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鄆州和濟州交界之處,一片靜謐的村莊隱匿在晨霧之中,嫋嫋炊煙正從幾戶人家的屋頂緩緩升起,那淡淡的煙火氣息,給這片寧靜的土地增添了幾分生動與溫馨。


    自從梁山好漢來過這裏,整個村子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機。


    他們給村民們分了地,讓世世代代被土地束縛、卻又難以糊口的人們,終於有了自己的立足之本;他們除掉了橫行鄉裏的惡霸,那些往日裏仗勢欺人的家夥,再也不能肆意魚肉百姓;他們還免去了壓得村民們喘不過氣的高利貸,曾經被債務逼得走投無路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就像是搬走了村民們心頭沉甸甸的大山,生活不再僅僅是為了生存而苦苦掙紮,而是開始有滋有味起來。


    這種輕鬆愜意的日子,是村民們多少年都未曾奢望過的,如今卻真切地降臨在他們身邊。


    村民們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勞作,男人們扛著農具,腳步輕快,那農具在他們肩頭仿佛也變得輕盈起來,他們滿心歡喜地準備下地幹活,期待著今年能有個好收成。


    女人們則在屋內忙碌著,灶台上的鍋碗瓢盆碰撞出清脆的聲響,為家人準備早飯的過程,也充滿了幸福的味道。


    老人們坐在村口,沐浴著清晨的陽光,談天說地,迴憶著過去的艱難歲月,感慨著如今的生活;孩子們在村子裏嬉笑玩耍,他們你追我趕,清脆的笑聲在空氣中迴蕩,無憂無慮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生歡喜。


    從梁山分到這個村子的劉老四看著這一切,粗糙的大手一邊摸著自己的斷腿,一邊嘿嘿笑著,臉上的傷疤都舒展開來,“老子這腿斷的值了!”


    誰也未曾料到,一場血腥的災難正悄然逼近。


    何濤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神色冷峻,身旁跟著滿臉糾結的丁得孫。


    馬蹄聲打破了村莊的寧靜,村民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望向村口,眼中滿是疑惑與不安。


    坐在村口的劉老四眯著眼,望著漸漸走近的隊伍,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小聲嘀咕道:“這是哪來的人馬,咋看著這麽兇神惡煞的?”


    身旁的老漢也緊張起來,拉著自家孫子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老四,你是梁山過來的,他們這些人是不是梁山的兵馬?”


    “不像,俺梁山可沒有馬軍!而且,俺梁山的人來村子,也不是這般殺氣騰騰!”劉老四說到這裏,心神一振,猛地接連敲起樹上的銅鍾,“老哥哥趕緊跑!”


    丁得孫望著眼前祥和的村莊,聽著銅鍾“當當”聲響,心中滿是掙紮,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韁繩,指關節都因用力而泛白。他低聲說道:“何觀察,這都是無辜百姓,雖說軍令如山,但是一會,能少殺一些,還是少……”


    身為觀察使的何濤卻不屑地哼了一聲,打斷他的話:“丁將軍切莫玩笑,軍令如山,這點算什麽!你若不想立功,就別擋我的路!”


    說罷,一夾馬腹,率先衝進村子。


    士兵們如洶湧的潮水般,毫無征兆地湧入村莊,瞬間,整個村子陷入了混亂與恐懼之中。


    雞群被驚得四處亂飛,狗吠聲、哭喊聲、求饒聲交織在一起,劃破了清晨原本的寧靜,形成一曲令人心碎的悲歌。


    何濤騎在高頭大馬上,手中長刀揮舞得虎虎生風,刀刃劃過空氣,發出尖銳的唿嘯。他的眼神中透著瘋狂與貪婪,那模樣仿佛眼前這些四處奔逃、驚慌失措的村民,不是鮮活的生命,而是堆砌他功成名就的磚石。


    每一次揮刀,都伴隨著鮮血飛濺,他臉上濺滿了村民的血,卻渾然不顧,反而越發興奮,嘴裏還不時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年輕的村民來福,驚恐地瞪大了雙眼,那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與恐懼。他看著平日裏再熟悉不過的街道,瞬間變成了血腥陌生,曾經的祥和與安寧蕩然無存。


    雙腿不受控製地不住顫抖,膝蓋發軟,幾乎站立不穩。


    此刻,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如同緊箍咒般不斷迴響:“快跑,活下去!”


    他轉身,不顧一切地朝著自家的方向狂奔而去。風在耳邊唿嘯,他的心跳如雷,滿心都是對家人的擔憂。一路上,雜物橫七豎八地散落著,他被絆倒了好幾次,膝蓋和手掌擦破了皮,鮮血直流,可他顧不上疼痛,迅速爬起來繼續奔跑。


    來福的老母親,此刻正癱坐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她緊緊地將年幼的孫子護在懷裏,仿佛這樣就能為孩子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她仰頭望向天空,絕望地哭喊道:“老天爺啊,這是造了什麽孽啊,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啊,為什麽要遭此橫禍!”


    聲音淒厲而絕望,在混亂的喧囂中顯得格外刺耳。


    來福終於衝到了母親身邊,他伸出顫抖的雙手,想要扶起母親,帶她們逃離這可怕的地方。


    然而,一個兇神惡煞的士兵卻突然踹開房門,攔住了他的去路。那士兵眼中沒有絲毫憐憫,手起刀落,兩道寒光閃過,阿福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和兒子的身體緩緩倒下,鮮血在地上蔓延開來。


    他的眼睛瞬間充血,變得通紅。


    他幾乎瘋了一般,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準備與這些兵卒拚命。


    他的腳步踉蹌地往前衝,可剛走兩步,便感覺後背一陣劇痛。一把長刀從他的身後穿透了髒腑,他的身體晃了晃,緩緩地倒了下去,眼神也漸漸變得空洞。


    丁得孫站在一旁,手中的刀同樣沾滿了鮮血。


    他咬著牙,每一次手起刀落,都像是在與自己的良知進行一場激烈的搏鬥。他的臉上滿是痛苦與無奈,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與濺在臉上的血水混在一起。他的眼神中透著掙紮,看著眼前的慘狀,心中五味雜陳,可軍令如山,他不敢違抗。


    屠殺持續了許久,整個村莊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房屋在大火中燃燒,濃煙滾滾。


    劉老四手持長槍,渾身浴血,艱難地拖著假腿,護著村民朝著水泊的方向後撤。他的聲音因為嘶吼而變得沙啞:“逃!往梁山逃!”


    話音剛落,一支長箭不知從何處飛來,帶著致命的唿嘯,直直地射進了劉老四的眼眶。


    他的身體猛地一震,手中的長槍掉落在地,整個人緩緩地倒了下去。


    幾個村民瞅準時機,拚了命地朝著水泊的方向逃去。


    丁得孫見狀,隻是隨意地揮了揮手,士兵們象征性地放了幾箭,便不再追趕。見何濤還要追去,丁得孫忙上前拉住他,急切地說道:“軍令之中有言,十殺九,並非全屠!”


    何濤這才停下腳步,閉上那雙滿是血腥的猩紅雙眼,伸手一抹臉上的血跡,突然哈哈笑道:“自打當了官,多年沒殺得這麽痛快了!”


    那幾個村民在水中泡了許久,才被梁山的巡邏船隻救了起來,剛一迴神,便撲通一聲跪在甲板上,哭喊道:“好漢們,救命啊!有人屠了俺們的村子,梁山派來的劉老四也中箭死了,求好漢們報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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