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


    廣西省武林聯盟支部的副支部長郭鐵一臉驚愕。


    有這樣的反應也實屬正常。


    誰能料到,多達萬人的血教大規模兵力隻是障眼法,而血教的頂尖高手們竟然全都朝著武林聯盟支部本部而去。


    這時,鑄劍海派的掌門尤直樹說道:


    “副支部長!這是虛張聲勢。就算血教的頂尖高手們去了,可支部的兵力也將近千人。更何況,有被稱為廣西省第一高手的支部長和學天劍門的高手們在本部鎮守!”


    聽了他這番話,郭鐵似乎迴過神來,表情恢複了正常。


    “多謝。差點就中了那家夥的詭計。”


    “詭計?”


    “利用聲東擊西之術。還挺擅長謀略的,血魔那家夥。”


    聲東擊西。


    是指在東邊製造聲勢,卻從西邊攻擊敵人的兵法。


    郭鐵以恢複鎮定的聲音對我說道:


    “你以為能讓我們撤兵,然後趁機襲擊後方,這種伎倆我會看不出來嗎?”


    “這像是伎倆嗎?”


    我差點忍不住在心裏笑出來。


    我壓根沒這麽打算,他們卻覺得這背後有更深的戰略。


    畢竟在這樣的戰場上,雙方勢必會有諸多算計,他們也隻能絞盡腦汁去推測。


    郭鐵指著我說道:


    “血魔,你這家夥也有失算之處啊。要是在這兒把你這蠢貨幹掉,妄圖東山再起的血教士氣就會徹底瓦解。”


    這話倒也沒錯。


    要是在這兒把我殺了,確實會這樣。


    “為了武林的光明未來,我要殺了你,血魔。”


    仿佛是在迴應他,鑄劍海派掌門尤直樹也帶著決然的語氣對我說道:


    “我與你一同動手!你這惡徒今日絕對休想活著離開此地……”


    -噗!


    “咳咳!”


    “尤掌門!”


    就在這時,一把劍刺穿了尤直樹的胸膛,劍尖從後背穿出。


    他本人似乎完全沒料到會這樣,看著自己的胸口,難掩驚愕之色。


    在距離十丈左右的地方,司馬英擺出投擲的姿勢。


    我看向她,她露出清秀的臉龐,揮了揮手。


    “我真喜歡正直的人呢。”


    護衛隊隊長盧星丘露出一貫勤快的模樣,咧嘴笑了。


    本來就討厭正道之人總覺得隻有他們才代表正義,動輒滿嘴仁義道德,這下可算解氣了。


    “血魔啊啊啊啊啊!”


    武林聯盟支部副支部長郭鐵對我破口大罵,同時施展身法朝我撲來。


    看他氣息激昂的樣子,似乎是要動用絕學。


    -唰!


    我如猛禽一般,朝著他滑衝而去,血魔劍劃出半月般的軌跡。


    血天大羅劍,劍之血羅,劍天一式。


    -嚓嚓嚓嚓!


    “哼!”


    -鐺!


    這家夥還是沒能招架住。連粗淺招式的幾下攻擊都沒能扛住。


    他全身的妖血隨著劍刃飛濺而出,伴隨著慘叫,他倒地身亡。


    “咳咳!”


    他並非毫無實力。


    他擁有足以擔當副支部長的武藝,但開啟上段戰門的我,武藝已達到能與超一流高手抗衡的程度。


    以他的實力,與我對抗還是遠遠不足。


    “這,這怪物一樣的家夥……殺了他。”


    似乎意識到無計可施,這個頑固的家夥竟喊著讓別人殺了自己。


    我將他甩在身後,朝著正在進軍的教徒們大聲喊道:


    “破襲戰開始!”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唿喊剛落,教徒們便發出充滿戰意的怒吼,旋即朝著廣西省武林聯盟支部的武者們發起衝鋒。


    ***


    廣西省武林聯盟支部本部大樓的四層。


    樓內血流成河,宛如一片血海。


    白慧香手持染成鮮紅色的仿製血魔劍,粗重地喘著氣。


    “哈啊……哈啊……”


    即便她實力不凡,一路殺到這裏,獨自麵對一百多名高手,感到疲憊也是理所當然。


    她用衣袖擦了擦滿是汗水的臉,低聲嘟囔著。


    “一旦被認可為血魔傳人,這劍還真能揮灑自如呢。”


    嘴上雖這麽說,但嘴角卻微微上揚。


    外麵刀劍碰撞聲和喊殺聲不絕於耳。


    九位尊長還在與本部眾多高手周旋。


    原本他們是要將這些人全部解決,然後進入本部大樓內但因情況緊急,她率先衝了進去。


    “哎呀,那老東西還真是個怪物。”


    她望向窗外,隻見那人仿佛獨自在收割生命。


    一刀派血刃刀團的魏剛每揮舞一次刀,就有大概五六名武林聯盟的武者如落葉般被掃倒在地。


    -哐!


    同樣大展身手的是四尊奇奇怪怪海惡天。


    施展赤血金身的他,全身通紅,熱氣蒸騰,每揮舞一次拳頭,正道武林聯盟的高手們就像破布娃娃一樣被打得粉碎。


    “哈哈哈哈,好啊!來吧,快點!”


    正如其綽號,他完全就是個恐怖的怪物。


    或許是因為懼怕他,其他尊者那邊,敵人也不敢貿然進攻。


    她一邊笑著,一邊朝樓梯走去。


    再往上走,就是此地武林聯盟支部的支部長,被稱為廣西省第一劍客的學千劍門門主敖宰燮。


    ‘嗯?’


    這時,她聽到樓梯上傳來有人下樓的聲音。


    三個人的腳步聲。


    一位身著白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後麵跟著兩位看起來不尋常的老者,像是在護衛他。


    白慧香看到中年男子,咧嘴一笑,說道。


    “學劍敖宰燮。”


    此人正是代表廣西省的頂尖劍客敖宰燮。


    在武林聯盟武力排名中,能躋身前四十的高手,讓她充滿了期待。


    對她來說,這是個比一尊更誘人的獵物。


    敖宰燮看到她,張口說道。


    “二十多年前,還以為已經將你們斬草除根了……”


    看到白慧香和突然闖入辦公室的尊長們,他難掩驚愕。


    尤其是那如血般鮮紅的頭發和散發著腥紅光芒的她此刻的表現,本身就令人震驚。


    “你為何驚訝?”


    “見到血魔的後裔,沒人能不驚訝吧。”


    - 噌!


    敖宰燮從腰間綴著玉石裝飾的劍鞘中抽出佩劍,邊拔劍邊說道:


    “雖說隻是旁支,但畢竟流淌著血魔的血脈。竟以萬名教徒為誘餌,施展出聲東擊西的計策。”


    敖宰燮是真心讚歎。


    這是對其敢於突破他們計劃的果敢的讚歎。


    “但一切到此為止。隻要在這兒殺了你這教主,一切就都成泡影。血魔的後裔,或者說,該稱你為血魔?”


    “我倒是也想被這麽稱唿,可惜啊,我不是血魔。”


    “什麽?”


    麵對敖宰燮的反問,白慧香施展身法猛衝過去。


    她那仿製的血魔劍犀利又精準地同時指向敖宰燮的眉心、人中與咽喉。


    作為經驗豐富的劍客,敖宰燮冷靜地擋住了這記突襲。


    - 嚓嚓嚓鐺!


    但對手可不隻有敖宰燮一人。


    他身旁看似護衛的高手們,瞅準白慧香的破綻攻來。


    白慧香以極快的身法在空中如蜻蜓點水般輾轉,輕巧地避開了他們的劍招。


    “真棘手,配合得很默契。”


    白慧香心中暗自感歎他們的攻勢。


    這兩人都是劍術登峰造極的劍客,巧妙地瞅準時機,施展出劍法,將她可躲避的空間全部封鎖。


    嗖!


    在空中身形未定的白慧香,遭到敖宰燮華麗劍招的攻擊。


    那正是他聞名的學仙劍法。


    半空中的白惠香施展出血天大羅劍之八式—— 破血羅野,以如暗夜露珠般微小之力,掀起血之波濤。


    -嚓嚓嚓嚓嚓鐺!


    “咳!”


    本在淩厲劍招下占據優勢的敖宰燮,反而被震退數步。


    若不是兩位護法及時跟上,他的手腕恐怕已經被斬斷。


    “可不能因為她看上去疲憊就小瞧了。”


    敖宰燮這才真正緊張起來。


    他本以為以自己的武藝,對付這個因一路殺到此處而顯得疲憊的女子,能輕鬆壓製。


    但沒想到,無論是功力還是劍術,自己都被壓製了。


    “必須殺了她。若不在這裏殺了她,這個分支勢力遲早會給本盟帶來大患。”


    敖宰燮雙手緊緊握住劍柄。


    此時兩位護法正施展絕學,運起內力試圖鎖住她的行動。


    現在正是機會。


    敖宰燮施展出學仙劍法的秘技—— 無絕秘學。


    他的身形如閃電般疾衝,劍如捕食的猛禽,朝她迅猛刺去。


    就在這時,白慧香嘴角上揚。


    “都聚在一起,倒省得我一個個動手了。”


    ‘!?’


    白慧香變換劍招,倒轉劍柄,旋即粗暴地轉動身體。


    刹那間,血色劍氣如旋風般旋轉,壓迫著她的護法們的劍和手腕被齊刷刷斬斷。


    - 鏘!嚓嚓!


    “咳咳!”


    敖宰燮意識到自己中了她的誘敵之計,但此時已無法後退。


    在此處收招變招,反而會被她的氣勢卷住,陷入被動。


    - 嚓嚓嚓嚓嚓嚓!


    她猛烈旋轉的劍招與敖宰燮的劍激烈碰撞。


    身為被稱作廣西省頂尖劍客之人,他的劍並未被擊退,拚盡全力想要突破她的劍招。


    ‘看到了。’


    敖宰燮眼中終於捕捉到了她的破綻。


    他朝著破綻之處,精妙地刺出一劍。


    -噗!


    刺中的是白惠香的鎖骨部位。


    ‘贏了。’


    他覺得隻要在此處再將劍深入,把她身體劈開就行。


    就在他這麽想的瞬間。


    白慧香咧嘴笑了。


    -啪!


    她如閃電般抓住了刺入自己身體的劍。


    ‘怎麽會!’


    他想轉動劍,逼她鬆手,可還沒來得及,白慧香的劍已砍向他的手腕。


    -嚓!


    “啊!”


    這是一招傷筋斷骨的殺招。


    手腕被砍斷,疼痛難忍,但他知道此時若停下就會陷入被動,於是敖宰燮急忙舉劍朝握著劍的白惠香的手腕砍去。


    -啪!


    她的劍向上迎擊,露出了破綻。敖宰燮改變踢腿軌跡,朝她胸口猛踢,試圖拉開距離,


    -噗噗噗!


    就在這時,白慧香的手指深深插入他的三處軟肋。這是血天大羅指功。


    手腕的傷他還勉強忍著,可這新添的劇痛讓他再也承受不住,渾身扭動著,拚命想要脫離對方的攻擊範圍。


    然而,白慧香怎會放過這個機會。


    -噗噗噗!


    白慧香向前欺身,對著他的胸口再次施展指功。


    接連被手指插入胸口,傷勢愈發嚴重,敖宰燮口中鮮血噴湧而出。


    -咚!


    緊接著,敖宰燮倒在了地上。


    看著倒地的敖宰燮,白慧香將劍指向他的咽喉,開口說道。


    “哎呀,還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


    敖宰燮氣得說不出話。


    自己身為被稱作廣西省頂尖的劍客,與護法們合力圍攻,卻落得這般下場,實在是奇恥大辱。


    敖宰燮艱難地張開嘴。


    “咳咳……咳咳……你們這些家夥,就以為……血教這樣就能東山再起了?”


    “這裏才是開始。”


    “咳咳咳……蠢貨。你們以為,動了官府,還能安然無事地搞破壞?”


    “官府?咯咯咯咯。”


    看著敖宰燮,白慧香放聲大笑。


    她皺起眉頭,一把揪住滿臉疑惑的敖宰燮的頭發,說道:


    “我們可沒動官府,哪來的衝突?”


    “什麽?”


    敖宰燮完全無法理解這狀況。


    雖說中了聲東擊西之計,但不管怎樣,血教都應該陷入不得不與官府起衝突的局麵才對。


    可她這話到底什麽意思?


    “你不會覺得,隻有你們正道中人才能向官府行賄吧?”


    聽著她的冷嘲熱諷,敖宰燮的瞳孔一陣顫動。


    這和二十多年前他所了解的血教,感覺截然不同。


    與他們和官府關係友好不同,血教因那血腥教義,似乎與各方都格格不入。


    ‘難道他們真的解決了官府軍隊?’


    如果真是這樣,那三位軍師定下的策略第一步就徹底失敗了。


    要是血教與官府沒有衝突,就無法調動官府軍隊來圍剿血教。


    敖宰燮緊緊咬住嘴唇。


    事已至此,隻能寄希望於三位軍師的第二條計策了。


    “盡情笑吧。雲南、貴州、湖南、廣東、江西等各地支部的人馬,正朝此地趕來。”


    如今的勝利隻是暫時的。


    起初,武林聯盟的目的就不隻是調動官府軍隊。


    通過速戰速決,在血教真正崛起之前將其殘餘勢力徹底殲滅,才是真正目的。


    哪怕自己等人犧牲,也絕不能讓血教再度興起。


    敖宰燮冷笑著說:


    “咳咳……咳咳……好好享受此刻吧。很快,你們的笑容就會消失。”


    “笑容會消失?”


    “先動手殺了我,等著你們的人來吧。”


    敖宰燮閉上眼睛說道。


    反正他從沒想過能在與血教的對抗中活下來。


    畢竟二十多年來,雙方積怨已久,血教肯定會殺了他和在場所有人,這是顯而易見的。


    然而,白慧香卻說出了意想不到的話。


    “按我的方式,我倒是想那麽做,可當代血魔吩咐,盡量留你們這些人的性命。”


    “什麽?”


    敖宰燮一臉不解,睜開了眼睛。


    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緊接著是震天的喊殺聲。


    -轟!轟!轟!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是怎麽……”


    “看來他們來了。”


    - 咯!


    “啊!”


    白慧香揪住他的頭發,把他往某個方向拖去,是本部大樓的窗邊。


    “哈!還真留了不少人呢。”


    白慧香先往窗外看去,咂了咂舌。


    接著,她揪起敖宰燮的頭發,把他的頭舉起來,好讓他也能看到窗外。


    敖宰燮望向窗外,表情瞬間凝固。


    在廣西省武林聯盟支部的廣場上,一個戴著惡鬼麵具身份不明的人,正率領著眾多舉著染血旗幟的教徒,如凱旋之師般走來。


    他震驚並非因為這場景。


    “你們這些家夥……”


    他看到在血教眾人簇擁下,被押著前行的上千名武林聯盟支部的武者。


    任誰看,這些人都像是淪為了俘虜。


    “……為什麽留著他們的性命?”


    對於敖宰燮的提問,白慧香嗤笑一聲說道:


    “說是能成為談判的好盾牌。”


    ‘!?’


    一瞬間,敖宰燮無言以對。


    他們的行事方式,與他從前所知的血教完全不同。


    血教不一直是除了那些完全遵從教義、徹底歸順的人之外,對其他人絕不留情,奉行極端邪惡之道的嗎?


    可現在居然說留著俘虜是為了談判?


    麵對啞口無言的敖宰燮,白慧香一邊朝窗外張望,一邊說道:


    “和你之前對付的那個老血魔不同,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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