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就不來了,您要是不介意的話,下午我們還想和文桑您下一盤棋呢。”橋本雖然要管理棋院,但他最關心的,還是圍棋的發展。


    看著文建凡熟練地日語漢語進行著切換,四個星城的老鄉都呆住了,這小子還是個人?普通話說的那麽溜,還會日語,他什麽時候學的?


    “那就飯後休息一下,然後咱們再對弈一盤。要不你倆一起吧?”文建凡也不多說。


    任冶湘用胳膊撞了一下文建凡,“你麽子時候學的日語咯?”


    “學嘎幾年噠,每年都要和他們打比賽,不曉得講他們的話,出國之後跟瞎子聾子一樣,語言不通,出去玩都玩不痛快。”


    張發宗也是個聰明人,粵語和星城話有相近的話語,他能聽懂大半,於是也插嘴道:“師父不僅會日語,還會粵語和英語呢,這次張叔和我還給他帶了好多法語書和磁帶。”


    “學習使人進步,發宗,你的日語怎麽樣了?和我們說說。”文建凡問道。


    “啊,我還沒完全學會呢。”張發宗用日語說道。


    “你想想日語的市場有多大,粵語的市場有多大,賺錢嘛,尤其是賺外國人的錢,不寒磣!盡快學出來,平時不許用粵語,隻能講日語或者是普通話,不然我可要培養新人了哦。”文建凡直接用普通話說道。


    兩位關西棋院的九段聽不懂中文,也猜不出他們在說些什麽,不過文建凡也不會冷落他們,隨口用日語問道:“這次過來有沒有發現比較合適的小朋友?我真不介意收個徒弟的。”


    這句話他都說過幾次了,但關西棋院本就是地方棋院,和小本子的國家棋院比起來,不管是哪個方麵都還是要遜色一大截,後繼無人就是他們現在的狀況。而且真的交給文建凡,他自己還隻是個未成年,道場都沒有,能帶好徒弟嗎?


    “這個不是沒有,隻是閣下不在我們國家生活,我們即使有出色的弟子,他們也不可能萬裏迢迢到這裏來和您學棋的呀。”橋本猶豫了半晌,還是說了實話。


    “嗯,這確實是個問題,要不我明年暑假過去,你幫我把讀書的事情搞定?當一年的交流生就行。”文建凡想得是寶藏的事情。


    “今年呢?您今年去我們大阪大學讀書,我馬上就可以安排。”橋本可不想等到明年暑假。


    “今年我已經準備好了,去老美的南加州大學當一年的交換生,明年吧,明年暑假我去東京藝術大學讀讀書,大阪沒有我想讀的專業。難道在東京成立一個關西棋院的分支機構很難嗎?”文建凡倒不是嫌棄大阪大學,而是覺得換個行業發展沒什麽意思,還不如就這麽混著。


    文建凡的話讓橋本眼前一亮,是啊,為什麽一定要守在關西發展呢?我們也可以拓展新地盤啊!


    “文桑,那我下午就會發電報給我們棋院,讓他們著手安排,您確定明年一定可以去我們國家的,對嗎?”橋本鞠著躬問道。


    “當然,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在哪裏讀書都是一樣的,我也是想開闊一下自己的視野而已。”文建凡點頭說道。


    午飯吃什麽對橋本和東野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隻要文建凡延續去年的神話,那關西棋院就能把未來的精英棋手收入囊中,未來必定會更上一層樓的。


    在座的除了他們三個,就張發宗聽懂了一點點,自己的師父要去南加州大學讀書,這個他聽懂了,後麵的日語倒是聽得稀裏糊塗的,於是他問道:“師父,您準備去南加州讀書啊?”


    “有這個想法,怎麽,想進軍歐美歌壇?暑假的時候獲得我的首肯,你可以發一張全英語的唱片。你要是駕馭不了,再給我出現音準問題,屁股都打爛你的。”文建凡最痛恨的就是張發宗的跑音跑調跑感情。


    “嘻嘻,師父,我不會的啦,每天我都有對著鋼琴練習的。”對著鋼琴練習音準是每個歌手必須要訓練的基本功,張發宗起初隻是對音樂喜愛,並不是專業歌手,好在年輕,通過專業訓練就能彌補過來。


    “那你自己找歌曲練習,下午我還要和橋本他們下棋。”言外之意就是別打攪我。


    一直沒插嘴的老蒯心裏也在默默念叨著文建凡,他要出去留學,還是去老美,那今後的比賽怎麽辦?他真的不下棋了?


    耗子和三個美女老鄉離開文建凡家裏的時候,還在嘀咕:“他這就準備出去留學啦?噯,知道他找了誰不?怎麽做到的呢?”


    出國就意味著鍍金,就意味著高人一等,這是同學們誰都不想看到的,關係再鐵,心裏總還是有些不平衡。


    “他本身就很強,還有關係唄!”許向陽不無羨慕地說道。


    “他說過他不想當演員,想當導演,想拍出不一樣的電影出來,這次出去深造可能就是為了這個出去的。”梁彥也說道。


    “他也跟我說過,他說內地都是和政治掛鉤的戲,看到開頭就知道結尾,太沒意思了。想拍些不一樣的電影。他還說大家天天都在不停的工作,休息時間看電影就應該多笑一笑,不該總是拍攝一些讓人心情沉重的電影。還說將來咱們班都去演他拍的電影呢。”任冶湘也說道。


    關係的親近與否從對話上就能看出些端倪,關係越好,說的內容就越多,聊到的細節問題也就越多。雖然文建凡沒有鍾浩和許亞軍那麽帥氣,但細看還是能給個七十分的。也就是現在的女生不是拜金女,這時候的愛情不摻雜一絲一毫的物質,不然文建凡肯定得是最受追捧的那一個。


    圍棋教學賽又開始了,布局階段都是沿用文建凡的套路在行棋,本子國現在非常流行這種布局。隻是在對一顆打入的棋子進攻的時候,文建凡的置之不理讓人頗為費解。


    “文桑,這棋你為什麽要脫先,不應一下呢?難道就看著這顆棋子陣亡麽?”橋本問道。


    “你吃我這顆棋子需要幾手棋?”


    “至少三手棋吧。”橋本答道。


    “嗯,我其實可以應一手棋的,但是我在別處獲利之後再輕靈的飛出,或者是在這裏簡單的碰一下,這顆棋子雖然陣亡了,但它死而不僵,餘味未消。你要防止我這顆棋子死灰複燃,就必須要把棋走重複。”文建凡解釋道。


    這就是故意賣個破綻出來,等著對手呢。“雞肋”吃在口裏全是骨頭,丟掉又覺得可惜。


    “那該怎麽辦呢?”橋本問道。


    “其實布局階段,隻要把自身走暢就可以了。在一個位置確立優勢之後,就要發揮出厚勢的味道。如果按照我的下法,沒什麽戰鬥就收官,你們也覺得不過癮。那咱們就開啟戰鬥吧!”


    文建凡簡單的朝著黑棋碰了一手,想不給借用,黑棋就要退一手,但麵對著文建凡的挑釁,黑棋扳起來似乎也是必然,但考慮到那顆死子,橋本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退了一手。


    “其實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你在這裏占了便宜,那麽接下來就要吃點小虧,這都很正常。關鍵還是把心態放平和,不下帶情緒的棋,也就是不下過分的招式。”文建凡和橋本聊天似的對話。


    中盤的戰鬥就不談了,橋本年紀大了,昏招很多,哪怕他的徒弟東野在旁邊幫忙,也還是有不少的錯漏。“文桑,您要是在我們國家,今後的比賽,應該就是您一個人的天下了。所有的頭銜都將歸於您一人,誰會是您的對手?”


    “強中自有強中手嘛!現在沒有,以後可能會有的。再說今後我很有可能會淡出圍棋界,下棋我幾乎找不到樂趣,再過上兩年我真的可能就不再下棋了也說不定,除非出現一個和我旗鼓相當的對手。”文建凡說道,臉上也流露出落寞之色。


    東野在複盤的時候,討教了幾個關於中盤戰鬥之時遇到的問題,文建凡張口就來,就在文建凡站起身的時候,老蒯問道:“老弟,你真的準備去老美留學啊?”


    “現在還說不準,有這個想法。您放心,交換生而已,頂多學個一年就迴來。”其實他自己並不知道,現在國內赴美留學隻有公派生,壓根就沒有交換生這個概念。


    隻要結果是正確的,過程並不重要。老羅還在為文建凡的一些要求而向上麵統戰部的領導們溝通,目前能確定的就是出國留學和捐贈給大學經費的事情,至於什麽買房、買地、辦廠之類的,不僅沒被批準,還被委婉的批評了。


    “明年再繼續問問吧,辛苦你啦!”文建凡拍了拍老羅的肩膀。


    “辛苦倒是不辛苦,現在黃金價格在往下跌,跌得不多,你上次說跌到幺肆貳就買,對吧?”老羅膽小了些,但是很聽文建凡的話,文建凡說什麽他就照著做,絲毫不打折扣。


    “嗯,先這麽招吧,錢是賺不完的,在做幾年,我們就真的可以退休了,今後就玩玩股票、投投資,剩下的時間您飴兒弄孫就蠻好。”老羅帶過來的兩百萬美元已經進了文建凡的保險櫃裏,短時間是什麽都不需要發愁了。


    十四日,中日圍棋交流賽正式打響。或許是去年贏多負少,又或者是棋院裏招收了不少新人進來,大家都求戰心切,再或許棋院的領導都有些內心膨脹的緣故吧,文建凡並沒有被安排上場。


    文建凡看了看棋局的進程,嗬嗬,對付橋本,拖字訣確實可以,年紀越大,記憶力和計算力就會衰退,從而導致昏招頻出而輸棋。


    對付他們的七段和六段棋手,貼五目半的棋對黑棋來說應該是很好下的棋,但好像我們的棋手都有點後繼乏力的味道。


    沒有段位作為參照就是最大的問題,大家什麽水平都沒有一個清醒的認知,內戰內行外展外行,窩裏橫倒是蠻有一套。


    滿盤戰鬥看下來,也就老聶的棋還看得下去,他的棋風比較大氣,但性格上的弱點也能從棋盤上看得出來,有了些勝勢就不敢乘勝追擊了,少了些頑強。


    文建凡分析了一盤棋局,這次他不再提出各種設想了,沒意義,根本就沒什麽意義,根據棋盤上關鍵的招法進行講解就行,指出所謂的急所就可以了。正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十五日棋院進行了一番總結,對於布局中出現的招法,其實已經不新鮮了,可還有一部分棋手們愣說是對新的招法不熟悉,導致前麵開盤就出現了吃虧的情況。


    從一開始,文建凡就用的新布局,而且也講過這樣下的好處,但一些人認為流傳了幾百上千年的布局,必定是正確的,隻是自己沒下好而已,用不著學習新招法。


    十六日的棋局繼續在四九城進行,文建凡被安排對弈東野弘昭,這又是一盤教學性質的棋。雖然他比橋本年輕了不少,可也將近四十歲了。不管哪個方麵,都不能稱得上文建凡的對手。


    不過文建凡佩服他們小本子棋手的就是他們幾乎畢生都在研習圍棋。如果不是有什麽重大的變故,可能一輩子都在和圍棋打交道。這種持之以恆的態度,著實令文建凡欽佩。


    和文建凡對弈的棋手,好像沒有一個能堅持到最後的收官戰,圍棋造詣相差太過懸殊,讓對手都無力反抗。東野也是中盤脆敗,很幹淨利落的投子認負了。


    總結會是在去漢口的火車上開的,不少人對於關西棋院的新布局展開了討論,認為這是他們最新的研究成果。文建凡一言未發,再怎麽討論,總不至於要批評贏棋的棋手吧。


    “這種變化三年前就有了,怎麽是新的布局呢?你們都不用看書的麽?”老陳批評了一句。


    老王也接著說道:“這種變化是小文最先下出來的新定式,他從到棋院就一直強調了這個變化圖,還給大家分析過這些變化的後續手段以及對大盤的影響,怎麽就成了新定式呢?你們自己不主動學習,難道要我們不厭其煩的對你們灌輸?”


    “就是,小本子國裏這些圍棋書那時候都賣脫銷了,雖然是日文,但不看字大家都能看懂,你自己沒見識怪誰!”老聶也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


    大家的視線又集中到了文建凡身上,好像他敝帚自珍似的。


    “看我幹嘛?去年我下了那麽多盤棋,哪次我的棋局不是這些招法?哪次圍棋解說的時候我沒講過?我寫書的時候,還是關西棋院的棋手幫忙才寫成的。說句不好聽的,筆墨紙硯都是他們幫忙提供的,人家還給稿費,總不能不讓他們發表吧?”文建凡沒辦法了才發了這麽一句牢騷。


    出書?即使是免費的,內地出版社還要做審查,隻講奉獻不講利益的年代就這麽迴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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