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瓊迴到寨子的時候,對眼前的畫風,表示不忍直視。


    這四人在搞什麽鬼?


    隻見四人“相親相愛”地圍在火爐邊,笑談風雲。


    顧瑾舉起酒杯,笑道“謝兄果然是見識廣,顧某理應再敬一杯。”說完,猛然喝下,倒下酒杯,以示酒盡。


    謝矜默默舉起酒,仰頭飲下。


    蘇瓊看了一眼滿地的空酒壇,不禁嘴角微抽,這兩位酒量真好……


    相反,另一邊就……


    沈然依舊是那君子做派,風度翩翩,喝酒喝得也是賞心悅目,不過,身旁的空酒瓶已經小有成就,眼眸沾滿了醉意。


    不過,相對於一邊掛在沈然腰間一邊發酒瘋的顧瑜好多了。


    【哦草,他們幹嘛?比酒大會啊?!】


    【我去,這不好吧?小顧和沈切黑,這、這是我能磕的?】


    【有沒有覺得,沈然就是那種溫柔攻 ,顧瑜是那種忠犬受啊?】


    【這……有傷風化。】


    【哦草,幾天不見,這直播間的變態變少了?!】


    蘇瓊無奈地掃了一眼他們,最後果斷地,先將沈然和顧瑜搞走。


    稍微活動一下筋骨,就一個箭步,直接利落地將倆人敲暈,一扛一提地快步離開。


    再迴來時,已見顧瑾趴下酣睡,唯有謝矜麵色如常,月下獨酌,依舊謫仙。


    蘇瓊走上前,笑著打量謝矜,緩緩道“謝矜,萬萬沒想到,你是千杯不醉。”


    謝矜迎上他的視線,輕笑道“自幼年開始沾酒,隱居後倒隻是偶爾小酌幾杯。”


    蘇瓊看了一下滿地的酒壇,尬笑道“還真是……小酌。”


    “主公說笑了,這已算盡興了。”謝矜輕笑道。


    蘇瓊坐在他對麵,輕笑道“這都沒醉,還算盡興?”


    “有酒有人就行,無需貪歡。”他捧著酒,低眉輕笑。


    蘇瓊輕笑一聲,遂冷了眼,緩緩道“所以呢?顧瑾他們這是何意?”


    “不過是小打小鬧後的軟磨硬泡,結果自己先著了道。”


    蘇瓊了然一笑,“借酒套話啊……”


    謝矜抬眼看向麵前的少年,笑道“主公,又有什麽收獲?”


    蘇瓊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身前發絲,緩緩道“不過是陳年舊事一樁。”


    “可有什麽結論?”


    “有冤,曹令所為。”


    謝矜聽此,默默輕抿一口酒,緩緩道“正常。”


    蘇瓊看了一眼身邊的顧瑾,笑道“對啊,結果可以料到,但也多了一件趣事。”


    “?”


    “前陽縣縣令,我記得是姓顧吧,他膝下還有一雙麟兒。”


    “屍骨……”


    “不知道,但聽她們講,全家無一幸免於難,應該是有屍骨對上了。”


    “屍骨是火燒?”


    “聽聞是有場大火的。”


    “那麽,就是死無對證。”謝矜道。


    蘇瓊輕扣空酒瓶,笑道“是啊……”


    她站起身,伸了伸懶腰,看向顧瑾,笑道“走了,把這家夥抬走才是。”


    過了一會,倆人送完顧瑾,迴房途中一路沉默,直到蘇瓊突然停下了腳步。


    稍走在前麵的謝矜微愣,迴頭看向他。


    少年笑著,緩緩道“睡個好覺,別瞎折騰,還有……我習慣了。”


    “不用操心。”


    謝矜默默看向他,眼中微泛柔意。


    知道你自幼艱辛,重情重義,所以才如此不在意自己。


    但……


    “主公說笑了,小事而已,而且……”謝矜嘴角微彎,迴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蘇瓊聽此,瞳孔微微擴大,過了一會,輕聲道“嗯。”


    【什麽?什麽?什麽鬼?我怎麽一點都沒看明白?】


    【你傻啊,忘了那天謝嬌嬌給蘇崽蓋被子呀?!】


    【這一看八成是被蘇崽猜到了】


    【有沒有可能是我們說漏嘴了】


    【怎麽可能?我們……】


    【好像……還真是。】


    第二日,眾人是被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吵醒的。


    蘇瓊因昨夜依舊是和衣而眠,所以出得快,便見顧瑾和顧瑜衣衫不整地跑出去,直奔那處山林。


    蘇瓊見此,眉毛微挑,那白虎……要生了?


    這可不妙啊……


    接著她也跟了上去。


    沈、謝兩人也出來,循著聲跑去。


    另一邊,顧瑾和顧瑜一臉擔憂地看向地上不斷痛苦低吼的白虎,想上前卻不得。


    白虎一直警惕著他們。


    不,與其說是警惕,倒不如說是……害怕。


    害怕自己會傷了他們。


    蘇瓊趕過來,打量之下,麵色微沉。


    也沒在意什麽,直接上前。


    “蘇……”顧瑾見他身影,喚道


    她搖了搖頭,沉聲道“攔我,沒什麽好結果。”


    顧瑾收了手,默默看她走向白虎,沉默不語。


    蘇瓊先在不遠處停下了,蹲下身,沉聲道“我幫你,你要信我……”


    她眼神堅定帶著幾分不可質疑的意味。


    白虎朝她低吼幾聲,做足了撲食的架勢,卻也在雙方的無形對峙中敗下來了。


    它低了首,緩緩伏在他麵前,變得乖順起來。


    蘇瓊溫柔一笑,遂移至它身後,開始摸清胎位。


    沈然和謝矜趕到,有些疑惑,白虎?


    但不久,也從種種跡象看出,顧氏兄弟與那懷孕的白虎關係匪淺,以及蘇瓊在救白虎。


    顧瑜震愣道“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沈然微微上前,“那隻白虎年紀算大的了,似乎還有舊傷。”


    “它活不長……”謝矜默默道,輕得不再輕。


    但至少……不會是一屍多命。


    過了許久,血腥味刺激著在場的所有人,皆不禁微微皺眉,白虎持續的低吼,也讓眾人犯難不已。


    漸漸地,低吼聲消失了。


    蘇瓊衣衫微沾血,看著這兩隻在自己懷中努力睜眼的小白虎,鬆了一口氣,她將幼崽放在母虎麵前,看著它溫柔舔舐。


    見此,眾人才紛紛上前。


    顧氏兄弟看了一眼白虎,又看向他。


    蘇瓊見此,頗為無奈,隻道“白虎沒事,母子平安,但……”


    她看了身後的白虎一眼,閉目沉聲道“它帶不了它們,它老了,活不長……”


    顧瑾一時心情複雜。


    他一直知道的……


    顧瑜見這氛圍的奇怪,強壓心中的哀傷,笑道“沒事沒事,母子平安就好。”


    他似乎意識到什麽,質問道“不對……你怎麽會接生啊?”


    蘇瓊微愣,尬笑道“家裏有養馬的親戚,閑談的時候會聊到些許,反正都是接生,管他是虎是馬,先試試看。”


    “真的?”他狐疑道


    她果斷點頭。


    見他打消些許疑惑,暗鬆口氣。


    當然……這是真假參半的,確實有養馬的親戚,不過養的是軍馬,同軍將士自然是異姓兄弟,不矛盾。


    況且……我是真接生過,接的就是我的愛馬“覓墨”。


    沈然適時開口道“你們……與那白虎有何淵源?”


    顧瑾看向他,神色不明,似在糾結,最後還是迴道“恩人……幼年的時候,被一群狼狗趕上了山,最後被它救了。”


    謝矜補問道“舊傷也是那時?”


    他默認了。


    蘇瓊幾人對視一眼,心下了然。


    恐怕這“狼狗”意有所指吧。


    蘇瓊再看向白虎一眼,迴想起白虎身上那不易察覺的刀劍傷,更加確信了他們的身份。


    無論如何,這寨子……大抵會留的。


    她掃了一眼顧氏兄弟,以及白虎,忽然她愣住了。


    白虎早已清理幼崽身上的汙垢,靜靜地看著蘇瓊。


    一虎一人就這樣對視著。


    最後蘇瓊迴了頭,笑道“走了,我聽見寨子裏的人來到這附近了。”


    說著就將幾人外推去。


    她迴頭又一次看向白虎。


    它低頭舔舐著幼崽,沒理會向它投來的視線。


    都說萬物有靈,皆可見情,百獸之王也不例外。


    但若世上真有神明,給它留足時間吧,讓它滿足這短暫的母親生活。


    林外,寨民們都因聽到虎嘯,紛紛聚集在林外,但又因顧瑾顧瑜的警告不敢再上前一步,隻得頻頻探頭。


    過了一會,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快看!”


    眾人才看著他們從陰影中走出。


    “蘇郎~”


    “當家!”


    “謝公子!沈公子!”


    音落,便圍了上去。


    一頓噓寒問暖。


    也在悄然間,蘇瓊三人脫了身。


    離了些許距離,仨人才開口交談。


    蘇瓊看了一眼四周,緩緩道“如何?”


    沈然盯著那顧氏兄弟與其寨民和樂融融的樣子,笑道“坦白?”


    蘇瓊笑了笑,又看向謝矜,“你呢?”


    他淡淡道“時機未到。”


    “罷了,罷了,想想我的錢財怎麽得到才是第一要事。”蘇瓊漫不經心地笑著擺手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謝矜問“你有主意了?”


    “有是有,但……還是算了吧,那女人可不是個正常的,保不準,我還得冒些身份暴露的風險。”蘇瓊說道


    沈然:“那女人?你見到曹令之女了。”


    蘇瓊:“嗯……不過很奇怪,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曹胭?”沈然問道


    蘇瓊搖了搖頭,迴道“不,應是道視線,但我又覺得不可能。”


    “曹叁那家夥陰險多疑,又早年是商人,必是想得周到些。”


    “先不說他的豪宅,最重要的是他宅邸選處,視野開闊,無左鄰右舍,也沒見得幾個除他們府中以外的人出入,還有……”


    她抬眼,沉聲道“那人的視力也太好了。”


    沈然和謝矜聽此,不禁沉默。


    蘇瓊的武功蓋世、五感敏銳,是誰也無法質疑的,但若說能被蘇瓊察覺不到方位的,看不到身影,一是這人太會隱藏,二是這人武功在蘇瓊之上。


    但這天底下能碾壓蘇瓊,又有幾個?


    不過是癡人說夢。


    所以這人啊,不僅是曹府上的人,還可以不被蘇瓊看到,並且看到蘇瓊。


    蘇瓊繼續道“但說實話,真正讓我確定這個想法的其實是他故意泄露的氣息。”


    謝矜皺眉道“他要做什麽?”


    少年沉思了一會,“不出所料的話,他會來找我,在一個我們雙方都清楚卻不會被注意的地方。”


    沈、謝二人不由擔心,卻見他笑著擺手道“算了,就看看他有什麽能耐吧?”


    “左右,他們也拿我沒辦法。”


    蘇瓊眼中閃過一絲兇光,冷笑。


    但一會,她收起笑,恍然大悟道“對哦,要這樣的話,坦白一事不就要提前了?”


    她又看向他們,“你們覺得呢?”


    “看看。”


    ……


    另一邊,顧瑜看著麵前的兄長,笑道“兄長,他們上次假裝行商,去城裏隨便逛了逛,也沒做什麽事,看出來什麽。”


    “但你猜今天蘇瓊去了哪?”


    顧瑾手指微頓,“去哪了?”


    “胡七那。”顧瑜譏笑一聲。


    “他是在調查我們?”顧瑾問道。


    顧瑜搖搖頭,“看那小少爺的身手,我估計靠近就被發現,我們的人沒法進去,也就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


    顧瑾沉思了一會,“讓城中安插的人待命,不要輕舉妄動。”


    “今日……恐有大變。”


    顧瑜點頭,不禁輕笑道“看來……有些變數,倒也是很好。”


    “兄長,你們覺得他們是好還是壞?”


    顧瑾搖頭,無奈輕歎道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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