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不生氣咧?


    瞧這臉黑的,怪唬人的。


    「這楊柳兒的性子,聽起來還挺有趣。」夏皇後笑了笑,問夏大夫,「那個許更,是不是對她很好?」


    夏大夫小心看了項皇一眼,這才說道:「何止是好,簡直好得不得了。」


    「就是楊柳兒心硬,一點都不感動。」夏大夫說到這,一臉的嘆息,「說實話,若是楊柳兒能安安分分地過日子,肯定會過得很好。」


    那會村裏村外的婦人,提起楊柳兒這個人,哪個不羨慕嫉妒的,恨不得被許更疼著的那個人是她們。


    畢竟許更得不難看,人又勤快能吃苦。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夏皇後吐了一口公道話,扭頭看向項皇,「項叔叔,這一句話說到你心坎裏了沒有?」


    項皇:……


    熊孩子別鬧,都四十多歲人了,還不長性子。


    夏大夫又是一臉懵逼,他家閨女竟然喊『項叔叔』,這個梗他看不明白。


    難不成就因為是石女,就不能當成妻子看待嗎?


    夏大夫突然就有些憤怒,覺得項皇可能是個好君主,卻不是個好丈夫。


    嫁給項皇的女人,都很倒黴。


    後宮一百多個妃子,沒一個能生出兒子來,他家閨女到現在還是朵黃花。


    「這宮裏的東西真不好吃。」夏皇後把點心盤放了下去,嘆了一口氣,「還是我那侄媳婦好,人長得可愛好看,做的東西也很好吃。」


    夏大夫暗暗琢磨,既然家裏頭的東西好吃,那就迴家裏頭吃,待在這皇宮裏也不好,以後幹脆就住在家裏頭,不迴來這破地方。


    要是覺得皇城不好,那幹脆就去魚尾村。


    魚尾村那個地方,現在也是個好地方。


    「大煙那丫頭做東西是好吃,也藏了不少好東西,你要是不習慣這宮裏,就跟爹迴去。」


    可能是夏皇後的樣子太過隨意,夏大夫也放鬆了許多,撿了大煙的長處與夏皇後說:「你可能不知道,魚尾村讓大煙那丫頭給拾掇得,看起來特別的好,住在那裏特別舒服自在。」


    「你要不想待皇城這,爹就帶你迴魚尾村去,那裏樣樣都好,吃住都比這裏強。」


    夏大夫才說完,就發現自己被盯上。


    對上項皇那雙詭異的視線,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不由自主地訕笑著。


    「魚尾村很好?」項皇沉聲問。


    「還,還行吧。」夏大夫猶豫了一下,把大煙開了荒,要建小樓的事情說了出來。


    很是遲疑地,又把大煙發現溶洞,可以安全到對岸的事情,也一併說了出來。


    對岸那地方,他也去過。


    那風景與奇異景象,簡直了。


    最令他欣喜不過的是,那邊的藥草長得特別好,采來入藥最好不過。


    雖說大煙這丫頭性子不討喜,但懂得的還是挺多的,要讓他換個孫媳婦,他也是不太樂意的。


    說得夏皇後一臉嚮往,整個人都坐直了。


    「項叔叔,要不然你到時候出個告示,就說我已經死了。我褪了這身宮裝,換上粗布麻衣,跟我爹一塊到魚尾村去。」夏皇後蠢蠢欲動,兩眼放光地看著項皇。


    項皇冷著臉:「別做夢。」


    夏皇後垮了臉,一臉不高興。


    「爹,他欺負我。」夏皇後第一次開口喊爹,還撒了嬌。


    都四十二歲人了,這種事情做起來,讓人看著十分別扭。


    看得項皇眼角直抽,先給了她兩個眼刀子。


    之後就漸漸地沉下臉,冷眼看著夏皇後各種造作,換作別的地方他就答就她了。


    但魚尾村……寡人都沒去,你還想去?


    夏大夫雖然高興閨女開口喊自己爹,可對方是一國之君,讓他跟君主對上,這不是要他老命麽?


    要老命也沒事,問題是要了老命也不頂用啊。


    「瞧你那一副怨天怨地,恨不得吃了這賊老天的鬼樣子,難不成你也想去魚尾村?」夏皇後挑著眉,得意地看著項皇,「那就去啊。」


    項皇麵色一下子變得更加陰沉,黑得能滴下水來,大袖一揮:「滾!」


    夏皇後立馬起身,挽著夏大夫的胳膊往外走。


    還嚇得滿身汗,正一臉懵逼的夏大夫,眨眼的功夫就被扯出門口。


    「好兒,這,這……」夏大夫還沒得來及說什麽,就見夏皇後一臉嚴肅,眉頭蹙緊,到嘴的話就咽了迴去。


    夏皇後鬆開夏大夫的胳膊,說道:「你先迴去,明日一早,我再迴去看你們。」


    夏大夫張了張口,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千言萬言也隻說出:「你小心一些。」這五個字。


    夏皇後點點頭,隻說自己沒事,讓夏大夫不要擔心。


    等到夏大夫離去,夏皇後的眉頭又一次擰了起來。畢竟在在一起相處了幾十年的人,對項皇的心思,夏皇後還是能猜出來一些。


    隻是項皇的脾氣,近來也太暴躁了點。


    這裏離禦書房並沒有多遠,她能清楚地聽到禦膳房傳來的聲音,項皇又在亂砸東西。


    對那個楊柳兒,她也真是好奇了。


    能讓項皇暴躁如此,簡直不是凡人。


    夏皇後原地站了一會兒,又朝禦書房走迴去,靜靜地等待在門外,默默地聽著項皇砸東西,還有時不時傳出的暴躁嘶吼聲。


    心頭暗自猜測,項皇到底是怎麽想的。


    項皇是怎麽想的?他自己也不清楚,心頭兩種思想在糾結爭鬥。


    一種思想並不願接受所謂的事實與真相,寧願這麽多年來恨對了人,那個女人與那個賤奴狼狽為奸,設局謀害於他,直到現在還想算計於他。


    一種思想是接受事實,認清真相,誤會了就是誤會兒,自以為痛苦了一輩子,卻不及那個女人的萬分之一,因為他的驕傲自大,被算計都不知道,使得兩人痛苦糾結一輩子。


    已經老了,都快一腳踏進棺材的人,這麽多年他覺得自己也逐漸冷靜下來。


    以為有一天再起來那個女人,自己能夠以平常心對待,不料竟會如此狂躁。


    楊柳兒那個女人有毒,毒害了他一生。


    到如今都沒幾個年頭可活了,還來荼毒於他,簡直可惡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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