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恍若幻覺,在下意識的催動內氣後,一隻耀眼的火鳥便是在這雨幕中展翅出現。


    高溫和寒雨互碰,在那內氣加持裏火鳥很快將周遭雨水蒸騰一空,流出三米的幹燥,連帶著地上濕稠的泥水都飛快烘幹起來。


    “師妹?你在做什麽!”


    見到身邊突然燃起的招式,賈為也是在疏忽下被燒了一身,還好下意識展開的防護讓他並沒有受到實質性傷害。


    他單掌一握,那火焰便是被一股股勁風碾滅,雨幕重新籠罩而下,那蒸汽的白霧也被驅散。


    “我……我剛剛好像看到了鬼,師兄。”


    “死的很慘的一個女性,她可能就是你說的”


    黎纖雲白著臉,隻感覺剛剛那場景如噩夢在她腦子裏揮之不去,繼續下去會死的,他們兩個才二練,


    在青莽有的是人能收拾他們,尤其是那道成一手下的三星十八將,玄青二部,更是有過結對獵殺武師的戰績。


    萬一在臥牛村裏有這些,他們兩個進去怕不是骨頭都不會剩下。


    “不必擔心,師妹,秦公子那裏會關注我們的,而且作為采風人,沒有人敢直接殺我們,更何況,雖危我往,不使風失,這可是我們采風人的準則啊!”


    賈為不以為然,他們去又不是偷偷摸摸,正大光明的去青莽在編的村子,有什麽好怕的?


    “剛剛可能是師兄的描述有些驚人吧,所以叫你有些嚇到了,不過你這性子還是需要改一改的,弱點太明顯了。”


    怕鬼這性子黎纖雲自小就有,也是因此,在那殘燼鬼域的成績便沒有好過,每每進去收獲武器時候都隻是低等級的武器。


    “……”


    黎纖雲白著臉看向那臥牛村邊上的一片片田野,從山上開渠引水,然後在地主的奉獻下大片土地被集中種植。


    血牙米的青苗在這裏望眼遍地,獨特的馨香混著雨水下泥土味道一起,在那如人影的存在也隻是一個又一個稻草人。


    而更遠處,成片建築的村莊可見,那裏便是臥牛村了,也是道成一發跡之地的起點。


    賈為帶著期待,但是這時候,一身蓑衣背著鋤頭的老者,他攔在了兩個人的麵前。


    “後生,這般大雨來這裏可是要躲雨?”


    這位老者看著明顯不似尋常人家的賈為和黎纖雲問著。


    “是啊,老人家,我們兩個是城裏的夫妻,這不是準備要一個孩子嗎?希望能來臥牛村尋個好兆頭就來了。”


    三年來學的本地口音無障礙的交談著,看著麵前老人的麵相,賈為感覺有些熟悉。


    “老人家你是臥牛村的人嗎?”


    “以前是,現在不是,因為村子變得不一樣了,不過終究是富足了起來,老頭子我受不了得嗟來之食,便是離開了,今天過來是準備給墳頭清理下。”


    老人的鋤頭帶著青綠色的草葉,整個人看上去七十有六,身子骨十分健朗,但是看上去並不是武者,沒有那種味。


    “這樣啊?那麽老人家不如陪我們進村一下?有你在,多少我們可以少走點渾路。”


    賈為遞出來三兩銀子,不可謂不豐厚,但是老者隻是擺手拒絕。


    “莫拿這套,老頭子我連村子都可以離開,哪裏看得上你們這錢,要進去便是進去,沒有人會攔著你們。”


    “走了,走了,二位再見。”


    他轉身便是要離開,見著這模樣,賈為有心出手,但是想了想便是放開了,大雨見人,本就不同尋常,沒必要去找麻煩。


    賈為摩挲了下腰牌,確認上麵的記錄開著,便是帶著師妹繼續前進起來,殊不知在他們前進後,那離開的老者隻是搖了搖頭。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那村子現在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人啊,有些時候就是豬狗,給了糧食便是忘了什麽才是真的好,該,該,該啊。”


    若有臥牛村的村民看見這位老者,便是會喊出他的名字,過去臥牛村的村長,牛奮。


    賈為之所以熟悉也隻是因為,在看卷宗的時候他看過牛奮的畫像,在三年前這位村長被村民趕下了台,推舉了趙易武一家。


    而此時的賈為卻已經將老者的情況拋開,全心全意觀察起來大雨中的村子,與尋常村子不同的是更多的良房,更整潔有形的道路,以及更少的汙穢。


    但同樣也更加安靜,沒有雞犬吠鳴,沒有家豬的哼唧,村子裏也沒有什麽人在那裏出現。


    人呢?人去哪裏了?


    賈為有些發愣,但是黎纖雲卻是看向了後方,在那蒙白的雨水裏,來時的路是那般不起眼,田畝合縱將路封鎖,一個個稻草人在風雨裏搖晃,那破爛的布和麻草如發如皮。


    賈為催動采風聞聲,內氣同周圍的風共鳴,為他帶來屬於這裏的事情,這門采風樓的秘術可以通過微風知曉這裏發生的事情,若是高深處,便是無風也能聽出這裏十幾年乃至上百年發生的事情。


    賈為看到了這樣的場景,聽到了這樣的聲音,一個個體胖如豬的人穿著農戶眼裏頂好的布衣的人爬行在泥濘的地麵。


    泥水濺射他們全身,整個如同豬圈裏的豬一樣的隊伍按照那些手持鞭子的男性或者女性的命令前進,朝著那村子的祭祀之地而去。


    “快點過去!你們這群畜牲!去晚了就沒飯了!”


    “真是一群畜牲,是不是吃飯吃傻了腦子?我告訴你們,真成為畜牲,我們可不會養著!”


    “記住了!你們這一切是道天老爺的恩賜!是你們一輩子也還不完的!”


    “我不想去!我不想去!我要出去!我不想吃那東西!我不要銀子!我不要房子和田,我要媽媽和我一起出去!”


    “啪!找死!你命都是道人老爺給的!哪裏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的!”


    道天……在民間興起的一種祭祀,算是一種生祠,為青莽百姓對道成一感謝,但為了避諱,該為道添,寓意道老爺保佑多子多福。


    這事可大可小,大了是私立淫祀,蠱惑人心,意圖謀反,往小說就是一種名望問題。


    但現在看顯然不是什麽小問題了,賈為將這事記錄在腰牌,剛剛入門便是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黎纖雲也選擇了這一秘法去聽,或許是因為更加精神些許,她看到的更早些,那是一個陰天。


    一個很是可愛的娃娃在村口看著漫延遠方的路,她衣服穿的好,腦袋上紮著角辮,但是她並不開心。


    “出去這裏,帶著娘親出去這裏,這樣就不用看著娘親生弟弟妹妹難受了,也不用看著父親欺負娘親了。”


    女孩望著那門,明明沒有人把守,但是卻讓女孩不敢靠近半分,而在女孩身後,則是一個肥胖如豬一樣的人,麵皮被撐開的粉白,帶著紫紅色的痕跡,他走幾步身上的肉都能湧動一片,眼睛更是在臉上難以看見,一雙手如嬰兒般,肉多掩指。


    而在他麵前,則是一個樣貌堂堂的女性,麵色如麻木,再如何看上去膚白形好,肚子鼓脹如孕,也隻是一灘皮肉,魂兒不見半點。


    整個人的裙子被撩開,被身後的那個男人抱住行事,赫赫聲裏,一個孩子便是掉了出來,帶著白液。


    “乾丹!乾丹!我煉出來了!是乾丹!”


    他大聲喊叫著,似乎這個嬰兒給了他無邊的歡喜。


    “草!憑什麽你是乾丹!你個廢娘們,你這爛肚子!都這麽多次了,怎麽每每都是坤丹!老子今天非看看你肚子裏是乾還是坤!”


    刀子落下,鮮血噴湧,然後一個半成形的孩子出來,持刀的男人大喜,然後將孩子塞進了女人身體裏,不過半分,女人重新站起來,被男人歡喜小心抱著。


    “……”


    邪門……邪門……黎纖雲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這樣!


    “師……師兄……別……別去”


    黎纖雲想要去提醒自家師兄,但是在聲音開口的時候,她感覺到了身體愈發沉重起來,時間似乎也在此刻變得漫長了起來。


    一根根懸空的絲線將纏繞到了她的身上,一根,三根,無數根,密密麻麻的糾纏了過來,每一根似乎都是代表一份空白孱弱渴求的意誌。


    “定眾生之命,判眾生之死,以人之初生為線,勾連先天空白,窮舉萬千,全知全在。”


    餘光之中,恍若見一個神明高懸烏黑雲海之上,蒼白蜘蛛於祂頭頂,密密麻麻的線懸掛於下,宛若蛛網。


    賈為看著身邊沉默的師妹,隻當她性子來了,便沒有說什麽繼續向著那村子深處而去,而此時他的師妹隻感覺自己變成了提線木偶一般,無知無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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