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的這一番話,讓程竹予和原期安都沉默了片刻,兩人對視一眼,眼神中傳遞著複雜的情緒。


    原期安率先打破沉默,看向張風,目光中滿是審視,警惕的問道:“我們怎麽能相信你,你有什麽證據嗎?”


    經過那麽多事情,他已經成為一個冷…半冷酷的人了,即使聽到這個事情的全程非常同情,但他的理智還是牢牢地占據著上風。


    “既然你說你們被派去執行任務,那你手上應該有張家餘黨這個案子的證據吧。”程竹予沉思後問道。


    他不相信張風的一麵之詞,就輕易下判斷,凡事要講究一個證據。


    更何況,張風剛剛的描述裏存在著一些細微的漏洞,也許是因為當下情況太過緊急,他無暇顧及言辭的周全,但這不得不讓程竹予心生疑慮。


    “我有證據!”張風急切地的看向程竹予,幾乎是脫口而出,“我手裏有關於王家跟張家勾結證據……”


    但話還沒有說完,那邊原本安靜躺著的張墨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身體也隨之微微抽搐。


    張風臉色驟變,三兩步就跨到了張墨身邊,動作嫻熟的拿起竹筒,小心翼翼的喂水。


    程竹予和原期安見狀,也連忙跟著往前走了兩步。


    原期安看著四周漆黑一片,眉頭微皺,蹲下身子,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精致的火折子。


    他輕輕一晃,那火折子便“噗”的一聲燃起,微弱的火光瞬間照亮了佛像後的一小方天地,昏黃的光線在牆壁上映射出斑駁的影子。


    借著這黯淡的光線,原期安看清了張墨的傷勢,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張墨麵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的嘴唇,胸口處的衣衫被鮮血浸透,已然幹涸的血跡呈現出暗褐色,傷口處還不時有血水滲出,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


    原期安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心中湧起一陣恐懼,他下意識地站起來,腳步慌亂地往程竹予的方向靠去。


    同時他的心裏隱隱有了定論,張風或許真的沒有欺騙他們。


    張墨喝完水後,終於停止了咳嗽,但依舊沒有睜開眼睛,臉上的表情卻依舊痛苦不堪。


    程竹予輕輕拍了拍小夫郎的後背後蹲下,他打算做一個初步的檢查,他先是用手摸了摸張墨的腦袋,發現燙得驚人。


    於是接著輕輕探了探張墨的鼻息,氣息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一旁的張風沒有阻止程竹予的動作,之前秦西瑞安排他查過程家,他知道程家主業是開藥鋪的。


    程竹予的檢查完,張墨的情況並不妙,他看向張風輕聲說道:“他的傷勢太重了,若不及時救治,恐怕……”


    還沒有等話說完,張風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頭,聲音帶著哭腔:“求求程公子救救阿墨,你想要證據我可以給你。”


    程竹予扶起張風,拍了拍張風的肩膀,沉聲說道:“你先起來,現在我們暫且信你幾分,不過……”


    “我知道你們有顧慮,但請相信我,我們真的沒有背叛瑞世子,我手上也有張裏私通林局的證據。”張風打斷程竹予的話,增加自己的籌碼,他們現在已經斷藥了,張墨的傷不能拖了。


    看到張風的動作和表情,原期安已經徹底的相信張風沒有騙他們,他轉頭看向程竹予,眼中滿是詢問,等程竹予做出最後的決定。


    程竹予看了看張墨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朝張風點了點頭,沉聲道:“我們可以救張墨,你先拿出證據,我們如果發現有任何不實之處,我們既然能救張墨,也可以讓他死無全屍……”


    還沒等張風答應,破廟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異響,像是有人刻意壓低的腳步聲。


    程竹予瞬間拔劍在手,原期安也迅速收起火折子,整個破廟再度陷入黑暗。


    張風也將暗器拿出來,護在張墨前麵,警惕的看向外麵。


    片刻後一道黑影進入廟中,就在程竹予想要動手時,那個人先開口說話了,“程公子快走!放風組說有人往這個方向來了。”


    原期安定睛一看,暗衛隊長,放下心來,他對著暗衛隊長命令道:“你們攔住那些人,切記不要久戰,見好就收。


    當初秦禾盛把這些暗衛交給他時,他曾特意問過,若碰到危急情況,可否用暗衛作戰。


    秦禾盛當時滿臉驕傲,自信滿滿地說他的暗衛個個身手不凡,真打起來,傷亡的隻會是三皇子那邊的人。


    暗衛隊長領命後,迅速退下,去執行命令。


    看到暗衛轉身,程竹予看向張風問道:“你能不能帶上張墨?”


    現在有人追查來了,他們必須盡快轉移 。


    張風連忙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將張墨背起。


    三人迅速離開了破廟,踏入了外麵漆黑的夜色之中。


    他們穿梭在狹窄的巷子裏,不時迴頭查看是否有追兵,程竹予的劍始終握在手中,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經過一番東躲西藏,他們迴到了程家,原期安把張風和張墨安排在東廂的一個房間裏。


    程竹予匆匆取來相應的藥物,迴到房間後,在搖曳的燭光下,又將張墨的傷勢仔細檢查了一遍。


    在張風炙熱的目光下,程竹予從藥囊中取出銀針,確定好點位後,開始生疏的為張墨施針止痛。


    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畢竟太久沒有接觸過針了,心裏有些緊張。


    但好在他紮完針後,張墨的表情看起來沒有那麽痛苦了,程竹予鬆了口氣,看向張風輕聲說道:“暫時保住一條性命,明天安排大夫來看看。”


    看著滿頭是汗的程竹予,原期安拿出手帕輕輕幫他擦汗,崇拜的說道:“夫君,你好厲害啊。”


    剛才程竹予提出要紮針才能控製住張墨抽搐的身體,可現在已經半夜1點多了,他們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去找大夫,更何況三皇子的人還在找他們。


    在他和張風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程竹予猶豫了一會,決定親自為張墨紮。


    當時他就震驚了,他知道程竹予從小對醫書感興趣,但他不知道程竹予會紮針。


    “都快忘得差不多了,還好沒有出什麽問題。”程竹予看著小夫郎小聲說道。


    他上一次紮針還是兩年前,打仗受傷時,大夫忙不過來,迫不得已幫傷員針針止疼。


    話音剛落,一旁的本來還在查看張墨狀態的張風朝著他們雙膝跪下來,感激的說道:“多謝程公子!”


    “起來吧,我們現在去堂屋談談你說的證據吧。”程竹予看向張風說道。


    原期安也看向張風,他心裏有些興奮,那麽多天,終於要找到證據了。


    張風一個人,就牽扯到張家餘黨和暗衛叛變兩個案子。


    聽到這話,張風看了看安詳閉著眼睛的張墨,輕聲問道:“我們能不能在這裏談?”


    他怕他離開,張墨醒來看到陌生的環境會擔心。


    “在這聊不會吵到張墨嗎?”原期安問道,他能猜到張風的想法,無非就是怕他們把張墨藏起來。


    “不會的!”張風說道,並看向程竹予。


    “行吧。”原期安點了點頭。


    程竹予看到小夫郎同意了,於是對著張風說道:“你先拿出你掌握的證據吧。”


    張風深吸一口氣,從懷裏小心地掏出一塊錦帕包裹的物件。


    打開層層疊疊的錦帕,裏麵是幾封信件還有一個小巧的印章模樣的東西。


    他將信件遞給程竹予,“程公子,這個信件上記錄著王家和張家勾結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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