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邦進入洛陽樓環顧四周,看到衛照臨後也是一愣,這女子怎麽這麽像王賢弟呀,難道是王賢弟的妹妹或姐姐?這兩人也太像了,簡直一個模子裏拓出來的。於是李邦就來到衛照臨桌前,作揖施禮道:“諸位,討擾了,現在也沒什麽桌位了,能不能容小生同坐一桌,賬單我付,諸位如何?”


    眾人一聽,有這等好事,於是都看向衛照臨。而李老道卻眼光逼人。衛照臨鬼使神差道:“無妨,公子請坐。”


    白檀移位給了李邦,和衛照臨坐在一起。李邦彬彬有禮道:“多謝了。在下李邦,不知小姐貴姓?”


    衛照臨柔聲溫言道:“小女免貴姓王。”


    李邦內心一抖,驚道:“真是太巧了,我以前在京城就結識了一位賢弟,也姓王,叫王簡,相貌嘛和小姐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


    衛照臨心中警鈴大作,她可是領教過李邦的心智的。於是淚眼朦朧道:“李公子,那位應該是小女的哥哥,我倆是孿生兄妹。但去年得了風寒,一病不治,已不在人世了。”


    耿忠和申豹二人不知道情況,以為小姐說的是世子衛抱陽,聽說被刺後外出就醫到現在也不知生死,不過和小姐說的有出入呀。李老道聽後更是驚呆了,當年見到的那個小男孩死了?還是白檀知道小姐的心思,於是也假裝垂淚道:“小姐,別傷心了,要注意身體。”


    李邦一聽,惆聲歎息道:“王小姐實在抱歉,不知王賢弟已逝,為兄也深感悲惜。王賢弟待人誠實,文采出眾,可惜天妒英才,老天不公啦。”


    衛照臨收淚輕語道:“各人各命,閻王決定,我等凡人,還是過好眼前吧。”


    李邦憐人安慰道:“王小姐惜哀。是啊,誰的命運自己能真正主宰?盡力而為,過好日子才是真。”


    衛照臨轉鋒問道:“不知李公子到洛陽何為?”


    李邦語氣似輕鬆迴道:“聽聞洛陽牡丹甲天下,我也免不了俗,特來一觀。王小姐一行到此何事?”


    衛照臨漫不經心道:“我等就是隨李道長行遊,走到哪兒是哪兒,沒個固定行程。”於是眾人就邊吃邊聊了起來。


    這時大廳前台上站有一位說書人,他開口道:“列位,洛陽牡丹花正紅,遊人如織,人間盛景。但今日老生不講這洛陽牡丹及詩會花魁,單表去年汾水之災。話說去年臨汾郡太守胡漢四監守自盜五萬貫,讓汾蛟船幫刁德二運輸此錢財至並州,道中被人劫去,刁德二等三十六人失蹤……後胡漢四得知匪徒為鄔家村村長鄔孝寬一眾,選派衙役五十名前去捉拿賊人,哪知被反殺,無一人生還。賊人至今逍遙法外……朝廷派欽差前來詳查……胡漢四畏罪自殺…晉州太守被革職查辦……天災人禍,草菅人命,貪贓枉法,終得惡報,但誰能挽迴無數民眾的生命。正所謂:天無憐惜生靈歎,人自作孽不可活。”


    眾客人聽後議論紛紛,義憤填膺,微詞四起。李邦麵色沉重。衛照臨對韋孝寬劫財,雷不常救人門兒清。


    衛照臨一行沉默不語。李乘風長歎道:“蒼天有眼卻不開呀。貧道行遊世間多年,生老病死、哀鴻遍野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眾人一番酒菜話敘,道盡世態炎涼。


    此時說書人退台,一人上台,笑麵高聲道:“各位客官,鄙人是本樓掌櫃。洛陽樓正在以五金懸賞求佳句,題材不限,詩詞文賦皆可。若有意者請告知跑堂,索要筆墨紙硯,揮毫潑墨,一展文采,為自己的人生和本樓增添光彩,也不失為一段佳話。”多位客人熱議開來,躍躍欲試,還有學子文人寫上了。


    李邦聞言感喟道:“想去年,初識王賢弟正是在那京城花滿樓酒鋪,他寫了驚豔世人《花酒花滿樓》詩,幾天後,又在望江樓寫下了《漁家傲 元夕迴首》這首詞,甚得國子監祭酒馮鵬程賞識。詩詞猶在,人卻不存,世事無常,令人心痛。不知王小姐是否也會詩作詞賦?”


    白檀現在成了白蘇第二,也是財迷一個,她可是知道小姐文采的,不等人言,高調大聲道:“李公子,說到詩詞歌賦,我家小姐很少提筆,要寫,用她的話說,那就是王炸,就是少爺再世,也要甘拜小姐三分。”她是想要那五金,以前小姐就得過。李老道三人沒見過衛照臨寫詩詞,被白檀一說,還有點不敢相信。


    李邦也有點驚訝,這妹妹比他兄長還厲害,是這丫環在吹吧。於是饒有興趣笑道:“王小姐,趁景即興,不如就落筆一首?”


    衛照臨穩如泰山,沒吭聲。白檀急了,急切道:“小姐,那可是五金……”


    衛照臨一個眼刀向白檀砍了過去,趕緊輕喝道:“閉嘴,真是財迷一個,這寫詩詞是為了錢嗎,是為了抒情,懂不懂,整天就是金子。”


    白檀仍不放棄,嘟囔道:“小姐,那可是真金白銀呐,不拿白不拿。”


    李老道等人一聽,意思是隻要小姐一出手,那五金就是小姐的了?小姐一定是魁首?這麽自信?一陣三連問。李乘風笑著道:“小姐,貧道還沒見過小姐寫文章,也讓貧道等人見識見識小姐的文采,也熏陶熏陶我等粗人。”


    衛照臨看了一眼李邦,李邦滿臉期待道:“王小姐,若是寫得好,為兄另賞五金。”


    眾人一聽,震驚了,小姐寫個詩詞,片刻就得十金,是不是太誇張了。這下衛照臨有點為難了。自去年到落雪寺後,她再也沒提過筆,有一年多了。不過此次穿太行,過黃河,行潼關還是有所感觸的,於是糾結道:“那要不……”


    話還沒說完,白檀已高聲叫上了:“夥計小哥,請給我家小姐上紙筆。我家小姐要寫詩詞。”


    這一喊不得了,客人一聽有女子寫詩詞,覺得新奇,都圍觀上來,想看個究竟,有人還議論道:“讓我等看看是這位小姐文筆厲害,還是蘇小小水平更高。”


    現在搞得衛照臨不寫也得寫,這蘇小小又是何方大神?哎,這白檀也學壞了。於是衛照臨坦然道:“那小女就獻醜了,就寫一首,望各位賢輩斧正。”但以什麽為題材呢?太行山?長安?洛陽?潼關?黃河?還是牡丹?


    正所謂:洛陽紙貴牡丹開,詩詞歌賦俊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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