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教似乎馬上東山再起了。”


    “!?”


    突然冒出的“血教”一詞,讓我瞬間語塞。


    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要是知道眼前就有血教的文件,估計會更驚訝吧。


    小聲嘟囔著。


    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看到我一臉嚴肅,諸葛元明用惋惜的語氣說道。


    “衝擊肯定很大吧。這已經是既定事實了。”


    “嗯……”


    正說著金眼的事務,話題突然轉到血教上。


    難道他覺得現在的血教和剛才說的金眼的事務有關聯?


    我隱藏內心想法,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難道您說的金眼的事務與血教有關嗎?”


    “雖然不能確定,但我覺得有七八分關聯。”


    “……為什麽這麽說?”


    “雄川徒、張川傑。”


    嗯?


    ——這兩人我認識啊?


    怎麽可能不認識。


    他們曾是名震一時的正派高手,單論聲名,與南川劍客們不相上下。


    ——可為什麽會驚訝呢?


    驚訝的原因很簡單。


    如今諸葛元明提到的這兩位高手,雖然所處時代不同,但都已經去世了。


    “還有你的師父以及這裏的北英刀聖。”


    “難道……?”


    “這些高手們,有兩個共同點。”


    我大致猜到他要說什麽了。


    “這幾位高手,無論誰成為八派掌門都不足為奇,他們皆是絕世高手,是未來要肩負起正派武林責任的棟梁。然而,這些人都栽在了同一個人手上。”


    “……您說的那個人,就是金眼的事務負責人?”


    諸葛元明點頭作答。


    “沒錯。說實話,你師父南川劍客也長期隱瞞了自身情況,這事一直停留在猜測階段,而你的證詞讓它成為了事實。”


    諸葛元明現在說的是,未來將引領正派的四位頂尖高手,都栽在了金眼的事務負責人手中。


    正因如此,正派的力量遭受了損失。


    ——這話沒錯。


    但問題不在這裏。


    據說這是武林聯盟長老們知曉的機密。


    這意味著,當下武林聯盟,也就是正派一方的高層,認為這個金眼的事務負責人與血祭有關。


    當然,這是有一定道理的。


    從企圖卷土重來的血教一方的立場來看,無論如何都要削弱正派的力量。


    但這並非血祭所為。


    “……難道是有人在利用這一情況?”


    這種可能性也無法排除。


    目前武林聯盟因與無雙城的聯盟破裂,士氣低落。


    雖為打破這一局麵而舉辦武林大會,可要是有人在其中煽動目的意識,那足以給正派帶來熊熊烈火般的危機。


    血祭想要殺死並掌控象征正派的頂尖高手們。


    從武林聯盟的立場來看,這是將正派重新凝聚起來的絕佳契機。


    這時,諸葛元明站起身來。


    然後指向立在書房牆壁一側、用布蓋著的大木板。


    掀開木板上的布,一幅巨大的中原地圖露了出來。


    “!?”


    中原地圖的各處都被紅點標注著。


    其中也有我眼熟的地方。


    “育血穀?”


    一瞬間,我差點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但還是忍住了。


    對於未經訓練的人來說,這幅中原地圖足以讓人感到困惑。


    諸葛元明開口道:


    “正邪大戰之後,本盟長期以來為了尋找血教的餘黨,派出探子收集情報。看到這麽多紅點,心髒難道不會跳動嗎?”


    紅點數量超過了數十個。


    其中有幾處我也知道。


    不愧是能製衡當今武林的武林聯盟,這情報能力著實令人驚歎。


    “血教在正邪大戰之後,如同分散的小組織,像蟲子啃噬一般,非常緩慢地積蓄著力量。”


    ——篤!篤!篤!


    諸葛元明用插在木板上的木棍指了幾個地方。


    其中一處正是育血穀。


    近期剛加入武林聯盟的中小門派紛紛湧入,武林聯盟肯定有所察覺。


    “燈燭之上光明,但底下卻無比黑暗。狡猾的血祭團夥,時刻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伺機而動。”


    感覺我得做出點反應才行。


    我故意一臉嚴肅地開口道:


    “……本以為血教在二十多年前就覆滅了,做夢都沒想到他們竟藏得如此之深。這可不是能輕易放過的事啊。難道不該向武林公開此事,派出探子追查他們嗎?”


    ——厲害。厲害。


    小潭劍對我能像跟血教毫無關聯般演戲,佩服得咋舌。


    連無所不知的小潭劍都覺得厲害,而諸葛元明則用冷靜的目光,仔細審視著我略顯激動的反應。


    “……即便我已表明是南川劍客的徒弟,他還是沒完全打消疑慮嗎?”


    這人真是危險。


    隻要稍有鬆懈,他馬上就會深入探查。


    “你說得對。此事很嚴重。但他們以零散組織形式存在,若貿然公開,他們會藏得更深。”


    “那該怎麽辦?”


    “你猜在這標有紅點的地圖上,有多少處已被解決?”


    聽到這話,我沒作迴應。


    於是諸葛元明接著說道:


    “僅僅處理了約三成而已。那些家夥相當狡猾,從本盟手中逃脫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


    諸葛元明問題的關鍵。


    其含義我立刻就明白了。


    隻是不願從我嘴裏說出來罷了。


    但還是得迴答。


    “……信息在泄露。說不定武林聯盟裏有內奸。”


    ——你也夠大膽的。


    沒想到會從我這個探子口中聽到談論內奸的情況。


    這在迴到門派之前,可是從未經曆過的事。


    一提到“內奸”這個詞,諸葛元明的表情就變了。


    “不愧是南川劍客的徒弟,見解獨到。”


    要是說剛才話語中還透著懷疑,那現在這種懷疑稍微減輕了些。


    雖還沒到完全信任的程度,但有種稍微贏得了一點信任的感覺。


    看來他是用和北英刀聖郭衡植直不同的方式在試探我。


    諸葛元明笑著說道:


    “看到你這樣如長江後浪般成長起來,實在令人欣慰。南川劍客把劍托付給你是有道理的。”


    “不敢當。請您收迴這話。我惶恐自己有辱師父的威名。”


    “謙遜過頭就招人嫌了。”


    “……多謝您。”


    “就如你所說,本盟裏確實有血教的內奸。光是已查明的,就超過十人。恐怕實際數量更多。”


    “有那麽多嗎?”


    “一個容納數萬人的組織,怎麽可能沒有內奸。”


    果然,他們已經察覺到了部分內奸。


    與以零散組織形式隱藏的血祭不同,武林聯盟對眾人開放。


    所以安插內奸並非難事。


    隻是很難在能接觸關鍵信息的高層安插內奸罷了。


    “不用把探子都揪出來嗎?”


    一直靜靜聽著的郭衡植的徒弟張明開口問道。


    對此,諸葛元明點了點頭說道:


    “就算是內奸,貿然全部抓起來,還會有新人不斷混進來。”


    “留一個不管的話……”


    “那是為了擾亂信息。”


    聽到我這麽說,諸葛元明和郭衡植眼中閃過一絲認同。


    留著內奸的原因很簡單, 是因為可以利用內奸泄露虛假信息並加以利用,這就是擾亂之計。


    “嗯。”


    諸葛元明目光深邃地看著我。


    真該就那麽安靜待著的。


    為了不被懷疑,表現得太懂了,反而像是刻意的。


    然而,


    “你可真是個難得的人才。若你不是打著後起之秀論武大會的主意,我都想把你招攬進我們一軍軍部了。”


    “您過獎了。”


    所幸他是在誇讚我。


    可就在我放鬆警惕時,他話鋒一轉。


    “有你這樣的人才,我厚著臉皮也想求你幫個忙,穀梁。”


    “幫忙?”


    情況愈發棘手了。


    諸葛元明一臉嚴肅地說道:


    “這可能是一件對正派武林極為重要的事。而且,這也是你會願意幫忙的事。”


    “對我來說也是願意幫忙的事?”


    張明帶著疑惑的表情看向諸葛元明。


    從他的反應來看,似乎事先沒聽過相關的事。


    到底是要拜托我什麽呢?


    “別擔心。這事與你們二人即將參加的後起之秀論武大會也有關聯。”


    “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次武林大會,血教的內奸很有可能也會參加。”


    “……”


    沒錯,就在您麵前呢。真是一刻都不能掉以輕心的局麵。


    “大概能推測出他們有兩個目的。”


    “兩個目的是指?”


    “如果在後起之秀論武大會中進入排名,就能進入本盟擔任要職。估計他們是衝著這個來的。而第二個目的是……”


    好不安。


    不知道他會說出什麽話來。


    真心希望別提到那件事,但以他們這樣的情報能力,


    “估計是覬覦本盟秘庫中的血魔劍。”


    “啊……”


    心裏不禁暗自歎息。


    本來就困難的事,正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要是武林聯盟察覺到有人覬覦血魔劍,那偷取就更難了。


    得動動腦筋。


    或許可以利用這個情況獲取情報,這或許是條出路。


    “因為這次大會特別開放了秘庫,估計他們更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我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要是他們覬覦那把劍,就更不能放鬆警惕了。請問,您要托付給我們的事,是不是與血魔劍有關聽到這話,諸葛元明點了點頭。


    “不是,這你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這是什麽意思?”


    “就算他們運氣逆天,在後起之秀論武大會中獲勝,也無法從秘庫拿走血魔劍。因為血魔劍很快就會被轉移到武當山。”


    “!!!”


    “宗禪真人已經答應在武林大會期間保管血魔劍,所以你們無需擔心。”


    從他口中傳出了重要信息。


    血魔劍將從武林聯盟的秘庫轉移到武當山。


    既然是由八派高手之一、武當掌門太極劍尊宗禪真人負責,那它的安全幾乎可以得到絕對保障。


    張明開口問道:


    “那您要我們做的事是什麽呢?”


    “你們要做的,是在後起之秀論武大會中找出有嫌疑的內奸。”


    “……這可真行。”


    情況變得越來越詭異了。


    我這個血教的探子,居然被要求去找出其他探子。


    不知道司馬英是不是和我心情一樣,他也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諸葛元明微微一笑,說道:


    “既然如此,希望你們能在後起之秀論武大會中取得好成績,阻止血祭的內奸進入要職。”


    聽到這話,張明站起身,抱拳,堅定地說道:


    “身為正派一員,怎能逃避如此重任?定不會讓您失望。”


    ……該死。


    多虧張明積極表態,我也不得不跟著說了同樣的話。


    不知不覺間,我被迫在兩邊都表明了立場。


    ***


    昭雲輝離開書房後,


    一直靜靜坐著傾聽的北英刀聖郭衡植開口說道:


    “諸葛軍師,那是真的嗎?”


    “你指什麽?”


    “剛才你當著南川劍客後人的麵,說把血魔劍交給武當,可這事不是還沒定下來嗎?”


    聽到他的問題,諸葛元明輕輕一笑。


    “嗬嗬嗬。”


    “!?”


    見狀,郭衡植語氣帶著些氣憤說道:


    “……你,你騙了那孩子?”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隻能如此。”


    “你信不過那孩子?”


    郭衡植親自試探過昭雲輝。


    經過他的試探,昭雲輝無疑是真正的南川劍客後人。


    但諸葛元明似乎不這麽認為。


    “郭大俠親自確認過,我怎會信不過。本軍師也有九成相信那孩子是南川劍客的傳人。”


    “九成?”


    “隻是心裏還有一成不踏實罷了。”


    “為什麽呢?”


    “除了那孩子,還有幾個消失了一年多又迴來的年輕人。”


    “是誰?”


    聽到這個問題,諸葛元明站起身,在書房的桌子上翻找著什麽。


    “是左港宋家的孩子們。他們同屬荊州武林支部。”


    “左港宋家?這是真的嗎?”


    諸葛元明點了點頭,郭衡植皺著眉頭說道:


    “隻要有一絲懷疑,不就該去確認一下嗎?”


    “是該這麽做。”


    “怎麽做?”


    “不是已經撒下誘餌了嗎。”


    “誘餌?”


    “要是他們因虛假情報上鉤,覬覦血魔劍,這不就是一舉將他們一網打盡的絕佳機會嗎。”


    諸葛元明微微一笑,看向張鳴。


    張鳴恍然大悟,喃喃自語道。


    “擾亂計!”


    “嗬嗬嗬。明白了吧?所以才不把內奸都揪出來。”


    聽到諸葛元明這話,張明內心覺得他是個可怕的人。


    他學到了,並非隻有武藝高強才是能人。


    萬一昭雲輝真有一成可能是內奸,那就隻能自認倒黴。


    就這樣交談一番後,郭衡植和張明也行禮告辭,準備離開書房。


    就在這時,正要出門的郭衡植似乎發現了什麽。


    “咦?那是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


    正送他們的諸葛元明迴頭看去。


    在椅子和桌子之間,有個不太顯眼的地方,掉落著一把短劍。


    張明看到後說道:


    “這把短劍,看起來是小型的呢?”


    這把短劍,正是昭雲輝的小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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