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蒼點了點頭,把剛才所見所聞跟劉恆辰和李鴻武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聽得劉恆辰直咬牙,他本想上去踹幾腳出出惡氣,但人血的氣味兒一直不住的往他鼻孔裏鑽。


    他實在是有些受不住這個味道。


    好在是自己身上也有香囊,他伸手往裏麵搓了一點粉末抹在自己人中處,這才好受些,凝了凝神掃視著倒在地上嗚咽的幾個人。


    借著月光,他認出其中一個,正是他們這條街上的無賴,這人平日在街上調戲姑娘,踢一些野貓野狗,但他尚未作出害人性命的事情,衙役隻是訓斥,街坊鄰居也隻是不待見他,並不能拿他怎樣。


    而且他還是出了名的欺軟怕硬,衙役在他麵前他大氣都不敢出,人一走就逮著那些小孩兒或是貓貓狗狗撒氣,劉恆辰每每見到這家夥都直唿晦氣,但因著沒往自己店裏惹事,他一個“小孩子”也不好做什麽事,不然讓向琥給他擦屁股就太得不償失了些。


    這人臉上有胎記,五官雖說生的不算醜陋,但麵由心生,他整日遊手好閑,街坊都管他叫賴麻子,至於姓什麽,劉恆辰也不知道。


    “這個人我認識,是咱們街上的賴麻子,哥我跟你說過的。”


    “哼,原來就是他啊。”


    李鴻武也知道這麽一號人,能讓弟弟天天指名道姓罵的可不多,這賴麻子是唯二遭他弟弟這麽嫌棄的,前一個已經在亂葬崗不知道被哪隻野狗啃了。


    外頭的響動也把熟睡的其他四人鎮醒,李麟霄和李嵐峰,劉定跟何妮子都披頭散發衣冠不整的來到院中。


    旺財招財以及進財也從喉嚨中發出陣陣低吼,渾身毛發炸起,準備隨時咬向地上幾人的喉管。


    劉恆辰揉了揉眼角的黏糊分泌物,打了個哈欠轉身對著還被他們蒙在鼓裏的劉定二人解釋今天發生的事兒。


    “不是我有意瞞著你倆,怕知道的人多容易打草驚蛇。”


    “這不是事兒,李二叔和李大哥沒受傷吧?”


    劉定比較在意自己的形象,見形勢不算嚴峻,便用手理了理頭發,用發帶簡單紮了起來,看向一旁戒備著的李鴻武二人。


    “沒事兒,幾個毛賊還入不了我倆的眼。”


    寒風在院中肆虐,那五人都已被捆住手腳跪倒在院中,有兩人因著身上被匕首割傷的痛楚疼的一直落淚,嘴裏也含糊不清的咿咿呀呀。


    李蒼聽得煩躁,抬腳便踹向一人胸口將人踹倒,嘴裏還威脅道。


    “都老實點,今兒留你們一命是快過年了,我不想讓我侄兒們看見晦氣的事兒,再吵吵嚷嚷老子割了你們的舌頭。”


    這會兒功夫何妮子也認出一人,是曾經與她爹一起在賭坊廝混的一人,先前還因為家中有老母稍微收斂,去年他娘下葬之後就變本加厲,三天兩頭來她家中喊她爹一起去賭坊。


    李鴻武雙手抱胸。


    “看來都是縣內的一群鼠輩罷了,竟也有這副膽量來行兇斂財。”


    “行了,眼下危機已除,你們幾個都迴去歇息吧,明兒一早我就將他們送到衙門去。”


    天色還暗著,連二更天都不到,李蒼看到劉恆辰連連打嗬欠的模樣有些心疼,便不再讓這幾個小孩子擱外頭受凍,開始趕人上床。


    但出了這麽大一檔子事兒,眾人都沒了困意,迴絕李蒼後便去廚房生火燒水,準備泡壺茶坐在大堂裏烤著炭盆等天明。


    這時大堂響起來急促的叩門聲。


    “小辰!開門,是我!”


    這聲音有些耳熟,劉恆辰連忙跑去打開大門,是個熟人。


    “陳大哥?今夜是你當值?” “是啊,先不說這個,你們這兒出什麽事兒了,我聽到有慘叫聲,就連忙跑過來。”


    “先進來吧,外頭雪大。”


    劉恆辰將人迎進來,又引著那位姓陳的衙役來到後院。


    “這幾人在我院子的茅房挖了個坑鑽進來,想趁著我們睡覺時下毒手,被我二叔和大哥發現給逮了起來。”


    “嘶...這不是那個吳疤頭麽?”


    “陳大哥認識?哪個是吳疤頭?”


    “就那個,尿褲子的那個,先前跟人鬥毆被抓起來關了幾個月,後腦勺留了個疤咱們衙門都喊他吳疤頭,我記得是上個月才被放出來的。”


    陳姓衙役又往另外幾人臉上瞧去,都給他認了出來,還都是老熟人,有的是經常在街上調戲婦女的,有的是賭坊的無賴,還有個是不管自己妻兒跑出去喝花酒,還發酒瘋在大街上罵人的。


    總之都是一些縣令吩咐過要嚴加看住的刺兒頭。


    他隨即沉聲對劉恆辰說道。


    “眼下大人已經迴府內準備過年了,衙門就隻剩幾人在值守,今夜都出去巡邏去了,這樣吧,小辰的大哥和二叔先隨我將人押去衙門的牢裏關著,我明日去大人府內通報一聲再升堂審案。”


    “好,那就用我家驢車吧。”


    “嗯。”


    這事兒就用不著劉恆辰跟著去那幾個人都沒了威脅,臉上被揍得鼻青臉腫,身上也被匕首劃了好幾道口子,實在慘不忍睹,劉恆辰也不想再費勁兒跟去湊熱鬧,看著他哥和李蒼把那個被挑斷腳筋的吳疤頭給抬到驢車上便準備迴去睡覺。


    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他很快便在尚有餘溫的被窩睡著了。


    翌日,大清早他就被李麟霄給喊醒。


    “二哥,快起來吧,衙門來人要宣你去升堂呢。”


    “哦哦,來了來了...怎麽這麽早啊。”


    “陳大哥一早就去向府通傳了,向叔一聽是咱家出事兒就立馬跑去衙門。”


    “也是辛苦他了...你去把我做的餃子裝一盒,我待會兒提過去。大哥他們呢?”


    “已經先一步過去了,說是驢車坐不下那麽多人。”


    炭盆已經熄滅了,冷風從縫隙中灌進來,吹得劉恆辰打了個哆嗦,他極度不情願的翻身起床開始穿衣服紮頭發,邊用李嵐峰端來的水盆抹著臉邊抱怨道。


    “一天天真不讓人安生,早知道昨天晚上我就給那幾個玩意兒踹上幾腳了。”


    到了樓下,這一家七個人因為都與昨晚的事情有關,所以便全被傳召,劉恆辰安撫了一陣毅耳,又將他牽出驢棚套上板車。


    眾人上了車,迎著清晨的冷風駛向衙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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