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昊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愕,他沒想到天天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迴應。


    天天繼續說道:“當我聽說你要娶這個女人的時候,我感覺天都要塌了。我等了二十來天,每天都在煎熬中度過,後來從四妮那裏聽說她是個狐狸精,專門來勾引你的,我今天一定要找她算賬!”


    說著,天天轉過頭,再次狠狠地瞪了小珍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嫉妒和怨恨。她挺直了身子,試圖用自己的身高和體型來壓倒小珍,仿佛這樣就能顯示出她的優勢。


    王天昊看到天天這樣對待小珍,心中湧起一股怒火。他用力地推開天天,大聲說道:“天天,你別鬧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我愛的是小珍,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天天被王天昊推開後,愣了一下,隨後她的眼神變得更加瘋狂。“好,王天昊,你要是敢娶她,我就死給你看!就算我死了,也會變成鬼來纏著你們,讓你們不得安寧!” 天天的聲音帶著一絲淒厲,讓人不寒而栗。


    王天昊被天天的話嚇了一跳,他看著天天那決絕的眼神,心中有些擔憂。但他轉過頭看向小珍,看到小珍眼中的信任和支持,他又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天天,你不要做傻事,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我希望你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但那個人不是我。” 王天昊的聲音雖然溫和,但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天天站在那裏,淚水不停地流著,她的眼神在王天昊和小珍之間來迴遊移,心中充滿了不甘和絕望。而小珍則靜靜地站在一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憐憫和無奈,但更多的是對王天昊的信任和愛意。


    宿舍裏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王天昊望著眼前幾近瘋狂的天天,心中滿是無奈。天天那姣好的麵容此刻因憤怒和不甘而扭曲,她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王天昊和躲在他身後的小珍,胸脯劇烈地起伏著。


    “王天昊,你為什麽要選擇她?我哪點比不上這個狐狸精?” 天天聲嘶力竭地吼道,那聲音尖銳得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


    還沒等王天昊迴答,天天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雙手猛地抓住自己衣服的領口,用力一扯,衣服便被解開,露出了裏麵的貼身衣物。“王天昊,隻要你要了我,你就得對我負責!” 天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和瘋狂。


    王天昊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天天,你瘋了!” 他大聲吼道,一邊迅速轉過頭,不敢直視天天的身體,同時伸手去拿天天的衣服,想要幫她穿上。


    天天卻拚命掙紮著,雙手在空中揮舞,不讓王天昊靠近。“我不穿!我今天就要和你在一起!”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透著一股執拗。


    小珍嚇得臉色慘白,緊緊地躲在王天昊的身後,雙手死死地揪住他的衣角,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王天昊又急又氣,他咬了咬牙,說道:“天天,你再這樣,我就走了!” 說著,他作勢要往門外走。


    天天見狀,一下子愣住了,她看了看自己光著的身子,終究還是沒敢追出去。


    王天昊逃出宿舍後,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他拿著天天的衣服,徑直朝著四妮家走去。一路上,他的心情無比沉重,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天天那瘋狂的舉動。


    到了四妮家,王天昊把衣服遞給四妮,臉上滿是疲憊和無奈。“四妮,你去勸勸天天吧,她這樣下去不行。”


    四妮看著王天昊手中的衣服,又聽了他的話,頓時明白了是怎麽迴事。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但那笑容中卻帶著一絲苦澀和尷尬。“這丫頭,真是太不懂事了。天昊,真是對不起啊,給你添這麽大的麻煩。”


    四妮迴到宿舍,看到天天正坐在床上,嘴裏還在不停地罵著小珍。“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把天昊哥還給我!”


    四妮氣得走上前去,狠狠地打了天天一巴掌。“天天,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你還要不要臉了?”


    天天被這一巴掌打得愣住了,她呆呆地看著四妮,眼中滿是委屈和不解。


    四妮沒有理會她的眼神,強行幫她穿上衣服,然後拉著她就往家走。


    張麻子得知了天天的事情後,也急匆匆地趕到了宿舍。他看著天天那狼狽的樣子,心中的怒火 “噌” 的一下就冒了起來。“你這丟人現眼的東西!” 他大聲罵道,然後一把扛起天天,就往家裏走。


    迴到家後,張麻子把天天鎖在了房間裏。天天又氣又急,開始絕食抗議。


    張麻子和四妮擔心天天的身體,他們把房間裏所有可能會對天天造成傷害的東西都收了起來,還特意安裝了鐵門和鐵欄杆,防止她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


    四妮每天都會按時送飯給天天,她苦口婆心地勸著:“天天,你就別傻了,王天昊他不愛你,你這樣折磨自己又有什麽用呢?忘了他吧,以後你會遇到更好的人。”


    然而,天天根本聽不進去。她每天隻是靜靜地坐在窗前,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的天空,腦海中不斷迴憶著和王天昊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想起小時候,有一次她不小心掉進了河裏,是王天昊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救了她;還有他們一起在田野裏奔跑玩耍,笑聲迴蕩在整個山穀;王天昊還會背著她去上學,那寬厚的後背讓她感到無比的溫暖和安全。


    “王天昊,你為什麽不要我?我這麽愛你,你卻選擇了那個女人。我詛咒你們,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天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狠毒,她的雙手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都深深地嵌進了肉裏。


    大涼山的風輕輕拂過,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喜事輕聲吟唱。王天昊滿懷期待地迴到這片熟悉的土地,眼中閃爍著幸福的光芒,每一步都帶著即將新婚的喜悅與急切。


    王大帥站在院子裏,看著忙碌布置的人們,臉上洋溢著欣慰的笑容,大手一揮,定下了八月初六這個黃道吉日,作為兒子王天昊與小珍的婚期。刹那間,整個家都被紅色的綢緞、喜慶的燈籠所裝點,一片紅紅火火,洋溢著濃濃的喜氣。


    帶娣雖不是王天昊的親生母親,可這麽多年的相處,情分比親生的還親。她忙裏忙外,眼睛裏透著對兒子的疼愛和對這場婚事的上心。為了遵循村裏的 “就親” 習俗,她和王大帥商量著把小珍安排在喜鳳嫂家,當作 “娘家”,好讓這場婚禮有模有樣,圓圓滿滿。


    婚禮的那天,陽光明媚得恰到好處,像是老天爺也在為這對新人送上祝福。喜鳳嫂家熱鬧非凡,女人們圍繞著小珍,你一言我一語,手中的梳子和化妝品像是有了魔力,不一會兒就把小珍打扮得如同仙子下凡。那精致的妝容,配上一身紅通通的嫁衣,小珍美得讓人移不開眼,雙頰緋紅,眼中滿是對未來生活的憧憬與羞澀。


    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地來了,王天昊坐在婚車上,心早就飛到了小珍身邊。當他看到小珍的那一刻,眼中的愛意像是要溢出來,幾步上前,牽起小珍的手,那手心裏的溫度燙得小珍的心也跟著熱了起來。


    在一片歡聲笑語和祝福聲中,兩人拜了天地,正式結為夫妻。婚禮在王大帥家熱熱鬧鬧地進行著,村民們從四麵八方趕來,院子裏擺滿了桌椅,大家吃著、笑著、鬧著,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喜慶的味道。


    夜幕降臨,婚禮的喧囂漸漸散去。王天昊被一群青年男女簇擁著,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大家笑著、鬧著,非要把新郎官灌個酩酊大醉才肯罷休。而新房裏的小珍,一整天沒怎麽吃東西,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


    “靈靈,我實在是餓得受不了了,這孩子在肚子裏也不安分。” 小珍捂著肚子,小聲地對靈靈說。


    靈靈有些擔憂地看著她:“嫂子,這新婚夜吃東西不太好吧,要不你再忍忍?”


    小珍實在忍不住了,伸手拿過桌上的水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吃著吃著,她的臉上泛起一抹幸福的紅暈,輕輕撫摸著肚子,對靈靈說:“靈靈,我告訴你個秘密,我有身孕了。”


    靈靈驚訝地捂住嘴,眼中滿是驚喜:“嫂子,這可真是太好了!”


    晚上九點半,王天昊醉醺醺地迴到了洞房。他腳步踉蹌,眼神卻在看到小珍的那一刻變得清醒而溫柔。


    “天昊,我有了咱們的孩子。” 小珍紅著臉,輕聲說道。


    王天昊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綻放出燦爛無比的笑容,他一把抱住小珍,高興得像個孩子:“真的嗎?小珍,這是真的嗎?我要當爹了!”


    兩人相擁而眠,幸福的氣息彌漫在整個房間。窗外,幾個後生仔還在偷偷聽房,等了半天也沒聽到什麽動靜,都覺得有些掃興,嘟囔著離開了。


    半夜,王天昊被一陣口渴折磨醒來,胃裏一陣翻騰,忍不住嘔吐起來。小珍心疼地起身,輕輕拍著他的背,說道:“天昊,你等著,我去給你倒點水來。”


    小珍拿著盆,小心翼翼地收拾好地上的穢物,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門。月光如水,灑在院子裏,一切都顯得那麽安靜祥和。


    突然,一道白影從牆頭一閃而過,小珍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隻野狼已經躍進了院子。它的眼睛在月光下閃爍著兇狠的光芒,呲著牙,發出低低的吼聲。


    小珍嚇得臉色慘白,手中的盆 “哐當” 一聲掉在地上。她轉身想跑迴房間,可是雙腿像是被釘住了一樣,怎麽也動不了。


    野狼猛地撲了上來,鋒利的牙齒瞬間咬斷了小珍的脖子。小珍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恐和不舍,她的手無力地伸向房間的方向,似乎想要抓住那剛剛觸碰到的幸福。


    鮮血汩汩地流著,染紅了小珍身上的嫁衣,那鮮豔的紅色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深夜,萬籟俱寂,大涼山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王天昊和小珍的新房內,溫馨的氣息還未消散,兩人相擁而眠,幸福的輪廓在月色下若隱若現。


    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了夜空,仿佛一道利刃,直直地刺進王天昊的耳膜。他猛地從睡夢中驚醒,雙眼瞬間瞪大,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小珍!” 王天昊大喊一聲,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朝著聲音的來源衝了過去。


    月光下,他看到了令他肝膽俱裂的一幕。一隻白毛獨眼狼王正站在院子裏,它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兇狠的氣息,嘴角還滴著鮮血,而小珍躺在地上,身體一動不動,鮮血已經染紅了她周圍的地麵。


    “不 ——!” 王天昊發出一聲怒吼,那聲音中充滿了憤怒、絕望和難以置信。他的雙眼瞬間變得通紅,仿佛要噴出火來,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白毛狼王。


    這隻白毛狼王與王天昊的仇恨,早在十年前就已深深種下。那時,王天昊的妹妹靈靈不小心射瞎了它的左眼,從那以後,它就視王天昊一家為眼中釘,肉中刺。


    而且,在這大山之中,為了爭奪領地和食物分配權,王天昊與白毛狼王之間的明爭暗鬥就從未停止過。每一次的相遇,都是一場生死較量,仇恨的火焰在一次次的交鋒中越燒越旺。


    王大帥也曾為了給工人報仇,精心策劃,將白毛狼群引進了野狼穀,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廝殺。那一戰,血流成河,白毛狼群幾乎被斬盡殺絕,可唯獨這隻狡猾的白毛狼王,憑借著它的機智和兇狠,逃出生天。


    不僅如此,這可惡的白毛狼王還欺負了王大帥家的花毛狗小花,讓小花懷上了狼崽。它妄圖利用王家的狗來繁衍自己的後代,其心可誅。小花後來產下了九隻狼崽,可惜命運弄人,除了最強壯的一隻存活下來,其餘的都不幸夭折。而這隻幸存的狼崽,後來被王天昊養大,成為了他心愛的雪獒小白。


    白毛狼王在大山裏潛伏了七八年,心中一直懷著兩個執念:一是與小白父子團聚,二是找機會狠狠報複王天昊。今晚,它趁著王天昊喝醉,悄悄地潛入了村子,本打算對王天昊發動致命一擊,卻沒想到先遇到了小珍。


    它毫不猶豫地將小珍撲倒在地,鋒利的牙齒狠狠地咬斷了小珍脖子上的大動脈血管。小珍甚至來不及發出更多的求救聲,生命就在這一瞬間消逝。


    王天昊發瘋似的衝向白毛狼王,他的拳頭緊握,心中的怒火讓他忘卻了一切恐懼。“你這畜生,我要殺了你!” 他怒吼著,朝著白毛狼王撲了過去。


    白毛狼王卻靈活地一閃身,躲開了王天昊的攻擊,然後發出一聲低低的吼聲,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王天昊無暇顧及白毛狼王的逃走,他急忙跑到小珍身邊,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小珍,小珍,你醒醒啊!” 他的聲音顫抖著,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滴落在小珍那毫無血色的臉上。


    小珍的眼睛微微睜開,她看著王天昊,眼神中充滿了不舍和眷戀。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麽,卻隻能發出微弱的氣息。“天昊…… 抱緊我……” 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完這句話後,手臂無力地垂了下去。


    “小珍!不!你不會有事的,你隻是睡著了,對不對?” 王天昊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事實,他拚命地搖晃著小珍的身體,可是小珍再也沒有了迴應。


    此時,整個村子都被王天昊的喊叫聲驚醒了。村民們紛紛拿起武器,湧上大街,他們的臉上帶著憤怒和緊張,四處尋找著白毛狼王的蹤跡。


    王大帥和帶娣等人也趕到了現場,看到眼前的慘狀,他們的心中一陣悲痛。“天昊,孩子,接受現實吧,小珍她已經走了。” 帶娣流著淚,輕輕地勸說道。


    王大帥也走上前,拍了拍王天昊的肩膀:“兒子,我們都知道你難過,但是小珍已經不在了,你要振作起來。”


    可是,王天昊像是沒有聽到他們的話一樣,他緊緊地抱著小珍的屍體,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小珍,你不會離開我的,你不會的……”


    月光灑在他們身上,仿佛也在為這對戀人的悲慘命運而歎息。


    大涼山的風,嗚嗚咽咽地吹著,像是在為小珍的離去而悲慟哭泣。那具原本屬於張沒毛的極品四獨紅鬆棺木,如今成了小珍最後的安息之所。張沒毛念著情分,將這珍貴的棺材讓給了外孫媳婦小珍,隻希望她能走得安穩些。


    小珍靜靜地躺在棺材裏,身上依舊穿著那身潔白的婚紗,鮮血已被洗淨,麵容安詳,卻透著無盡的悲涼。棺材蓋子緩緩合攏,發出沉悶的聲響,那一刻,王天昊的心仿佛也被這蓋子狠狠地合上了。


    “小珍 ——!” 他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哭號,那聲音響徹整個大涼山,充滿了絕望與不甘,仿佛要把靈魂都喊出來。淚水不受控製地從他眼中湧出,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小珍的屍體被人們抬上了山,埋在了學校南邊的山坡上。那墳頭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裏,周圍連一顆樹都沒有,顯得格外淒涼。幾隻烏鴉在空中盤旋著,發出 “呱呱” 的叫聲,似乎也在為這片土地上的悲傷而哀鳴。


    在這大涼山的習俗裏,女人太年輕就離世,是不適合大操大辦的,也不能進王家的老墳,隻能這樣簡單地壓埋。


    2002 年的冬天,仿佛也感受到了這份悲傷,來得格外早。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不一會兒,大涼山就被一片銀裝素裹所覆蓋,整個世界都變得冰冷而寂靜。


    王天昊在媳婦的墳前一坐就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眼神空洞地望著那座新墳。他的手中緊緊握著那把曾經給小珍帶來歡樂的葫蘆絲,此時吹奏出的音符,如同一把把銳利的刀,割著他自己的心,也割著每一個聽到這聲音的人的心。


    牧羊妹子被這憂傷的曲調吸引而來,她跟著葫蘆絲聲輕聲唱起了歌謠,歌聲婉轉卻又充滿了哀愁:“小珍妹子喲,你像那苦崖上的一株無名草,還沒來得及綻放,就被風兒吹倒……”


    王天昊聽著這歌聲,心中的痛苦愈發濃烈。他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小珍,如果當初他能保護好她,如果他沒有喝醉,如果…… 無數個如果在他腦海中迴蕩,最終匯聚成一個堅定的信念 —— 複仇!


    他猛地站起身來,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決絕的光芒。轉身迴到家中,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塵封已久的箱子,箱子裏裝著的是他爹王大帥留下的獵槍和子彈。


    王天昊的雙手微微顫抖著,他小心翼翼地將獵槍組裝起來,每一個零件的碰撞聲,都像是在敲響複仇的戰鼓。接著,他又拿起一把柴刀,在磨刀石上用力地磨著,“霍霍” 的磨刀聲仿佛在訴說著他心中的仇恨。


    當他拿著武器,大步走出家門時,正好被帶娣撞見。帶娣看著他手中的獵槍和那決絕的神情,心中一緊,趕忙上前勸阻:“天昊,你不能去啊!那白毛狼王太兇險了,你這一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讓我怎麽活啊!”


    王天昊根本不聽,他的眼神中隻有一個目標 —— 找到白毛狼王,為小珍報仇。他輕輕地推開帶娣,頭也不迴地朝著山上走去。


    帶娣心急如焚,她知道自己攔不住王天昊,於是急忙轉身去找王大帥。王大帥一聽,立刻明白了是怎麽迴事,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這孩子,真是不要命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自己的武器,朝著王天昊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當王大帥追上王天昊時,他已經與白毛狼王交上了手。白毛狼王站在一塊巨石上,齜牙咧嘴地對著王天昊吼叫著,眼中透露出兇狠的光芒。而王天昊則手持獵槍,與白毛狼王對峙著,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畏懼,隻有無盡的憤怒和仇恨。


    其實,王天昊心裏明白,狼對於這大山來說,有著不可或缺的作用,而且這白毛狼王還是獒狗小白的父親。在以往的日子裏,他雖然與白毛狼王多次爭鬥,但都沒有下死手。可是這一次,白毛狼王咬死了他最心愛的小珍,他決定不再手下留情。


    王天昊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憑借著多年在山裏生活練就的敏銳嗅覺,仔細地追蹤著白毛狼王留下的味道和腳印。在雪地裏,這些痕跡雖然被掩蓋了一部分,但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經過一番仔細的觀察和判斷,他終於確定了白毛狼王的飲水路線。他知道,白毛狼王一定會在飲馬河邊出現,那裏是它獲取水源的必經之地。


    王天昊悄悄地來到飲馬河邊,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埋伏起來。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河邊,手中的獵槍握得更緊了,複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燒,等待著白毛狼王的到來……


    在這冰寒徹骨的深山老林之中,每一寸空氣都仿佛被凍成了冰碴,凜冽的寒風如刀子般刮過,發出“嗚嗚”的唿嘯聲,似乎在訴說著這片荒野的殘酷與無情。白毛狼邁著謹慎的步伐,身姿矯健卻又小心翼翼地沿著那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路走來。它那如炬的目光警惕地環顧著四周,耳朵不時地豎起、轉動,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聲響,每一根毛發都像是一根敏銳的觸角,感知著周圍潛在的危險,盡顯其與生俱來的警覺天性。


    終於,白毛狼來到了那潺潺流淌的溪水旁。它並沒有立刻俯下身去喝水,而是先停下腳步,機警地觀察著四周的地形。它那幽綠的眼睛如同兩團鬼火,掃視著溪邊的一草一木、一石一坑,確認沒有隱藏的危險後,才緩緩低下頭,伸出舌頭輕舔那冰冷刺骨的溪水。但即便在喝水時,它的耳朵依舊高高豎起,身體緊繃,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突然出現的變故。


    而在不遠處,王天昊宛如一尊潛伏的獵豹,一動不動地隱藏在一棵粗壯的大樹後,目光緊緊地鎖定著白毛狼的一舉一動。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堅毅與決絕,手中緊握著那杆獵槍,那是他在這兇險山林中的依仗,也是他為親人複仇的利器。他的唿吸均勻而沉穩,心跳卻不由自主地隨著白毛狼的動作而微微加速,多年的狩獵經驗讓他明白,這次與白毛狼的對決,必將是一場生死之戰。


    就在白毛狼微微放鬆警惕的那一瞬間,王天昊動了。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迅速從樹後閃出,舉起獵槍,瞄準白毛狼的身影,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巨響,打破了山林的寂靜,震得樹上的積雪簌簌而落。子彈如一顆致命的流星般劃過空氣,精準地射中了白毛狼的右腿。白毛狼頓時發出一聲慘烈的嚎叫,那聲音在山穀間迴蕩,充滿了痛苦與憤怒。


    王天昊見狀,迅速丟掉手中的獵槍,從腰間拔出那把鋒利的柴刀。他的雙眼因憤怒而變得通紅,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一步步向著受傷的白毛狼逼近。每一步都踏得堅實有力,仿佛腳下的大地都在為之顫抖。他心中的仇恨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讓他忘卻了一切恐懼,此刻在他的眼中,隻有這隻與他有著血海深仇的白毛狼。


    白毛狼雖然受傷,但它畢竟是這山林中的王者,怎會輕易束手就擒。它知道王天昊的厲害,後腿的劇痛讓它幾乎站立不穩,但它強忍著疼痛,齜出鋒利的獠牙,發出低沉的咆哮聲。然而,退路已經被王天昊切斷,它別無選擇,隻能硬著頭皮,拖著受傷的右腿,朝著王天昊猛撲上去。


    刹那間,王天昊和白毛狼如同兩顆高速對撞的流星,在雪地上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搏鬥。白毛狼高高躍起,張開血盆大口,朝著王天昊的咽喉咬去。王天昊側身一閃,鋒利的狼牙擦著他的脖頸劃過,帶起一道血痕。他趁機揮動柴刀,朝著白毛狼的背部砍去。柴刀帶著唿嘯的風聲砍下,白毛狼卻靈活地一扭身,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一人一狼就這樣你來我往,在雪地上不斷地變換著位置。白毛狼的攻擊迅猛而淩厲,每一次撲咬都帶著致命的威脅;而王天昊則憑借著敏捷的身手和豐富的戰鬥經驗,一次次巧妙地避開白毛狼的攻擊,並伺機反擊。他們的身影在雪地上交織、碰撞,揚起一片片潔白的雪花,仿佛一幅慘烈而又壯觀的畫麵。


    突然,王天昊瞅準一個破綻,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與白毛狼側身而過的瞬間,他用盡全身力氣揮動柴刀。柴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狠狠地砍在白毛狼的身上,幾乎將其劈成兩半。白毛狼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鮮血如噴泉般湧出,染紅了周圍的雪地。但它並沒有倒下,受傷嚴重的它仍然在垂死掙紮,前爪瘋狂地舞動著,在王天昊的臉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爪痕。


    王天昊不顧臉上的傷痛,眼中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他再次高高躍起,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般朝著白毛狼壓了下去,將白毛狼裹在身下。兩人一狼在雪地上翻滾撕咬,場麵陷入了極度的混亂。王天昊像一頭發狂的野獸,瘋狂地咬扯著白毛狼的皮毛和身體,白毛狼也不甘示弱,用它那強有力的前蹄拚命地亂抓王天昊的前胸,一時間,鮮血、雪花和泥土混雜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最終,王天昊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和不屈的精神,騎在了白毛狼的身上。他高高舉起拳頭,如雨點般朝著白毛狼的腦袋猛砸下去。每一拳都帶著他對親人的思念、對複仇的渴望以及對這隻惡狼的痛恨。一拳又一拳,白毛狼的掙紮逐漸變得微弱,直至最後完全停止了動彈,那雙曾經充滿野性與兇狠的眼睛也漸漸失去了光彩,死在了王天昊的手下。


    就在王天昊還沉浸在複仇的快感中時,王大帥匆匆趕到了現場。他看著眼前這慘烈的一幕,看著渾身是血的王天昊和那具白毛狼的屍體,臉上露出了憤怒和失望的神情。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天昊啊,我們王家父子殺戮太重,這是遭了報應啊!你不能再這樣作孽下去了,否則我們王家遲早會斷子絕孫!”


    王天昊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但很快又被堅定所取代。他站起身來,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冷冷地說道:“爹,你不懂。這隻白毛狼就是為了複仇而來,它已經害死了我們那麽多親人朋友,如果我今天放過它,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遭殃。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王大帥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王天昊的脾氣,一旦決定的事情就很難改變。他看著王天昊提著白毛狼的腦袋,朝著懸崖的方向走去,心中滿是憂慮。


    王天昊一路飛奔,來到了小珍的墳墓前。他輕輕地將狼腦袋放在墓碑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他的雙手緊緊地握著拳頭,眼中閃爍著淚光,對著墓碑說道:“小珍,我終於為你報仇了。這隻惡狼再也不能傷害任何人了。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說到這裏,王天昊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悲痛,放聲大哭起來。哭聲在山穀間迴蕩,仿佛是他對逝去親人的深深思念和無盡的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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