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啊!薑府大喜!薑家少爺薑齊過了州學,去了東京上舍!”


    西溪村外,朱仝騎著快馬,一路揚塵而來。他朝著路旁的鄉人高聲宣告著薑齊的喜訊,徑直朝著村裏的薑家奔去 。


    村頭大樹下幾個老人聞訊也是議論起來。


    “幾年前去了縣學的薑少爺這就中了?”


    “是考中了個秀才還是舉人?”


    “這誰知道?那報信的也沒說個明白,說是去了什麽上舍,想必又是哪家書院?”


    “嗨!這有什麽好恭喜的?”


    “怎麽沒有,之前從縣學考上州學,咱們這位薑老爺不是擺了幾天的流水席嘛,這又考上了什麽上舍,想必少不了一頓上好的席麵!”


    “那……吃他去?”


    “走!吃他一頓!”


    薑老爺看著喜氣洋洋的朱仝不由大笑的說道:“都頭說的大喜,莫不是自己升職的事?老夫那日也去喝了一杯酒水的啊!”


    “誒!”朱仝下馬,一捋長髯,拱手笑到,“之前升職分明是借了貴府公子吉言,此番貴公子考取了東京汴梁的太學的上舍,縣裏的教諭和訓導兩位老夫子也是麵上有光,縣尊大人更是誇讚薑太公不愧是薑太公!”


    “哈哈!”薑老爺頓時是滿麵紅光,如同醉酒一般,把住了朱仝的手臂,一同進入廳堂,待主客分位坐好,方才說道,“老夫也算是得了小兒的濟,臨老能被人喚上一句薑太公,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薑太公這話可嚴重了,”朱仝忙笑道,“自從薑公子考中了州學,咱們這邊哪個不知道太公治家有方,教子有道的?依著我看,這薑公子當年便不似凡人,早晚一飛從天!”


    “哦?”聽人誇獎自己孩子,薑老爺自然是要多聽幾句,不由出聲好奇問道,“朱都頭還有這相人本事?”


    “哈哈,我一介武夫,哪有這般本事,”朱仝忙擺手道,“之前薑公子去縣學的時候,與我相識,便說了一句吉言,旁人見我,哪個不是躲閃避開,唯有令公子能直視打趣與我,可見胸懷坦蕩,大氣非常。”


    薑太公笑道:“小兒胡言,也是都頭自身英武,得了縣尊看重,自身又有功勞,這才獲了提拔。”


    如今這位薑太公有了兒子為濟,自身又是個富家翁,自然是居移氣,養移體,一副慈眉善目的仁善樣子,這一笑,更是如同廟裏的彌勒佛一般。


    後宅中的薑文氏聽得下人迴稟,雖也是不懂什麽上舍下舍,總之聽聞是個好事,也忙不迭的到了佛堂中給請來的佛菩薩們上香禱告不已。


    下人們更是得了主家的不少賞錢,一個個也是滿臉堆笑,就連上門說兩句吉祥話的鄉人們都得了幾個嶄新的銅錢。


    一時間西溪村的村民都是與有榮焉,便是走在外麵,都個個昂頭挺肚,像是自己考中了一樣。


    而此時已經到了大觀二年,自打崇寧三年十一月開始,宋徽宗趙佶再頒詔令表示要推行三舍法,逐漸縮小發解試和省試的規模,最終由三舍法取代之。崇寧四年、崇寧五年、大觀元年數年之間,朝廷頻繁討論、修繕三舍法細則,涉及升補名額、免除身役、日常經費、候選教師、升等規則、釋褐入仕、有官人三舍優遇等方麵。


    而身處東京汴梁的太學生們,對待這一變革呈現出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


    在薑齊考入太學上舍之後,原本想的是考童子科,也就是宋代有名的神童科,他這時候才不過是十五歲的年齡,完全可以走這條路,但是被孔若先一票否決。


    “若是你家中急需一個出身,你去考童子試沒問題,可以哄哄咱們這位官家,讓他高興一下,賜個同進士出身,可是你家不需要。”孔若先又道,“你可知道,這童子試是拿來做什麽的?”


    “吉祥物?過年的桃符?”薑齊迴道。


    “不僅如此,”孔若先輕歎一聲,“你若是想要考神童科,第一步便要過禮部的關,地方上的舉薦,不過是小事,隻是後麵那些上下打點,你薑家家業在這一關便要花費幹淨,第二步便是殿試,這一關明麵上花的倒不多,可是買通官家身邊的宦官花費,莫說你家,便是鄆城一縣也沒有一個這般身家,而且,得了出身,有什麽用?之後還能舉業?不能了,完全是斷了前程,再一個,如今官家喜怒不定,變化無形,你小小年紀湊上去做什麽?做個高俅一般人物?”


    薑齊連忙搖頭,他可不想成為六賊之一,或者成為七賊之一!


    “所以,莫要急切,穩住就好,你才多大年歲?”孔若先一指自己花白的鬢角,“等你到了老夫這般歲月時候,再急切也不遲,哈哈!”


    薑齊這才穩下心來在太學上舍裏讀書練字,同時按照ai指導,練武強身,使槍弄棒。


    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薑齊年齡過小,才十五歲,如此年齡別說在太學,就是州學裏都是鳳毛麟角,除了那些免試進來的官宦子弟,哪個不是皓首窮經一路考上來的?


    所以薑齊在其中,算是上下不靠。


    考上來的書生們以為這小子走了誰的門路,對他不屑一顧,不願與他為伍。


    官宦子弟一開始還以為是誰家的公子,結果相互一打聽才知道,不過是個泥腿子出身,便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


    “小子!”一個白白胖胖的公子哥,帶著幾個小廝,一下子將正在讀書的薑齊圍在中間。他上下打量著薑齊,臉上掛著得意又惡劣的笑容,“跟你家少爺說說,你值個幾兩銀子,大爺把你買迴去,也讓你享享清福!”


    這位可是有名的花花太歲,高俅之子,水滸同人文中要說誰死的最不冤枉,也就是這一位了。


    高衙內,高俅的螟蛉之子,原為高俅的叔伯弟兄,為了達到自己能享富貴不擇手段,不惜給高俅當兒子。


    而高俅也對這位義子兄弟仁至義盡,不惜舍了自身麵皮,在趙官家那裏求了一個太學上舍的名額,讓這個義子苦讀學習。


    誰知這位少爺自身是個浪蕩無羈的,在太學裏隻是露了一麵,便跑街麵上尋歡作樂去了。


    今天在太學,這位高衙內見薑齊相貌俊俏唇紅齒白,誤以為是誰家帶來的孌童,便要去調戲一番。


    “嗬嗬,”薑齊見高衙內如此這般的品相,便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麽,不由怒極生笑,一拍書案,站了起來,發出一聲暴喝,“我乃是太學上舍生員,以後要做天子門生的,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在這裏汙言穢語,大放厥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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