了額娘說過的秦始皇,與世人知道的形象完全不同。


    車同軌,書同文,實行郡縣製度,建立長城抵禦外敵。


    似乎,抵禦的人就是他......


    “額娘,您是說現在就出兵準格爾?這會不會太倉促了?”


    永平帝仔細想想,火器營確實厲害。


    但,大清才對科爾沁出兵,難道又要對準格爾出手?


    “你覺得倉促?他們不覺得倉促?有些時候出手要快狠準!”


    準格爾是必須打,到時候直接成為成為大清的郡縣。


    永平帝連連點頭,也算是答應了此事,他又說:“召恆媞姑姑進宮伺候,希望看在女兒的麵上,皇瑪嬤能好起來。”


    “希望吧!”


    琅嬅點點頭,眼眸中的擔憂之色不減,語氣也足夠真誠。


    當然不會好起來,反而是活不了幾日。


    永平帝下旨召端淑長公主迴京,又私下召見了舅舅,讓其準備攻打準格爾的事宜。


    端淑長公主在迴京的路上的時候,便接到了太皇太後鈕鈷祿·甄嬛崩逝的消息。


    同時伴隨而來的消息是大清攻打準格爾的消息。


    端淑長公主整個人都怔住了,她不知該為皇額娘哭,還是為自己的丈夫哭。


    *


    端淑長公主迴到京城,正好是在喪期。


    她先去見了永平帝,她低頭行禮,說:“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永平帝連忙從龍椅上下來,扶起了她,說:“恆娖姑姑快快請起!姑姑遠嫁準格爾,為大清帶來了和平。”


    “以後姑姑可留在京城長公主府中,不用再迴準格爾。”


    永平帝早在召她迴京的時候,便開始讓內務府建長公主府。


    “多謝皇上!”


    恆娖雙眼微紅,泛起了淚光,她能感受到永平帝語氣中的真摯之意。


    原本的忐忑不安也安定了下來,讓她心落到了實處。


    “姑姑不用多禮,這本是朕該做的事情。姑姑功成身退,日後便交給朕。”


    對於這個遠嫁和親的姑姑,永平帝的感情並沒有。


    但,皇額娘說過遠嫁和親的姑姑都是和平使者,應當受到尊敬。


    現在使命完成,便是她們該享受盛世太平的時候。


    “多謝皇上!”


    恆娖的眼淚落下,遠嫁準格爾,也算是為了小時候的任性付出了代價。


    “姑姑太客氣了!進忠帶著恆娖姑姑去祭拜皇瑪嬤。”


    永平帝也不願當惡人,也不想與之寒暄,畢竟他們之間真的沒話說。


    壽康宮中,琅嬅看著這個與朧月長得並無相似之處的端淑長公主,心中忍不住生起了感慨。


    “恆娖既然歸來,便好好地留在京城。”


    “昔日為國舍了身,獻了前半生。”


    “現在歸來,若是以後有喜歡的人,隻需跟哀家和皇帝說,必定風光送你再嫁。”


    現在不再有貞潔牌坊,女子再嫁,和離,不再是不可能之事。


    “多謝太後和皇上。”


    恆娖連忙謝恩,公主再嫁,自是可以。


    但,她並不想再嫁人,有些事經曆一次便夠了。


    “都是自家人,你不用道謝。”


    “哀家也讓太醫去公主府,為你檢查身體。”


    對於琅嬅來說,恆娖不過是政治犧牲品。


    她既然歸來,便應當好好地被對待。


    “多謝皇太後!”


    恆娖蹲下行禮,她對這位皇嫂的感情也就一般。


    現在能迴到大清,已讓她覺得人生圓滿了。


    恆娖參加了太皇太後的喪儀,眼睛都哭腫了。


    以後,她再也沒有皇額娘了。


    *


    恆娖站在公主府中的花園之中,抬頭望著蔚藍色的天空,眼眸中盡是輕鬆之色。


    “公主,您可是覺得無聊?”


    “和敬公主送了帖子過來,說請您一起去西郊馬場跑馬。”


    碧煙一直伺候在恆娖的身邊,知道公主心中傷感。


    當初遠嫁準格爾不久,敬貴太妃便鬱鬱而終。


    等公主知道消息的時候,早就下葬了!


    有時候公主說最羨慕的人便是和碩溫宜公主。


    也許,她不出挑,也不得世宗皇帝的喜歡,卻嫁到了京中。


    “走吧!出去看看!總是閑在公主府也是無趣!”


    恆娖答應前往了西郊馬場,反正也是無事幹。


    西郊馬場中,璟瑟,璟凝,璟妧,恆媞等人都在這裏。


    自從永平帝上位後,便沒再像以前那般拘著這些公主。


    雖說也要學習知識,但也不會少騎馬射箭等東西。


    璟瑟跑了一圈,正好看到恆娖過來。


    她跑上前去,笑著說:“見過恆娖姑姑!”


    “璟瑟不用多禮!”


    失了皇額娘,新帝又與自己關係不親密。


    恆娖迴來後,比以前更加拘謹和小心翼翼。


    “恆娖姑姑,您也跟我們一起玩吧!反正在公主府也無事。”


    璟瑟比恆娖小不少,但也被琅嬅好好教導。


    在人情世故方麵,自是大方爽朗,不會讓人產生厭惡之心。


    不多時,恆娖便與她們玩成了一團,往日的鬱氣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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