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樺甚少有這樣咄咄逼人的時候偏偏此刻說出來的話字字正中柳瑞誠的痛處。他不知道槿樺是怎樣知曉他背地裏做的這些事的,剛才的氣勢因著槿樺這些話頓時散了大半,他氣得直發抖,「你……是誰告訴你這些事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槿樺一字一頓地將話說了出去,她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的波瀾,仿佛話已至此她忽然可以將自己置身事外了。


    她不知柳瑞誠為何會對她如此執著,但是她很清楚這樣的執著隻是源於柳瑞誠的占有欲,不是喜歡更不是所謂好心,他隻是想得到而已,越是握不到手裏的東西越想要。


    可柳瑞誠忘了,她並不是一件物品。


    柳瑞誠抬頭看見了槿樺的神情,他曾不止一次在夢裏夢見過這雙眼睛,槿樺的眸子生得極美,仿佛任何人望得久了都會忍不住動心,可現在那雙動人心魄的眼眸裏有的隻是厭惡與疏離。


    酒勁刺激得柳瑞誠越發不清醒,他腳步有些踉蹌地一手扶在牆上,低下頭嘴裏念叨著:「不對……這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槿樺微微蹙眉,一清早就出來買醉的人著實是不可救藥。


    她與一個頭腦不清醒的醉鬼也沒有什麽再交談下去的必要了。她冷聲開口道:「柳瑞誠,管好你自己的嘴,我的事情若是被別人知道了,就你與萬氏的關係你也逃脫不了。好自為之。」


    「你不能走!」柳瑞誠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幾步上前企圖拽住槿樺的胳膊,他總有種預感,若是這次讓槿樺走了,他這輩子就再也不會見到她了。


    「你不能走,不對……這不對……」


    柳瑞誠一手抓了個空,幾步踉蹌險些跌倒,不得不一手撐住牆麵才勉強保持住平衡。


    此時的柳瑞誠早已沒了往日裏他自命不凡的樣貌氣質,昨日裏他嫌劉氏在家吵鬧不休就沒迴府,宿在了外麵,此時這一身素色的長衫還是昨日換上的,經了這一天一宿的折騰早已褶皺不堪,邊角之處不知在路上蹭在了哪裏髒了好幾塊。


    他腰間常年帶著的扇子「吧嗒」一聲掉在了牆角邊潮濕的苔蘚上,柳瑞誠低頭望了它一樣,聲音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究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怎麽就全都不一樣了!這不對……老天讓我迴來一定是為了補償我的!我重活一迴……我重活一迴……」


    槿樺瞳孔驀地收縮了一下,「你說什麽?」


    柳瑞誠抬起頭看向槿樺,神色間的迷離散開了些,片刻地遲疑,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重活過一迴的。」


    他彎腰將扇子拾了起來,撲了撲上麵的灰塵,緩緩將扇麵打開,「怎麽了,不說話了?我知道你不信。我重活迴來這麽久,跟誰也沒提起過這件事。連我自己都是緩了好久才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我知道,不會有人相信的。」


    槿樺微怔,忽然明白柳瑞誠這一世的種種古怪了,原來他竟和她一樣,都是重生迴來的。


    他望見了槿樺臉上的神情,誤以為那是恐懼,他喉間輕哼了一聲,「怎麽?覺得我瘋了?我告訴你,我現在清醒得很,我知道所有以後會發生的事,我還知道你未來的事。」


    「我未來如何了?」


    柳瑞誠搖了搖手中的扇子,像是陷入了某種迴憶,「你未來……你未來可是嫁給了我的。」


    他揪著自己的衣領,情緒激動,「槿樺,隻有我能將你從那個不受待見的皇子府裏救出來。你嘴上不說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所想,侍讀私逃是什麽罪你心裏可清楚,你當年可是寧可違背家裏的意思,寧可背負欺君之罪也要從那個王府裏逃出來的。你不是最想離開的嗎?我現在能幫你啊,為什麽!為什麽現在你卻寧可留在那裏?」


    槿樺垂眸神色微斂,避而不答他的問話,反而問道:「你說我未來嫁給了你,那我問你,你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裏?柳瑞誠,你還有什麽不滿足,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過來?」


    這一問倒勾起了柳瑞誠記憶裏的往事,他語氣頓時懊惱至極:「你當年嫁給我了暫住在了偏院,可沒等到我接你迴去,你就投湖自盡了。我寢食難安,直到有一天睡醒一睜開眼睛忽然就迴到過去了。所以上天讓我迴來一定是為了改變這一切的。」


    他停下了話語,神色迷離地抬頭質問著槿樺:「你,你為什麽就不能等等我?我當初已經安排好了的,再等等我就好,為何非要投湖?」


    「投湖自盡?」槿樺一聲冷笑,劉氏還真是給自己所做下的事情找好了說辭掩蓋,柳瑞誠也是個愚鈍的,竟查也不查信以為真了。所以當初劉氏說的也都是真的,柳瑞誠就是想將她帶迴到主宅去。


    柳瑞誠以為槿樺是不相信他說的話,有意無意地編纂道:「當初你從王府裏逃出來,根本無家可歸,槿家根本不留你這個麻煩,還是我好心好意地收留你將你養在別院好幾年,你可是嫁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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